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笺逼近郝祚,冷笑道:我昨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拿钱来补这笔债,可他拒绝了,那就别怪我叫他用别的东西来还债了。
郝祚被吓得退了一步,盯着她好会儿都不说话,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练如柠道:你在吓唬他?
我可没吓唬他。
可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
郝笺在花圃上坐下,然后说:我也想放下,可是我发现之前我只是还没真正面对他,当我看见他时,我就发现其实我妈的死还是让我十分痛恨他。
为什么我妈要苦苦找寻他,而他却心安理得地过他的逍遥日子?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是多么美好的一家!而我跟我妈呢?!我妈在哪里,在地下,死不瞑目!
既然他不爱我妈,有了真爱,有了新家,那就该早些放手,放开我妈,别让她再痴痴等候!他把我妈当成了什么,只是伺候他的父母的保姆?
他将自己的不孝跟对父母的不在意的过错推到我妈的身上,他指责我妈没有照顾好他的父母,亲戚朋友指责我妈不仁不义,他的离去成了被逼迫的!
我竟然奢望他能对我妈的死有一丝丝的内疚,可他干脆抛弃了过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还叫我别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练如柠上前去抱着她,她发现郝笺恨得浑身都在抖。
没有人有资格叫郝笺不要去恨,哪怕是郝峰也不能,因为他的不负责任给郝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打击!若不是她足够坚强,怕是早就被击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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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祚跑回去的时候,郝峰也才回来,他笑了笑:跑去哪儿玩了,一起去吃晚饭吧!
郝祚盯着他看,在他伸手搭他肩膀时又避开了。
郝峰一怔,李菁也看见了他的异样,问:阿祚,你怎么了?怎么又跟你爸闹别扭?
郝祚不说话,躲回了房间。郝峰跟李菁在门口敲门许久都没得到回应,他们只好先去吃饭,然后再给他打包一些回来。
吃饭的时候李菁就打算跟郝峰商量郝笺的事情了,不过外面人多口杂,她只好又等回到了屋里才说。
郝祚的房间里灯是暗的,夫妻俩以为他又跟以往一样闹脾气然后睡着了,他们也就没管。
李菁提及郝笺在这儿,郝峰才愣了又愣,他问:你想做什么?
阿峰,我觉得是不是该认回她,她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应该很苦吧?
郝峰摸出了一根烟,然后找到打火机点燃,就这么抽了起来。
他说:你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
仇恨和戾气。郝峰说,她不像我,也不像陈秀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只要被她盯着看,我就浑身不舒服,这不是什么孩子,这是狼,一头长大了的狼。
李菁想起郝笺威胁自己时,眼神确实很恐怖,她弱弱地开了口:阿峰
再说了,我现在在这里也挺好的,她在南方城有人缘,有地位又怎么样?别想着去巴结她,她不报复我们就算好的了。
郝峰也知道这么形容郝笺似乎不太好,可是他一直都认为陈秀珠的死与自己无关。他承认当年是因为在气头上,提出让陈秀珠离开郝家,也算是给了陈秀珠一个提醒。
但是谁知道陈秀珠以为自己只是在跟她闹别扭?他干脆决定将所有的东西留给她们母女,然后就离开了。
凭着他的人缘,他轻而易举地在云城重新弄了个身份证,然后开启新的人生。
结果没想到陈秀珠会那么固执地要找他,如果他回去了,肯定要被村里的人和亲朋好友笑话,所以他干脆就没理了。
再说郝笺小时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跟他小时候一样,所以他也是真心疼过她的。
后来,他有了一个儿子,自己跟女儿也没有多少相处和感情,所以他更加偏向儿子。加上郝笺不识好歹拒绝了亲戚的资助继续读书,她拒绝了读书这一条出路,那么后来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不愿意说郝笺的好话,这也是在催眠他自己,他要是打从心底里认可了郝笺,岂不是说他连她都不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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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祚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夫妻俩慢慢地才发现他就站在门口,然后盯着他们看。
李菁被吓了一跳,拉他过来道:阿祚,你起来了,过来吃饭吧!
郝祚问郝峰:你知道郝笺的妈妈死了吗?
郝峰又是一怔,李菁忙问:阿祚,你在说什么?
实际上郝祚那会儿还没走,所以听见了郝笺的那些话。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昨天他还单纯地以为只是他爸不爱郝笺的母亲。又受的影响觉得他爸之所以对陈秀珠母女这么冷酷无情,是因为陈秀珠使了什么计谋设计了他爸的,然后才有郝笺的。
因为从他记事起,他爸从不在家里跟他妈吵架,也没有什么小三。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在他四五岁时,他爸常常外出探险,他后来哭着要爸爸,没过两年,他爸就真的决定不外出登山探险了,所以他觉得自己跟母亲才是他的至亲至爱。
可他现在知道郝笺的事情了。郝笺找他爸,也不单纯只是原配跟小三的较量,而是讨债,讨他爸欠下的债。
他不希望郝笺出现抢走他爸是一回事,可他爸亲口说自己的孩子是狼,揣测对方会报复他时,他产生的厌恶心理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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