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9节(1 / 2)

沈柏一排一排的走过去,把每个人的脸都看得很清楚。

这些人都是这些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有的伤了手脚,有的伤了耳目,有的毁了容貌面目狰狞,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眸光坚毅,如同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利刃,无往不利。

上一世赵定远接管校尉营以后,他们很快就被遣散回乡,沦为籍籍无名的平庸之辈,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曾经是什么模样。

这一次,不会这样了……

在赵定远的监督下,沈柏很随意的从六百人中点了十二个人出列。

其中十一个沈柏都点的断指缺耳的人,最后一个,沈柏点了一个叫罗珲的断臂将士。

这是骑兵队伍,所有人还要练习弓弩箭术,罗珲却失了整个右臂,这让他看起来和队伍格格不入。

看见罗珲,赵定远忍不住嗤笑出声:“周校尉是怎么选人的?原来什么歪瓜裂枣都能进骑兵队伍吗?”

除了断了右臂,罗珲脸上没有任何伤痕,五官俊朗,眉眼冷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他丝毫不理会赵定远的嘲笑,平静的看着前方,在赵定远和沈柏走开几步后扬声问:“赵副蔚,今日声势弄得这么浩大,不如让你手下的人签个生死状,如何?”

第28章顾兄,这人的胆子好小呀

听到生死状三个字,赵定远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

生死状一立,上了擂台那就只有你死我活,赵定远今天带来这十二个人可不是他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若是今日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回头不好跟头上那位交代。

“这个……”

赵定远想回绝,沈柏兴奋的打断他,眼睛发亮的看着罗珲:“这个生死状要怎么立?小爷只在戏本子上听过,还从没见过呢。”

“回沈少爷,生死状顾名思义,状令一出,便生死由天,绝不后悔。”

“原来是这样啊。”沈柏恍然大悟,熟稔的撞了下赵定远的胸膛,“这个断臂很狂妄啊,竟然觉得自己会赢,赵副蔚这都忍得了?”

赵定远眼神晦暗不明,沈柏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唯恐天下不乱,表面上看他的赢面很大,但对上罗珲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赵定远就有种自己上赶着往套里钻的错觉。

“人命关天,今日比试也只是切磋一番,不必闹到这种地步。”

赵定远最终还是保留了一点理智,沈柏失望的哦了一声,背着手走到顾恒舟身边,低笑了一声:“顾兄,原来这人的胆子只有芝麻大点儿呢。”

她说这话时声音和软,带着平日惯有的慵懒散漫,其中却有夹着三分嘲讽,冷漠嗜血,好像和赵定远有血海深仇似的。

落在顾恒舟眼底,一点也不像是十四岁的少年郎。

直觉告诉顾恒舟,从那天在太学院课堂上偷睡醒来,沈柏身上就多了很多和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悄然无形,沉甸甸的压在沈柏身上,只偶尔散发出些许令人喉咙发哽的悲痛。

如同现在。

顾恒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沈柏情绪低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放到了沈柏脑袋上。

“顾兄?”

沈柏偏头,诧异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底写满疑惑。

顾恒舟僵住,还没想到合理的说辞,一记响亮的锣声传来。

擂赛开始了。

“谁让你们鸣锣的,小爷才是裁判,放着让小爷来!”

沈柏嚷嚷着,飞快朝擂台奔去,顾恒舟收回手掩唇轻咳了一声,这才提步走向擂台。

说是擂台,其实不过是用石块填成的一个面积很大的圆形区域,周围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沈柏冲进去抢了铜锣,喝令观战的众人后退站好,给两边参赛的十二人各留出一条通道,又专门给顾恒舟、周德山和赵定远留了最佳观战席位。

等所有人就位,沈柏把铜锣别在后腰走到擂台中央,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不才沈柏见过各位兄弟,今日请各位兄弟做个见证,看看咱们周校尉一手带出来的骑兵队伍,和赵副蔚的亲兵比起来到底谁更胜一筹。营里也没别的筹码,咱们就以这支骑兵的统领权做赌注了,谁赢了,以后这支骑兵就归谁管!”

就这三两句话,沈柏直接把赵定远的意图摆到了明面上,人群一片喧哗,都知道这个赌注有多大多不合理。

眼看要激起众怒,赵定远想说两句场面话圆过去,沈柏眼眸一弯,说:“我押我爹一年俸禄,赌赵副蔚会输得很惨!”

第29章顾兄不下注么?

沈柏说完那句话以后,人群鸦雀无声,赵定远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面上功夫也不做了,露出难看的嘴脸问:“周校尉当真打算用这支骑兵的统领权做赌注?若这次比赛,我手下的人赢了,本蔚可不会客气!”

“不必客气。”

周德山淡淡开口,直接从腰间摸出校尉金令给众人看,一字一句的说:“今日这场比试要是输了,周某立刻到御前,自请辞官,让能者居上!”

周德山兵法运用得那么熟练,自然早就察觉了赵定远的狼子野心,之所以一直隐忍退让,不过是舍不下营里这些将士,不想让他们在赵定远手下受委屈。

但越是忍让,赵定远越是得寸进尺,如今都欺负到眼前了,再忍着还算什么男人?

周德山把赌注加重几乎翻了一番,几个亲兵想劝阻,被周德山用眼神制止。

顾恒舟唇瓣嗫嚅了两下,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一场比试,迟早都会发生的,被沈柏催化也不一定是坏事。

“周校尉好魄力!”沈柏卖力的鼓掌,而后意味深长的看向赵定远,“赵副蔚,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