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清则调侃他:“世子殿下今日当真是容光焕发啊。”
林溪听不得夸,脸一红,低下脑袋飞速跑了。
俩人进了房间,史容风靠在床头,见这俩人看起来又正常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起来不像是君臣之间的不和,但也不像师生争执,这俩人搞啥呢?
陆清则看他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骨子里的伤疼的,无奈道:“平日里偷摸喝厨房的酒还不够么大将军,非得喝点烈的找罪受。”
史容风呲牙一笑:“够烈才有味儿,值当,怀雪啊,你这种不能欣赏酒的人不懂,陛下肯定懂。”
宁倦皱眉:“酒药相冲,大将军平时还偷喝酒?”
陆清则:“……”
史容风:“……”
史容风浑若无事地换了个话题:“陛下方才在众人面前承诺了史某,史某也该拿出诚意。”
顿了顿,他缓声道:“我这身残躯,坚持不了多久了,待我去后,自会将陛下想要的东西,交给陛下,望陛下信守承诺。”
宁倦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兵权。
他脸色肃正,眼神清寒,与史容风不避不让地对视着,颔首道:“朕一言九鼎,定不负大将军。”
史容风拍手笑道:“怀雪将陛下教得很好。”
与你那个爹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宁倦淡然颔首,老师自然教得好。
陆清则突然被夸了一通,哭笑不得,瞄了眼宁倦,轻轻咳了一声,诚恳道:“陛下,厨房好像煨着梨汤,我嗓子有些不适……”
明知道陆清则是在支开自己,听他嗓子确实有些发哑,宁倦还是微一颔首:“朕去给老师端来。”
见皇帝陛下还真被支开了,史容风稀奇道:“你这么敷衍,陛下居然也肯应?”
陆清则想了想:“但我敷衍得很真诚。”
“说吧,想问什么?”史容风翻了个身,有点好奇陆清则要问什么,还得支开他的宝贝皇帝学生。
陆清则沉吟了下:“因为卫鹤荣的态度,让我有些奇怪……大将军,你对卫鹤荣有了解吗?”
“卫鹤荣啊……”
史容风眯起眼:“我甚少回京,从前回京述职,匆匆就走,其实对他不是特别了解,在朝时只打过几回交道。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在建安三年,那时候卫鹤荣还只是个小小翰林,因直言不讳,寒冬腊月间,被先帝派人拖下去杖责三十,再罚跪两个时辰。”
他记忆深刻,是因为其他人被拖下去杖责,叫得都格外惨烈,那个年轻人却一声不吭的。
天寒地冻的,三十杖打下去,人还醒着都不错了,再跪就该废了。
史容风进南书房时替外头跪着的卫鹤荣说了情,看在他的面子上,崇安帝才挥挥手放过了卫鹤荣。
“我曾听闻,卫鹤荣幼时生于边陲村落,饱受战乱之苦,或许这就是他征调粮草,增援漠北的原因。”
史容风从回忆里抽回神,也知道陆清则为什么要支开宁倦了。
卫鹤荣曾于他有恩,在陛下面前谈论起来,的确不妥。
只是见到曾经一身清正傲气的卫鹤荣,变成如今人人喊打的奸恶权臣,史容风也很唏嘘。
“京城眼下的情势,我并不打算出手。”史容风满腔复杂,表情敛了敛,“怀雪,你懂我。”
陆清则点头道:“我明白。”
见史容风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陆清则适时道:“我也该走了,您老好好休息。”
话罢,他走出房间,就看到皇帝陛下手里还真端着碗小吊梨汤,背对着他等在游廊边,天色幽暗,晚风吹得他的衣摆猎猎而动。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宁倦回过身:“老师和大将军说完了?来喝点梨汤。”
陆清则话都放出去了,只好接过来。
伸手过去的瞬间,手被少年覆着薄薄茧子的温暖手掌一把抓住。
陆清则躲避不及,心口重重一跳,忍住了条件反射想抽回来的冲动:“做什么?”
“老师的手,好冷。”
宁倦喟叹般,握着他的手,感觉掌心里细腻冰凉的那双手像是冰雪雕就的,力气稍大点,就会碎了,叫人忍不住想小心呵护。
陆清则垂下眼,由着他握了会儿自己的手,余光瞥见陈小刀和林溪往这边来了,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好了,突然撒什么娇,汤都要凉掉了。”
说完,低头将那碗甜滋滋的梨汤喝了。
喝完汤,也该回去了。
外面的武将都走光了,林溪亲自将几人送到国公府大门口,和陈小刀恋恋不舍地比划再见。
陆清则莞尔:“世子殿下不嫌弃的话,不如今晚让小刀也留宿国公府吧,我恐怕是暂时顾不上他。”
陈小刀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嘎?”
林溪瞄了眼看不出情绪的宁倦,伸手一捞陈小刀,朝陆清则点了点头。
跨出国公府大门,外头果然已经等着辆马车了,一队侍卫安静侍立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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