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陆靳言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了。
骗子。
明明说过要保护他的,可实际上,却答应跟马尔的合作。
容年浑身滚烫着,双腿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变回鱼尾。
他推开追来扶他的居子逸,用尽力气往外跑着。
居子逸被他排斥的厉害,急的都快要原地打转。
陆靳言!对了,年年刚才是从卧室里出来的。
他猛地拍了拍脑袋,想到了关键。
下一秒。
房间门被砰砰砰的拍着。
居子逸喉咙里都像被人点了火:陆靳言,你快出来!年年出事了!
话音刚落,陆靳言就脸色铁青的大步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年年他刚才很不对劲,从你房间里出来后,哭的很厉害,而且我看他走路都走的不稳
话还没有说完,陆靳言已经如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后海。
不敢让二姨他们发现自己是到了求偶期的容年,泡水的地方,只剩下了这里。
他靠在水里卧着的大石上,抱着蓝色的小尾巴,哭的直打嗝。
陆靳言,陆靳言不喜欢我。
不然,才不会要跟解剖他的坏人在一块儿。
第63章
海水很凉,浸没着滚烫的肌肤,却驱散不了那温度。
容年心里头明明做好了再也不理陆靳言的准备,可发烫炽热的身体,到这种时候,还是在想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
有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年年,年年你在哪儿?陆靳言大步的走过来,他回想着居子逸刚才的描述,眼底满是悔意。
早知道,在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应该再多注意一下屋里的动静。
或者,在刚才出去的时候,回来把门给锁好。
这样小孩进门的时候,起码会敲门。
一想到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陆靳言都能想象出来,他的年年这会儿该哭的有多可怜。
小孩儿本来胆子小,平时露出点马脚来,就紧张到整个人都失态。
也正是不想吓着他,所以,陆靳言才会忍着,想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这件事。
年年,你出来好不好?陆靳言哑声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听的那样
他一边跟容年说着话,一边搜寻着容年的存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说好了要跟人决裂的容年,还是心软。
陆靳言。他抱着尾巴,呜咽道。
小身子渐渐浮出水面,可他没有去回应陆靳言,只在没出水面的石头上,小心翼翼的躲着。
水流声清晰的传入陆靳言的耳里。
他原本就正敏感的捕捉着四周的动静,听到声音,立马踏进了海水里。
年年。
他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那块石头上,石头底下的水里,隐约透着冰蓝色的光。
不是海水。
分明分明是鳞片折射出来的光芒。
他喉咙都紧了紧,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头,眼底发暗。
年年。他又叫了声:出来,让我抱抱。
容年想出去。
他揪着鳞片,红红的眼睛都哭的肿成了小桃子。
听到陆靳言的声音,想象着陆靳言的样子,他才发现,原来他就是条没出息的小人鱼。
哪怕,哪怕陆靳言想要做对他不好的事,他一听对方的声音,就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抱。
压抑但依旧能捕捉到的哽咽声,落在陆靳言耳朵里,让他简直快要失去理智。
别哭,年年,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他们俩隔着块石头,陆靳言却没有强硬的直接走过去。他怕会把他吓跑。
沙哑的声音还在响着,陆靳言几乎是用着温柔到骨子里的眼神,看着那块石头,低低道:我知道的,我的年年,是条小人鱼。
这话说完,容年绕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尾巴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水底拍了下。
他还是害怕。
陆靳言的语调里尽是耐心,他就在站在海里,半边身子被海水没过。
容年在他低沉的语调里,拖着发颤的小哭腔,终于,开了口。
陆靳言。他叫道。
听到他终于回应,陆靳言精神一振,立马接口:我在。
容年把尾巴抱起来,小脸贴着冰凉的尾巴,蹭了蹭,像是在寻求着某种安慰。
半晌。
他摇曳着冰蓝色的尾巴,从石头后游出来。那张哭的湿漉漉的潮红小脸上,明明还满是惶恐,可却还拼命做出镇定的样子。
我,我给你摸一下尾巴。你别让马尔解剖我,好不好?容年软绵绵的腔调里,都还夹杂着哭腔。
陆靳言的目光终于落到他尾巴上。
这次,没有了任何掩饰,他终于看清了这条在他想象里,出现了很多次的尾巴。
那蓝色美的纯粹,折着海水的光芒,美到让陆靳言恍惚都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指甲狠狠掐住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陆靳言猛地清醒过来。
没在做梦。
眼前的场景,都是真的。他的年年,正不安的把尾巴,送到他面前,邀请他摸尾巴。
哥哥说,我的尾巴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容年还在努力推销着自己的小尾巴:你摸一下,很好摸的,摸完就不能
话还没说完,陆靳言猛地伸出手,将他拉入怀里。没有急着摸尾巴,而是在将他抱紧后,低头亲着他湿漉漉的小脸,安抚着他的情绪。
待会儿再摸你的尾巴。
他抱住小孩儿后,才发现小孩儿身子还在抖着。
年年,先听我说。刚才那通电话,是马尔打来的,可我之所以要跟他那么说,不是要跟他同伙。
而是,我想把他引出来,想看看他手里都有些什么,想把他除掉。只要他跟他的实验一块儿都消失了,那你才会真正安全下来,知道么?
容年:
容年小脸上满是茫茫然。
你,你跟马尔那样说话,是为了保护我?
陆靳言跟他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对,我的小人鱼这么乖,可坏人还想欺负他,觊觎他。所以,我当然要把他保护好。
容年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这话给消化掉。
他担惊受怕了半天的情绪,直到此刻,才在陆靳言的解释中,彻底被安抚好。
哇的一声。
容年回抱住他,把湿漉漉的小脸埋到他的颈窝里,发泄似的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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