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八百里加急,黄河凌汛沿岸水位上涨,甘肃宁夏等多地堤坝决堤,如今伤亡惨重,多处镇县已经出现□□,先求朝廷增派支援。”
林清朔刚走进文渊阁,就看到陈远兴已经等在里头了,外面传报的信使看到两位大人,赶紧上前通报。
林清朔眼睛微眯,长臂一伸打开了公文,“黄河凌汛每年都有,往年早作防备,今年却等黄河决堤死伤无数才上报,这是为何!”
信使腿一软已经全身趴在了地上,“首辅大人,属下不知啊,本地驿站接到此信便快马加急的赶进京,路上不敢有片刻停留。”
他才刚跪下,那头又有别处州县信使手持加急密函冲了进来,“报,首辅大人八百里加急,甘州左卫有鞑子攻城,左卫使大人已于十日前被伏身亡,陕西指挥使司已派兵前往御敌。”
眉眼冷冷的扫过两人,林清朔眼底一片肃寥,陈远兴已经气得破口大骂了,“十日前城破左卫使被伏身亡,今日内阁才接到你们的加急,我看陕西总兵余虎臣是想另立门户了!”
“召六部尚书,文渊阁议事。”此事定有蹊跷,先是黄河凌汛造成了洪灾,又偏偏在此刻甘州左卫被鞑子破城,这消息还在十日后才入京。
定是有人故意隐瞒延误了黄河洪患,如今不是找出这人是谁的时候,而是如何快速的解决这两桩事情,若是再拖下去,才真的是无法收拾。
有了这样两桩大事,林清朔别说是如时赴约了,就是从早到晚的饭都没有吃,拘着六部的尚书们,一刻都不许离开文渊阁。
天色还未暗下来,就交代了阿和带着他的口信去找沈烟容,他今日何时能出宫都不知,就怕太晚安安会等的急了,没想到他这个爹爹,答应女儿的第一件事就没有办到。
林清朔走后,安安一开始是真的一直在想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可后来她的小伙伴们来找她,她把小玉介绍给他们之后,小孩们玩在一块,就根本忘了还有爹爹这回事。
在妞妞和阿泽羡慕的目光中,她抱着小玉和他们分别,又兴高采烈的扑进了沈烟容的怀里等娘亲的投喂。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阿和就来了,沈烟容当然认得他,知道林清朔来不了,也没多问半句说了句知道了就关上了门。
耐心的和安安转告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安安,你爹爹今日有事,怕是不能准时来看安安了。”
安安反应了一下爹爹,马上就想起来了,特别豪迈的说了一句好呀,“那安安就等着爹爹来了再睡觉!娘亲要陪安安一块等哦。”
沈烟容:……
一开始安安还很有精神,可到了平时的睡点就开始打瞌睡了,小脑袋一点点的往下点,看得沈烟容心疼的很,“娘亲,爹爹怎么还没有来呀。”
气得沈烟容当即就让小蝶给后门上锁,看来她让安安认这个爹爹,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到最后安安实在是坚持不住,就趴在沈烟容的身上睡了过去,睡前还认真的交代沈烟容,“娘亲,要是爹爹来了,你一定要叫醒安安哦。”
得了沈烟容的一个晚安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二更过了许久,后门才传来敲门声,小蝶打着哈欠去开了门,沈烟容早就拥着安安睡下了,林清朔在门外望着她们母女的卧房,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离开。
太子府内,最近因为张诗语有了身孕,太子每日都会去她屋内陪上半日,等到晚上则会歇在杨可琳的院子里。
杨文波自打被关进刑部之后,杨家就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杨可琳也多次在太子跟前提了,可太子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带过去,让她心中越发的没底。
这日晚饭过后,杨可琳看赵驿凯从书房出来后,一直心情很好,就依偎着上前卖乖,扒着他的衣襟又提了一回杨文波的事。
“可怜我爹爹,身子骨早些年上了战场就一直未能痊愈,哪里能受得了这等牢狱之灾,爷,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妾身。”边说边抹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看得赵驿凯心中颇有快感。
“你爹就是我的岳丈,孤又怎么会不心疼呢,若不是孤一直在打点,怕是岳丈大人吃得苦就不止这些了,你在府内怕是不知,如今这朝堂可不是孤一句话能解决的了了。”
杨可琳抬着头,眼眶红红,细长白皙的脖颈下饱满的身躯一览无余,赵驿凯今日是真的心情好,长臂一揽就将杨可琳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之前他步步退让,在府内闭门什么都不管,等的就是今日,他倒要看林清朔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问题。
等到林清朔解决之后,这杨文波是留是除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杨可琳忍着心中的苦楚,承欢之后睁着眼看着床幔脑中一片空白,太子这是根本就没打算管她父亲的死活,枉费这些年杨家对太子鞍前马后,得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看来她必须要靠自己再想办法,不然她父亲,就真的只能流放或是在牢中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