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愿地走了过去，站在一旁低着头。

姥爷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的纸，仔细看着，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极了。

包般一直八面玲珑，怎么会看不出的我面色，而我自打被刘莫佑说过藏不住事，也知道现在的脸色肯定难看。

包般有些不自在的冲我解释，“我这个徒弟，其实就是挂名的，老爷子知道你是怕他危险，但还是不放心你，我就提议他收了我当徒弟，这样老爷子在我店里出现就不奇怪了。到时候你们爷孙两个不就能正大光明的见面了。”

你看，就是因为我。

我的心内疚无比，鼻头下意识的发酸。

姥爷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脸如寒冰一般。他冷声对包般说，“包般，我觉得我还是有收徒弟的自由，而且我也不是谁都收的。你说你是挂名徒弟，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包般一惊，连忙摇头摆手，焦急的说，“不是不是，能做您的徒弟，我都觉得是我祖上冒青烟了，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

他边说话，边小心翼翼地瞧了我一眼。

姥爷一看他这个样子，转脸看向了我，问道，“你不让？”

我看了一眼包般，又看了看姥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倒了杯茶。

面向姥爷，我把腰弯了下去，把茶举过头顶，发自肺腑地说道，“我怎么会不让呢，我只是心里难受，我是怕您为了我才不得已收到了包般。”

姥爷接过茶，让我坐下，语气又柔和了起来，“一半是为了你，另一半不是。这其中还是有些缘故的。包般的命格，你可看过？”

我自是没看过，摇了摇头，听他继续说。

“他的命格很有意思，和你正好相反，是全阳命格，还命犯白虎。这种命格到男人身上，没几个能活到成年的，大多早夭，就算勉强活着也是缺胳膊少腿。”

“像包般这样平安成年的，很少见。”

全阳全阴，难道姥爷是因为我改命不成，怕我余生坎坷，收个徒弟教了本事，以后可以护着我？就像姥姥给我找的天乙贵人一样？

我现在更觉自己不是东西，昨天竟然怀疑这个处处为我着想的人。

“姥爷……”我喉头窜动，心里无比愧疚。

“不要有负担，我说了一半是为了你，一半并不是。”

他明显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道，“我的命里双白虎为伴，一为妻，一为徒。”

“这命一算出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以为这辈子要孤家寡人了，毕竟白虎命格，那都是活不长的，我在命定的地方遇到了你的姥姥，只是这徒弟一直不明。”

“还是禾禾福气好，一出手就给我送来一个徒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轻松，看着我的眼睛跳跃着兴奋的光，唇边挂着一抹笑，直达眼底，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

而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福气好”。

现在想来，好像从认识姥爷开始，他就一直如三九的暖阳，把我不曾拥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他把姥姥的爱给延续了，又再加了额外的一倍。

“不过……”姥爷顿了一下，用略微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时间过于匆忙，本来定好的拜师时间给取消了，现在包般还算不上正式清家弟子，等回去了得补上。一样都不能差，要不我可不干。”

包般一听连忙点头，冲我挑了下眉，告诉我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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