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1 / 2)

养狼为患 青端 1928 字 2023-08-12

他整个人都蔫了,拉着他玩水的罪魁祸首人倒是好得很,半点毛病也没有。

宁倦试图把药接过来,亲手给陆清则喂药,陆清则哪看不出他的意图,拍开他的手,把药接过来,屏息一口气灌了,才起身道:“我和小刀去隔壁暖阁里说说话,陛下先自个儿处理奏本吧。”

宁倦拧了下眉,他不喜欢陆清则和旁人单独待着,尤其还是背着他说话。

在陆清则起身越过宁倦,准备下床的瞬间,陈小刀清晰地看到皇帝陛下半眯起了眼,像头盘算着将嘴边的猎物叼住咽喉的狼,仿佛下一瞬就会横腿一挡,趁着陆清则被他绊倒时,将人扯进怀里囚着。

他心里一惊,但最后宁倦还是没动弹。

一切似乎都只是他的想象。

陆清则稳稳地站到地上,踩着特制的拖鞋站稳,顺势皇帝陛下不太高兴的脑袋,安抚道:“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宁倦的脸色转阴为晴,乖乖地“嗯”了声。

陈小刀:“……”

见陈小刀有点傻眼的样子,长顺仿佛见到了昨日的自己,心里舒坦了点。

也不止他一个人看到陆大人和陛下的相处后感到震撼嘛。

他昨儿还以为,陛下那么対陆大人,这俩人真要撕破脸皮了。

没想到晚上陛下就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进了陆大人的屋子,也没被赶出来。

居然就成了。

……看不懂,就算他一路看下来,也还是看不懂。

长顺心里大逆不道地想,都不晓得该说是陛下终于把陆大人哄上了龙床,还是自个儿爬上了陆大人的床。

陆清则趿拉着拖鞋,跟陈小刀去了隔壁的暖阁,宁倦叫人打通了暖阁和卧房的墙,走到外间,几步就到了。

周围没其他人了,陈小刀小嘴一叭叭,秃噜出一堆问题:“公子,那晚上你回来后发生了什么?我在外头听说宫里出了事,陛下看起来不是好好的么?你和陛下又是……”

陆清则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不要激动,等陈小刀看起来冷静点了,才斟酌着道:“确实出了点事,不过暂时不打紧,我和陛下……算是说开了。”

从那晚陆清则执意要回宫,头也不回地进了宫门时,陈小刀就有那么一丝预感了,但是听到陆清则最后一句话,还是轻嘶了口凉气,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公子,你这是,答应陛下了?”

陆清则顿了顿,点了点头。

陈小刀呆滞地喝了两口茶,呐呐道:“公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清则隐约能猜出他想问什么,颔首道:“问吧。”

“你答应陛下,是因为陛下不愿放手,”陈小刀说得比较含蓄,没把“强迫”挂到嘴边,“还是因为……”

陆清则微垂的长睫抬了抬,温和地与陈小刀対视上:“如你所想。”

陈小刀一下卡住了。

陆清则笑了笑:“会觉得我们很奇怪吗?”

陈小刀想了会儿,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摇头道:“怎么会,公子做什么都是対的。”

只是他还是有所疑虑,咬咬牙,大胆地说了出来:“可是,公子,陛下到底是一国之君,与你不同,万一往后陛下后悔自己今日的行径,随时都能抽身,纳个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朝中官员只会交口称赞,但您……”

陆清则知道陈小刀在忧心什么,摇摇头,抿了口茶,把嘴里苦涩的药味儿冲去,话音虽淡,却十分坚定:“若宁倦那般做了,他便不是宁倦了。”

陈小刀愣了会儿,挠挠头:“那便好,我见陛下対您的心意与爱护……的确是常人不能及的。”

略微消化了下陆清则的事,陈小刀来不及过多思考,心里陡然一悚,连忙问:“対了,公子,周统领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去向陛下求求情!”

陆清则按住他:“正要和你说这事,陛下対周统领的责罚已下,降职三级,罚奉五年,昨日杖责完毕,等他稍作修养,就得发放出京。”

陈小刀心里也明白,被陛下发现此事,不治死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但听着这些责罚,还是懊恼又自责:“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以为陛下发现不了的,他只是比较信我……我这就去赔罪!”

陆清则点头道:“我在陆府的私库中还有些银钱,你一并拿过去吧。”

宁倦手掌大权之后,同意了内阁大臣范兴言的提议,调整了各级官员的俸禄。

从前的俸禄太过微薄,许多兢兢业业的小官挣扎在温饱线上,从而滋生了不少贪官。

现在新的俸禄体系好了许多,但罚奉五年的影响还是颇大,养伤和一家老小的吃喝都是问题。

陈小刀是他的弟弟,周统领因陈小刀获罪,他也该力所能及地帮一下。

陈小刀拒绝了:“我有些积蓄的,而且这件事是我一人促成,公子不必有什么负累。”

话罢,见陆清则当真没什么大碍,陈小刀便出去,在宁倦那儿又告了个罪,然后领了出宫的牌子,急匆匆地去周统领家了。

陆清则等了会儿,才慢吞吞地从暖阁回到了寝房里。

他半天没回来,宁倦都要忍不住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跑了,见人还在,才微微松了口气。

陆清则握拳抵唇轻轻咳了几声:“我看你方才的态度,似乎是不生气了?”

宁倦眉毛一扬,不承认:“我何时生过气,昨日不就放过陈小刀了。”

不能让陆清则觉得他心胸狭隘。

陆清则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也不拆穿:“是是,你最心胸宽阔了——已经两日了,宁琮还没什么行动吗?”

宁倦感觉他前半句太敷衍了,不太满意,但还是回答道:“按他的性子,最迟明日就会有所行动了。”

陆清则“哦”了声,脱了鞋子坐到榻上,浑身都还泛着酸疼感,蹙着眉靠在大迎枕上,又拿了本奏章帮他一起看。

面前的人眉目如雪似月,带着些许病容,却不减颜色,温暖馥郁的梅香扑鼻而来,勾得宁倦蠢蠢欲动,喉间烧灼似的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