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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生物钟使凌霜降早早醒来。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凌霜降拉开窗帘，猜测谢妄还没醒。

可当他刚刚打开一条门缝，外面窸窸窣窣地动静传来。

落地窗前，谢妄正在戴着耳机健身。

凌霜降视线轻轻靠过去，目测谢妄手上的哑铃至少20kg。

他关注的点总是奇奇怪怪。

就比如，这东西，是自带的还是酒店提供的？

如果是前者…应该不会是前者。

除非脑回路不正常。

谢妄的肌肉很漂亮，每一次抬臂，紧绷的肌肉线条修长，轮廓匀称漂亮。

正当凌霜降看得出神时，谢妄回头。

“早安，小霜降。”

凌霜降反应过来后，忽略偷看的尴尬，“我们今天有安排吗？”

谢妄：“明天艺术展，今天和后天你自由安排。”

凌霜降这次来，其实带了画板，想在西湖附近写生。

这个灵感来源于两年前他看得一幅古画，上面是几百年前西湖的俯瞰图，一幅画卷囊括了整个西湖的风光和百姓的生活状态。

这次带给他的震撼使他久久难忘，甚至也想试一试。

心里藏着这个想法，但凌霜降却没说。

写生这种事，对于学艺术的人是种享受，但是对于别人却很枯燥没意思。

让谢妄陪他画六小时，谢妄肯定会很无趣。

“我们可以去转一转附近的风景，挑几个你感兴趣的地方。”

刚才的凌霜降，眼神灵动期待，而说这些话时，那股子期待却已经消失。

谢妄打量着他，觉得李婶确实说得没错，凌霜降是个心思敏感，想法多的小朋友。

“我哪里都可以，听你安排。”谢妄撂下哑铃，抽出几张纸巾擦汗：“或许你还有更好的想法，我都可以。”

凌霜降犹豫了一下：“我们上午出去玩，下午我去写生可以吗？这样下午你可以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留在酒店休息。”

谢妄笑了两声，原来凌霜降心里惦记着写生这件事。

“我暂时没工作，可以陪你一起写生，顺便帮帮忙，拿着画板。”

凌霜降提醒：“但是很枯燥也很累。”

谢妄扬起唇：“能有我留在酒店处理工作枯燥？”

这次，凌霜降没拒绝。

把自己准备画的主题告诉谢妄。

虽然谢妄对艺术不了解，但他心里莫名信任谢妄，希望谢妄帮他提出一些意见。

“俯瞰图的话。”

谢妄拍了拍他的头：“这样吧，上午我安排，下午你去写生。”

凌霜降点头：“好。”

吃完早饭，两人乘车开往杭州的一个野外俱乐部。虽然凌霜降不知道谢妄想干什么，但潜意识里认为，谢妄安排得不会太差。

告诉完谢妄的想法时，凌霜降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毕竟现代杭州西湖的俯瞰图，需要亲自去观察加上上网去查资料才能完全掌握。

到达野外俱乐部，门口的老板早就准备好迎接。谢妄朝他点点头：“东西准备好了吗？”

老板：“嗯，新购的。”

谢妄示意：“小霜降，跟上别丢了。”

老板惊讶看了凌霜降一眼：“这是您家的小孩儿？”

谢妄：“弟弟。”

踩在干净清爽的草坪上，两人跟着老板来到一处空地，上面几架无人机准备起飞。

谢妄问：“审批好了吗？”

老板点头：“谢先生，准备好了。”

谢妄点点头，开始操控无人机飞行。

无人机配备的是顶级高清设备，很快传输到电脑里。紧接着，几人来到中控室，面前硕大的电子屏幕中，西湖的风景映在上面，每个角度都清晰可见。

谢妄朝凌霜降道：“阿降快过来，想看哪个角度告诉我。”

凌霜降坐在谢妄旁边的椅子上，弯起笑意：“视角再高一些。”

谢妄调整无人机，整个湖面的风光映入眼前。

凌霜降眼神明亮，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屏幕，“我想看看那家甜酒酿店铺正在出售的美食。”

谢妄应了一声，很快锁定。

甜酒酿店内的灯光渐渐显露。

西湖边，整条街的烟火气息十分浓厚，凌霜降有了灵感，拿下小本记了很多，基本上掌握了周围的景物和人物。

“你看那条小船。”谢妄调给凌霜降看，“比别的船小巧很多。”

凌霜降笑了笑：“塔尖跟后面的云彩互相融合，像不像一只犀牛。”

谢妄仔细打量，又将镜头聚焦：“确实，你们小画家想象力就是丰富。”

高清屏幕很大，跟随无人机的视角，很容易让人身临其境，就像跟着它旅行一般。

凌霜降转头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会。”

谢妄莞尔：“哥哥我会的多着呢。”

凌霜降笑出声，调侃道：“你难道不是应该谦虚一些吗？”

谢妄：“谦虚要看跟谁，跟你的话，我可要好好展示我的本领。”

旁边的工作人员互相对视，觉得没有继续存在这个屋子的必要。

将近三个小时，凌霜降十分专注。谢妄不厌其烦地为他抓拍各种景物景观，陪着他画画。

到了中午，凌霜降几乎全部记完。

配合着留存好的照片，回家就能将画全部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也顺利落幕。

离开时，几人经过一处空旷的草坪，上面立着一架直升飞机。

谢妄见凌霜降看了两眼，说道：“直升飞机不可以经过城市上空，只能在特定地点飞行。”

凌霜降问：“这架直升飞机是干什么用的？”

老板回：“我们俱乐部的项目，可以带着会员体验飞行。”

凌霜降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谢妄看着他：“想玩吗？”

凌霜降问老板：“里面可以坐三个人吗？”

老板摇头：“只能坐两个人。”

凌霜降失去兴趣：“那我们走吧。”

谢妄笑了笑：“阿降是想跟我一起坐直升飞机？”

凌霜降：“嗯，我自己没意思。”

谢妄思索片刻，牵起他的手：“走，哥哥带你去飞。”

凌霜降被他牵着，双眸微张：“你带我飞？”

俱乐部老板道：“谢先生有直升机驾驶证。”

凌霜降再次感到惊讶。

谢妄是三头六臂吗？

怎么什么都会。

直升飞机门口，凌霜降准备登上去。谢妄扶着他的手，待他安全坐下后，折回主驾驶。

直到坐进副驾驶，凌霜降依然感到不可思议，望着不远处的天空有些紧张。

谢妄先帮凌霜降系安全带，靠过去道：“乖乖的，手先抬起来，”

凌霜降照做，目不转睛盯着谢妄的眉眼。

“最后，戴上头盔。”谢妄顺了顺凌霜降的头发，帮他把头盔戴好。“本来脸就小，戴上头盔更小了，”

凌霜降撩起眸子，睫毛轻轻抖动。

“你大行了吧，你哪里都大。”

正在检查救急设备和降落伞的谢妄忽然笑了笑。

说得好像也没错。

“准备出发。”

螺旋桨的声音嘈杂轰鸣，凌霜降扶着安全带，感受着腾空的新奇感。

直升飞机和普通客机的感受很不一样，就好像真的在空中飞行一般。

谢妄的头盔是黑色的，为了佩戴头盔，他特意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拂去，深邃的五官和饱满的额头全部显现。

凌霜降发现，谢妄的五官之所以偏凌厉，归咎于眉间的英气和坚毅。所以这样硬朗深邃的五官，生气时确实让人不敢靠近。

操作面板的几十种按钮都是英文专业名词，凌霜降能认出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根据位置好奇猜测功能。

越过山谷，前面是连绵的山川，这时凌霜降有些紧张。

但谢妄的表情却稀松平常，操作有条不紊，认真的眉眼带着几分迷人。

不多时，直升飞机平稳上升。

“小霜降，好玩吗。”

凌霜降回过神：“嗯，好玩。”

谢妄逗他：“是不是也可以画一幅画了？”

凌霜降扬眉：“当然。”

谢妄继续说：“那军功章有我一半吗？”

凌霜降分析片刻，淡淡道：“以后这幅画售出，我三你七。”

谢妄莞尔：“成交。”

走到指定空域临界点，谢妄开始带着凌霜降返程。

这次凌霜降胆子大了不少，见直升飞机速度很慢，将手伸出去，手指微微打开，感受着风从指尖溜走的自由。

回到出发地，直升飞机稳稳落地。

谢妄继续逗凌霜降：“这位乘客，你的机票钱请支付一下。”

凌霜降扬眉：“没钱。”

谢妄不依不饶：“没钱的话，工作后挣钱还给我。”

凌霜降感叹：“你还真是黑心，就连我工作后都不放过。”

现在的两人，可以随意开玩笑，关系亲近许多。

提到工作，凌霜降突然想起开学初期班主任跟他说得保送那件事。

如果高三上半学期的四次考试，他均能维持年级前十，可以获得滨北艺术系的保送名额。

这所学校综合实力非常强，艺术系也是国内首屈一指。

但英国的学校也很好，所以凌霜降目前打算先保名额，再考虑去哪里。

凌霜降把这件事告诉谢妄后，谢妄勾唇：“高三上半学期过完，阿降就该十八岁了吧。如果顺利获得保送名额，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金榜题名？”

凌霜降翘起唇：“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应该可以拿到保送名额。”

谢妄又道：“金榜题名时，前一句是什么来着？”

凌霜降脱口而出：“洞房花烛夜？”

谢妄挑了挑眉，语气意味深长：“小霜降还不凑个双喜临门。”

凌霜降又羞又无奈：“那时候我刚十八岁，怎么结婚。”

谢妄思索片刻：“十八岁，结婚恐怕是不行，但要是有人喜欢阿降，是不是可以提着厚礼去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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