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娇娘 第175节(2 / 2)

仵作娇娘 薄月栖烟 2917 字 2023-09-22

gu903();“好,我陪你同去。”

“洛河上元节灯市这些年来可换过地方?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不曾,时近腊八,洛河河畔亦有热闹,我带你去便是。”

薄若幽心底最后一丝惶然也散了,她着急的看向窗外,仿佛在想何时才能天亮,霍危楼看出她心思,无奈将她腰身一握,“眼下你该想着歇下才是,养足了精神才好。”

薄若幽这才觉时辰的确太晚了,“侯爷何时归府?”

霍危楼眸色微深,别有意味,“我不走了。”

薄若幽乌眸一瞪,“不……不走?”

她神色明显紧张了一分,这令霍危楼扬唇,“这宅邸有多少屋阁我最清楚,难道连一家客房也不给我?”

薄若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霍危楼揶揄的目光中跳下他膝头,快步走到门口去喊良婶。

程宅如今的宅邸阔达,良婶很快便在薄若幽的院落旁收拾了一间客房,薄若幽和霍危楼出了正厅,只看到外面一片霜白之色,而天上纷纷扬扬落着大雪,天气更为严寒。

霍危楼撑伞护着薄若幽,先将她送去安置,而后才往客院去,薄若幽站在门口见他步出自己的院子,心底有种格外的平静,而越是遇到艰难局面,她的心志便会愈发坚韧,想到弟弟的案子或许会查的十分艰难,她必须逼迫着自己从受害人的诸多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说得对,她阴差阳错成为仵作,或许当真是冥冥之中。

薄若幽洗漱歇下,身体上的困倦袭来,令她很快入了梦乡,梦里的她回忆起了七八岁刚懂事时想要跟着义父学仵作之术的场景,那时候的她虽已记不得旧事,可看到义父断死因判冤屈,下意识便想到自己弟弟和父母的意外,懵懵懂懂的她便觉这条路定是对的。

彻夜的梦境令她哪怕睡着了也仍是困乏的,清晨醒来,窗外一片雪亮,她赶忙起身,待推窗来看,果然外面积雪层叠,她想着今日出城,又念着霍危楼还在府中,很快便往正厅来,到了正厅,霍危楼果然正与程蕴之说话。

二人不知说起什么,面上都有些沉凝,见她来了,又都不约而同露出笑意,薄若幽顾不得分辨,只道用完早膳想出城去。

程蕴之本是不放心她才将旧事告知霍危楼,此时欲言又止,反倒是霍危楼温声道:“去看看也好,有我相陪,程先生放心便是。”

程蕴之只得作罢,待三人用了早膳,霍危楼先吩咐了随行侍从方才欲同她出城,临走之时薄若幽有些迟疑,“侯爷要查舍利塔的事,可能有功夫陪我出城?”

“宁骁自西南归来,如今直使司人手充足,自然应付的过来,底下诸多繁杂小事,本也不必我亲力亲为,你安心。”

如此一言,薄若幽彻底放下心来,二人同乘一车出发,路上薄若幽问起西南一带禁黄金膏诸事,霍危楼直言难禁的彻底,可如今西南官场大洗牌,假以时日,总能令黄金膏绝迹。

雪天路滑,马车走的不快,待行到城南之时,已是日头初升,可就在他们的车马要出城之际,忽而见一行府衙衙差自城外疾驰而入,其中一衙差马背之上绑了个人,一行人掠过他们的车马便朝着府衙方向而去。

薄若幽心底微动,“是不是抓到人了!”

霍危楼立刻派人追上去查问,不出片刻,侍从返回,开口道:“侯爷,县主,的确是抓到在逃的凶手了。”

薄若幽心思一振,本想着追捕凶手要用上几日才追捕的到,可没想到此番衙差们的速度如此之快,她当下改了主意,令马车先往衙门去。

去衙门的路上,薄若幽颇为紧张,待到了衙门门口,果然见衙门内一片兵荒马乱,待她二人入了衙门,正碰上从牢房方向大步而出的吴襄,吴襄见到他们亦是面露喜色,上前行礼后便道:“李绅抓到了!这小子果然乘着马车往渡口去了,被我们半路追上!接下来只需好好审问他便是——”

薄若幽一颗心急跳起来,此事才对吴襄道:“捕头审问此人之时,要多问一件案子。”

昨夜事多情急,薄若幽并未与吴襄提起薄兰舟旧案,此刻吴襄自然也听得面露疑色,薄若幽深吸口气道:“我弟弟,或许在十三年前受此人谋害而亡。”

第184章九回肠16

吴襄万分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这桩案子的凶手竟与薄家小公子之死牵扯了上,薄若幽继续道:“十三年前,我与弟弟一起,和家人同游洛河河畔,此后我与弟弟一起走失,一夜之后,我被发现晕倒在路旁,弟弟却失去了踪影。”

吴襄立刻问:“那你不曾看见凶手吗?”

薄若幽喉头一苦,“我……当时我受惊过度,又生了病,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包括现在,我也记不起来——”

吴襄怔愣片刻,薄若幽继续道:“后来七天之后,在洛河河滩上发现了弟弟的尸体,当时府衙判断是坠河而亡,可前日我找到了当年经手此事的老衙差,发现了诸多疑点,我怀疑弟弟的死,也是被相似的手段谋害致死。”

吴襄短时内有些难以消化,他看看薄若幽,又看看霍危楼,忽而道:“那你们可要旁听审问?”

薄若幽神色一定,“要。”

府衙大牢内审问,本只能有衙司公差在场,霍危楼身份贵胄不必说,薄若幽却是头次入大牢看审问犯人。

李绅已经被带到了审问的刑房内,他身有病痛,枯瘦如柴,身上一件鸦青色的棉袍沾了些泥渍,此刻手脚上绑着铁链,背脊有些佝偻的坐着,可当薄若幽进门之时,却发现他身上竟然有种莫名的平静。

吴襄令人搬了敞椅过来让薄若幽和霍危楼落座,而后自己走到了李绅身边,李绅脑袋本低垂着,闻声抬头,而后看了刑房内一圈,发觉室内多了一女子时,李绅的目光在薄若幽身上稍作了片刻停留,随后便目光平静的看向吴襄。

审问犯人,自没有和颜悦色的,吴襄拧着眉头,一脸凛人冷色,“李绅?”

李绅眼皮一掀,看了他一眼,他形容枯槁,鬓发散乱,面皮更是病态的惨白,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果然有些紫红瘢痕,而他眼底血丝满布,这阴森森的一瞥,颇有些骇人之感。

忽然,李绅扯了扯唇角,他这笑意一出,面上阴森之感散去,竟透出几分诡异的温和来,“是我,我是叫李绅。”

“玄灵道长也是你?”

“是我。”

吴襄眯了眸子,“可明白我们为何捉拿你?”

李绅呼吸一急,忽而弯身咳嗽起来,他咳得极其剧烈,可面上仍是惨白的,待咳完了,他直起背脊靠在了椅背上喘气,“明、明白——”

见他竟无半分狡辩,吴襄眉头皱的越发紧,“文瑾可是为你所害?”

李绅喘平了气,而后不急不缓的道:“你说的是梵音客栈的那个小公子吧?”

一听他提起梵音客栈,吴襄立刻挑高了眉梢,知道梵音客栈,便是当真认得文瑾,这李绅已是大而化之承认了自己便是凶手!

“是他,他在冬月十一那天晚上遇害,可是你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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