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想,那女生不是天真,也不是缺心眼,因为她可能是看出了自己不是这儿的学生,即使把她的饭卡拿走了也没什么用。
想到这儿,她勾起了唇角,现在的大学生啊,可真不能小觑了。
她去超市买了瓶冰水,两根冰棍,然后再让老板给她弄些冰块。提着这些东西回到林荫小道时,女生似有所感,朝她露出了一个干净清爽的笑容。
郝笺望着她,久久不语。将一大袋东西给她后,她却递了一根冰棍过来:谢谢你帮我跑这一趟。
郝笺并不矫情,她早就猜到了女生买两根冰棍,其中一条是给她的。
撕开包装袋,一口咬在冰棍上,郝笺瞥见女生在发现袋子里有冰块时,也是稍微诧异,但是她没说什么,脱了鞋就将冰敷在了上头。
地理科学与地质工程学院的?郝笺问。
嗯,地质工程专业大一的练如柠。
郝笺。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地燃烧着整座校园,练如柠的身影渐渐朦胧。
郝笺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蜕变,高楼林立、栉比鳞次,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繁荣和兴盛,到处一片混乱和死寂。恐怖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叫人头皮发麻、心底冒着阵阵寒意。
然后一寸光在这混沌不清的地方迸射而出,郝笺不禁闭上了双眼。
在她闭上双眼之前,她看见直升机上朦胧的身影,阳光直射着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那身影是什么人,只隐约听见对方剧烈地挣扎着,哭叫着,然后被直升机旋翼转转的声音给覆盖,再渐渐远去。
郝笺下意识地伸出手,却有两滴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天空依旧湛蓝。她看着身后被拦在铁网之外的丧尸,然后从一个尸体的身上抓起一把枪,再朝丧尸群扫射出去。
她的脚踝有一条抓痕,伤口正不断地冒着血,直到血水似洪水似得迅速上涨,什么丧尸都不见了,郝笺所见之处只有血红的一片。而腥臭的水将她淹没,她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她始终都还是在水里,无法呼吸。
郝笺猛地睁开眼,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打开床头灯,然后环顾四周。
当发现身边少人的时候,她心中一紧,然后慢慢地想起练如柠去了香市。
她捂着额头,让自己缓和下来。虽然她忘了自己在被水淹没之前梦见了什么,但是心底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很重要,但是不能想起来,否则会被中央系统检测到。
许是这道声音的暗示起了作用,郝笺没有再去回想自己做了什么梦。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时,她才想起现在南方城也已经入秋了。
北方现在或许已经入冬了,然而南方城的中午依旧像个大火炉,只有早晨跟晚上才能让冷空气稍微挣回点面子。
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天际已经有了明暗交替的渐变色,所以她直接去洗漱,然后再去跑步。
和她一样起早的大有人在,练青苗跟高若素就起得很早,当然,一个起早是为了回去做研究,另一个起早主要是为了晨跑。
郝笺跟高若素跑了一段路,然后身边就多了一个人。高若素略感诧异:乐研究员?
高若素不止一回听她的女儿提过,乐颜这个研究员,衣着打扮其实不怎么像研究员,她最爱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在科学中心里走,然后踩出了颇有节奏的回音来,基本上这声音一传出来,大家都知道是她来了。
不过这种时候谁会去管她穿什么鞋子上班呢?
高若素基于这种印象,就觉得她除了高跟鞋就没别的鞋了,所以这会儿下意识地往她的脚下看去,别是穿着高跟鞋来晨跑的吧?
好在,乐颜虽然爱穿高跟鞋,可没到在晨跑时也能驾驭高跟鞋的地步。
阿姨,你先跑,我看乐研究员似乎找我有事。郝笺说。
高若素点点头,也不担心郝笺会背着她女儿做些对不起她女儿的事情,要是郝笺真这么做了,她也不在乎,能让练如柠趁机跟郝笺分手
郝笺走到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水,回头便看见乐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乐研究员,你这么注视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郝笺问。
我说是呢?你打算放弃练研究员,接受我吗?乐颜反问。
郝笺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冷漠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放弃小师妹,还是接受你。
即使我们是一样的?乐颜问。
什么意思?郝笺的演技再次飙升。
不过即使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乐颜这人很执着,她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并不相信郝笺真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你是感情上不能放弃练研究员呢?还是条件上限制你这么做?乐颜饶有兴趣地问。
我不清楚你说的条件是指什么,不过我情感上不能放弃她,生理上也不能放弃她。
乐颜没想到她居然顺便开起了黄-腔来。
她也不想跟郝笺绕弯子了,既然今天自己出现在了郝笺的面前,她已经做好了暴露自己的准备了。
你没质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假吗?
郝笺眸光闪了闪。
乐颜仰望着天空,说:这个世界是假的。
郝笺看见明暗交替渐变的苍穹,忽然出现了一丝蓝光,一闪而过,安静而隐蔽,不曾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我们的意见相左,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gu903();她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