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gu903();林奇:

系统贴心道:楚云楼。

人在青楼,那就是没事,林奇回身借了仆从的力撩袍上车,脚刚抬上去,又慢慢放下来,回首望了一眼铁画银钩的韩府两字,一张英俊中带着骄傲肃杀的面容映入脑海内,林奇轻声道:去长平街。

长平街是京中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其中就有京城最知名的销金窟楚云楼。

其实不算是青楼,本朝不许狎妓,也不许开设妓馆,天子脚下容不得污秽,所以都是暗娼。

旁的暗娼馆子都很小心地遮着掩着,在柳巷深处,开一扇小门,或者二楼开一面小窗,香风手帕轻轻地飘出来,路过的公子客商捡起来,从那门缝里悄悄抛出一个媚眼,魂就勾过去了。

楚云楼不是,楚云楼是正经茶楼,吟诗作画,风雅之地,时不时的还有名士开坛讲道。

里头跑堂的一色穿了道童的服饰,长发高束,青蓝色外衫衬出美好的腰身,雪白的长袍遮掩住或男或女的美貌人儿一身的好皮肉,抬手斟茶时露出一截皓腕,加上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莫道不消魂。

只要出的起银子,这些道童可以单独为贵客讲道,楼里可以讲,出了楼回府也可以讲。

如此明目张胆的借文士之名,行龌龊之事的地方,开了三年,屹立不倒,京中不少官员也趋之若鹜,俨然已成了诸位贵人中心照不宣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停。

马车停在楚云楼对街。

林奇撩了马车上的窗帘子,目光投向楚云楼。

楚云楼外表看上去极巍峨正气,楚云楼三字也是本朝书法大家所题,两边对联刻着松根满苔石,尽日闭禅关。

这是温庭筠的诗。

下半句是有伴年年月,无家处处山。,诗题便是赠楚云上人。

这样清净的一首诗,题在此处,却是说不尽的讽刺。

天色已暗,楚云楼四面窗户都关着,大门也紧闭着,叩开这门也要不少银两,门口倒是也无人。

子非?

林奇听到唤声下意识地回了眸,有什么比早下班,然后在青楼前面遇见同事更尴尬的情况呢?

齐甚君倒是不尴尬,只是很惊讶,他从马车跳下时,望见对面一辆马车停在那探出的脸,一下愣住了,这不是林奇吗?

林奇的性子,最见不得楚云楼这种地方了,如今转性了?

齐甚君兴致勃勃地走到林奇马车旁,面带玩世不恭的笑意,子非,原来你说的有事就是这个?

林奇无从辩解,面色愈发冷淡,我只是路过。说着就要将窗帘子放下,齐甚君不依了,他与林奇认识的时间算很长了,他们两家是世交,只是齐甚君与林奇私交不算太密切。

林奇太过清高,他有点怵。

来都来了,齐甚君直接转到马车前,撩开了马车帘,对林奇招手,来,为兄带你见识见识。

不了。林奇摇头,探身过去要把帘子拉下,齐甚君一把拉了他的袖子,不由分说道,下来下来,别那么拘束,真是,在我面前还不好意思吗?

林奇不想与齐甚君拉拉扯扯的太过难看,只好先顺势跳下马车,还未来得及开口,楚云楼的门开了,哗啦啦泄洪一般跑出一大堆人,出来的人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副急于逃窜的模样,有个跑了急的,差点摔了一跤,由随从搀着跑的飞快,其中还有几位熟脸孔都是朝廷官员。

齐甚君和林奇都愣住了。

最后出来的人,一身藏蓝粗布旧衣,皂色短靴半旧不新,步履缓缓,除了面色稍有些病态的苍白,姿态极为雍容,神情阴晴莫辨,瞧着便令人心惊胆战。

那人无意一抬眼,隔着一条灯火阑珊的街道与林奇怔怔的目光对视了。

四目相对,喧哗渐静,韩逢微一晃神,随后乍然一笑,霎时间,整条街的光华灿烂都被他的笑容压倒,黯然失色。

第91章高山流水4

齐甚君是惊大发了,这不是状元郎吗?

韩逢这才将目光移到齐甚君身上,他从楚云楼缓步走来,近前了才对齐甚君微一拱手,客气道:齐大人。

看着态度很温和。

齐甚君稀里糊涂地放了拽着林奇袖子的手,对韩逢回礼,韩大人,你怎么也在?他的目光是惊奇到了极点。

因为韩逢太穷了。

穷的连衣裳都买不起新的,官服都制不起第二身,哪有钱来楚云楼花销啊?

韩逢对这个前世忠诚的手下态度堪称和蔼,来消遣。

齐甚君眉毛都快挑到天灵盖了,就差脱口而出你发横财了?!。

韩逢的余光一直在看林奇,林奇安安静静的,素衣玉簪,在繁闹的街上如一捧雪,韩逢暴躁的心瞬间就清凉了,林大人。

林奇向他微一点头,还是没开口。

那既然碰上了,齐甚君没心没肺地一挠头,就一起玩吧我做东!

我不去,林奇断然道,我要回去了。

韩逢也道:齐大人,今日楚云楼闭馆了,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啊?齐甚君又是惊了,楚云楼自开馆以来还未曾关过一日,他今夜接连吃了几个雷,惊得眼珠子都圆溜了许多,不可能吧?当下也不管这两个人了,提起袍子就去敲楚云楼的门。

林奇说要回去,人还站在原地,面色冷冷的,负手站着,目光虽不落在韩逢身上,韩逢却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眼风罩住了,他眯了眼,低声下气道:林大人可否送我一程?

林奇瞟了他一眼,韩逢捂着碗大的拳头在嘴角娇柔地咳了一声。

上车吧。林奇扭头,对这人做作的演技很是绝望。

闭馆?为何闭馆?你是不是骗我?齐甚君不甘心地从门缝里塞了自己的头进楚云馆的门,为他开门的道童快羞死了,齐公子,我不骗你,你快出去吧。

齐甚君是个死缠烂打的性子,不肯缩回自己的大头,刨根问底道:到底为何闭馆?是出了什么变故?眠柳还好吗?

柳姐姐没事,道童见他死活不肯走,硬关上门夹断他的脖子又是不能,只好妥协道,您要是真想知道,就问那位穿藏蓝衣裳的公子吧,当真是当真是道童说不出下去了,咬着唇面色也白了起来。

齐甚君知道他指的是韩逢,扭头望向对街,却是林奇和韩逢连人带马车都消失不见了。

道童见他扭头,立刻关上了门。

嘭的一声,齐甚君脚尖一顶,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眉毛上天又落地,自言自语道:吓死本公子了。

马车上,韩逢与林奇相对而坐,林奇的马车不算大,韩逢身形高大,与林奇相对坐着,两人的膝盖随着马车行进的颤动便要浅浅地轻磕一下。

韩逢压住心中的心猿意马,压低声音道:方才齐大人在,我不便说,我并非是去楚云楼寻欢作乐,而是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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