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TXT全集下载_11(2 / 2)

苦月亮 押尾 4616 字 2023-09-22

gu903();“那我送你过去,正好今天开的是跑车。”

林朝说送路禾不惊讶,惊讶的是他竟然开跑车。

“跑车么?”

“是。”林朝说:“本想送你的,结果——”

他温雅地笑,似乎是在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没在何时的场合、合适的地点送出去而发窘。

发窘也好看,带笑的眼和唇。

温柔也是独一无二。

路禾只在接触他眼神的一刹那侧过去,没看到他瞬间落下的唇角。

她自己心虚,哪还敢看林朝。

自然错过他精心伪装下的欺诈。

林朝回沙发拿起她的包,看都没看过餐桌一眼。

“走吧。”

他率先往外走,要送她去。

路禾拉住林朝,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包,“白珺来接我,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不用我送?”

“不用,她比较急。”

“……”

路禾的谎话张口就来,心虚也就那一点,一想起辞颜立马退得干干净净。

林朝看着她,再次询问:“真的不用我?”

他口吻过分严肃,细听却觉得只是对女朋友的在意。

路禾说:“不用。”

林朝轻笑了声,纵容她的小性子,拉起路禾的另一只手出了包厢门。

“那好,我陪你下楼,看你上了白珺的车我才能安心。”

林朝刻意咬重白珺二字,倒像是吃醋,怕她哄自己跟白珺出去转身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路禾手心发汗,连忙从他手里抽回来,抱胸睨着他说:“怕我跟别人跑了?”

“怕啊,”走着路,林朝摸摸她头发,细软得跟灯光一样。棕色偏金,发亮的引人注目。

“怕你走了,就不回头,把我自己扔在这。”

这话幽幽从他口中吐出来,无意挑明,却又处处影射路禾的花心浪荡。

有什么东西叮啷一响,脆生生,激得人一哆嗦。

路禾一手拎包,另一手抱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臂,觉得冷。

“现在知道怕了?”林朝在高,垂眼看她,牵起嘴角的弧度却温淡:“知道怕就抓紧我。”

他抬高手臂,示意路禾过来挽。

路禾一靠近就被他揽腰抱在怀里,大衣都裹着她,由他主导两个人往外走。

似乎之前是玩笑话。

馥郁阁外,白珺在车里盯着表,看着秒针一下下跳动感觉自己心脏都跟着发紧。

这可是去见辞颜啊,准点到是不可能了,能早一分钟算一分钟,惹不起也躲不起。

白珺看一眼表再往外搜寻一圈路禾,远远儿的看见一个高挑的男人出了门。

是林朝。

仔细看怀里还搂着一个。

路禾。

他妈的!

白珺在心里骂一句。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上,就硬上,别管对方是谁。

闭眼撒网,就对了。

到白珺车前,林朝没说话,伸手给路禾整理了下衣领又絮絮叨叨交代一些事才放她走。

白珺也懒得跟他说话,接上路禾一脚油门就出了馥郁阁外墙。

“姚哥刚来过,你要的钻戒和外套在你脚下盒子里。”

路禾低头,在稍里的位置拉出一个精致的彩盒子。打开后取出外套,她没穿,就这么搭在腿上。

翻翻找找还有个夹层,路禾从里面拿出绣金的天鹅绒戒指盒。

白珺快速扫了一眼,突然没头没脑问一句:“你打字快吗?”

“什么?”路禾没听清。

“我问你,打字快吗?”

路禾这次听清了,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点头说:“挺快的,怎么了?”

白珺听见这回答,扑哧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是啊,我家阿禾打字快,多养几个男人怎么了,又不是回复不过来。”

路禾头一歪窝在副驾驶座里,斜着看白珺,“我当鱼塘主?”

“快乐乐无边。”她回。

“弟弟天天有?”

“哥哥在身边。”

“呵。”路禾笑了一下,淡妆蝶翅的眼尾,薄的,秾艳到逼人。

她说:“你这话我马上放给辞颜听。”

白珺一秒认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微微低头做了个道歉的腔调,头发挑染金,与路禾的发色遥相呼应。

“坐好了,咱们上高速。”驾驶座上的女人唇色饱满,唇珠明显,说话时总像在索吻。

路禾盯着她无懈可击的妆容看一会,感慨:“也难为你这么爱美,从床上下来还要补妆。”

“那当然,谁像你似的还特意迎合林朝,淡妆翻车了吧,趁这会还有时间赶紧想想怎么跟辞颜解释。”

“解释什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路禾认命的姿态白珺听了也不舒服,抱怨一句:“你要真是鱼塘主,鱼塘里也就辞颜一条鱼。他属鲨鱼的,什么小鱼小虾都得给你咬死。”

路禾不响,揉了下头发,才发觉发带掉了,她现在是散着头发跟白珺飙高速。

高马尾变成披肩发,都这样了她还没发觉,满脑子只有即将面对辞颜的忐忑。

“真是,妈的。”

“骂谁?”白珺问。

路禾没回答,憋气似的看着绣金盒,一打开,鸽血红浓郁得几乎要滴下来,随便从哪儿借一点光都璀璨夺目。

她将戒指推进左手无名指,一点一七个亿,沉。

“平心而论辞颜这都不叫富养你,这叫拿钱捧你。”

“说得我跟演戏的似的,辞颜是背后大金主。”

这比喻把白珺逗乐了,“难道不是?你扮演他的完美未婚妻,他拿钱哄你开心。”

路禾蹙眉,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点,因为白珺说得好像没错。

但辞颜对她又止是纯金钱关系,还有各种各样生活上的条条框框。

养她就像养娇贵猫一样,辞颜什么都给最好的,路禾也只能给他一人摸。

辞颜随她荒唐,但是不许溜出家门胡闹。

路禾越想越瘆得慌,搓搓胳膊沉默。

可白珺好奇,“你跟辞颜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年问你你也不说,他那样深居简出马上成仙的人,还能动凡心?”

路禾重复说过无数次的话:“我也不知道。”

“嘁,不说算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

“……”

时间指向八点六。

双流国际机场,偌大的贵宾休息室。

正中一个男人坐在定制轮椅里。

只有背影,像薄暮裁剪。

“先生,少夫人已经过崇安口了,估计九点钟左右就能到。”

辞颜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金怀表,打开,干净悦耳的金属碰撞声。

放宽的时间,仍不够。

他嗓音也似削金断玉,口吻锋利:“跟谁?”

“白家的白二小姐。”

“上一个。”

“是……FR的林总裁。”

“从馥郁阁来。”秘书补充道。

辞颜突兀合手,小金表嚓的一声被盖上。

闭眼,光影规律地在眼皮上一明一灭,是什么东西略过灯光,在晃。

辞颜斜眸:“告诉馥郁阁,我今晚去。”

吊起来晃的东西惹人心烦,还是碎掉的好。

表面上安坐,背地里暗潮汹涌,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第30章夕颜花

机场北门,白珺急急把车一停,流线型跑车打了个漂亮的闪。

“几点了?”她侧头就问。

路禾反应有些钝,看一眼表,慢吞吞道:“九点零六。”

“妈的要死。”

白珺脱口骂了一句,抬头看她。

路禾倒沉静,坐在副驾驶还没动作,只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

无波无澜的样还以为是来散心的。

“九点零六了姐姐,快下车!辞颜指不定怎么搞你呢。”

听见白珺催促,路禾抬头,被风吹乱的长发贴在脸颊,柔白的脸藏在黑发里,颇有些我见犹怜的脆弱。

她像是还没回神,意识撞碎在刚才的极限车速中。

比这还野的车她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怕辞颜怕成这样。

白珺啧一声,瞥一眼时间提醒她:

“九点零八了。”

路禾没说话,把盒子放回脚边,手臂搭着外套开门下车。

周围空旷,她抖开长风衣,风吹得猎猎作响。

寒毛也给人吹得竖起来。

路禾脱掉原来的外套扔回车内,穿上姚均带给她的。

腰细,腰带系得也细,就这么一裹感觉要勒断。

“我进去了?”路禾朝着机场正门一偏头,白珺对她摆摆手:“去吧,希望你平安无事。”

路禾轻点两下头走远。

她心里有点跳,因为慌,但感觉又没怎样。

辞颜是厌恶迟到,那得分人,仔细数数她来接他都迟到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次也能不算。

但路禾觉得慌。

以前她跟谁闹出事来辞颜都没发过一分脾气,他知道她轻浮、知道她不在意。

她不在意,辞颜当然也能略过不提。

可这次能一样吗?

机场的门框上有气流,从顶上往下吹,全鼓进衣领。

路禾轻微瑟缩一下。

辞颜背对出口,轮椅、肩颈、还有他搭在边上的手。

看起来不甚在意,似乎是如出一辙的银白色。

“先生,少夫人到了。”

“……”

“已经上了电梯,很快来。”

“……”

辞颜很少说话,一直以来的病痛让他习惯沉默。继承人的身份也在要求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聪明人学会冷眼旁观,只有肚子空空的鼓才会一敲就响。

机场内人来人往,从未间断的播报声催促行人往这儿走往哪儿赶。

路禾低着头脚步匆匆,淡妆淡神情,头发也散得没个样子。

她什么遮挡都没有,也就长发随着脚步晃,在周围人眼里一闪而过。

惊鸿一瞥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走远了。

有人愣在原地眨了眨眼,觉得刚才路过的女人像网上声势浩大的路小姐,等再回头去找,那一抹红早就匆匆淹没在人海里。

路禾径直走到贵宾休息室,不出意外的,看见门口站着的保镖。

两竖列黑西装,虎背熊腰。

一看见路禾,全都齐刷刷低头问好——

“少夫人好。”

“少夫人好。”

“少夫人好。”

……

跟拍港片的呢。

两方带着一堆小弟会面,下一秒搞不好就是什么枪/战打戏。

路禾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奉命送东西的人质。

她胡乱想着,莫名觉得好笑,一边走一边点头回应。

长发更乱,一看就知道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可她乱也乱的好看,放别人身上可能轻浮,路禾这样便是凌散的妩媚。

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朝里拉开。

秘书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也是一身黑西装,笑得很端庄,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明显感觉松了一口气。

时间越晚辞颜越安静,闭目养神也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秘书在低气压中心见到救星,的确心安。

路禾抬高的手臂还怔在半空。

“少夫人您请。”他说着伸出手臂往里摊开,示意路禾进来。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快步走出去,还贴心地关好门。

这秘书溜得比兔子还快,路禾站在原地怔了两秒。

神色莫名地望了眼门口,还未转身就是一道冰凉的嗓音:

“终于舍得来了?”

路禾右手横斜着,搭在自己腰上,朝辞颜走过去。

他生气了?

因为什么?

还能补救吗?

怎么说话比较好?

……

路禾蹙眉,脑海里蹿出一连串的问题,离他越来越近。

绕半圈走到他跟前才注意到辞颜是坐在轮椅里的。

路禾低声啊呀一声。

怨她太过紧张,见到他的瞬间只觉得心慌得要命,什么旁支末节都难入眼。

等了四十分钟的人终于站在自己面前,红风衣、红宝石,辞颜的视线扫过她的脸。

附着在她唇上。

那颜色太浅,还不如她原本的唇色红润。

辞颜微微蹙眉,眼长,定睛看人时专注而泠然,像是夹杂无数情绪,仔细去看却只有空白。

路禾低头,强压下心头的异样,“看什么?”

“你啊。”

辞颜说“你”这个字时,咬字很慢,唇被拉长,然后微微上翘,是在笑。

路禾跟他对视一眼就赶紧瞥开,看着他的肩,或者身后。

见她逃,辞颜低低地笑。

不得不承认辞颜的脸生得好,不是大众意义上称赞男人的阳刚俊俏,而是美,单纯的美。

就像清晨,开了满院子的夕颜花。

阳光折射后的极度绚烂。

路禾时常在心里提醒自己他摸不得,别人碰一碰顶多折一下,但是辞颜,他是真的带毒。

要命还是其次,在那种求而不得的幻觉中愈陷愈深,明明近在眼前,迈了步子才发现掉进深渊。

路禾见惯了男人为她这样,自己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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