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步上前,“这两日可有人来过此地?”
刘焱微讶,“没有吧,钥匙如今都在管事手中,开门是要与我说的,没听谁进了屋子。”
薄若幽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去翻找,上次她留在屋内看了良久书册话本,哪几本册子放在何处,她再清楚不过,然而当她翻遍了整个箱笼,连屋内书案也找了,那本《寻钗记》却当真不翼而飞,见她神色,吴襄上前问:“怎么了?找不着了”
薄若幽颔首,“不见了,就唯独不见了那本《寻钗记》。”
吴襄顿时沉眸看着刘焱,刘焱一听也觉古怪,立刻令小厮去叫管事,很快,刘府管事快步而来,刘焱晃了晃手中钥匙,“这几日钥匙都放在何处的?可有人去找你要过钥匙?”
管事一听立刻道:“二公子昨夜来要过一次钥匙。”
“什么?二哥来要过钥匙?”刘焱很是惊讶。
管事点头,有些惶恐的道:“二公子说想来看看七姑娘的遗物。”
刘焱欲言又止的看向吴襄,吴襄扯了扯唇,“那得请二公子过来一趟了……”
第143章七娘子13
刘诩来的很快,见众人站在刘瑶闺房门口,面上无半分惊讶,又泰然发问:“怎么了?可是七妹妹的案子有了进展?”
吴襄凝眸道:“昨日二公子来过刘姑娘的闺房?可曾带走什么”
“的确来过。”刘诩看了一眼管事,“我拿走了七妹妹书房内的一盒棋子。”
他叹了口气,“因三弟说七妹妹的东西之后都要收起来,要跟着丧事下葬,我心有不忍,想留伴过七妹妹之物做纪念,便要了钥匙来了此处,看来看去还是拿了棋子。”
吴襄扬眉,抬步往暖阁走去,待进门,果然看到西窗之下原本放着的棋子不见了,他折身而出,“二公子只带走了棋子?”
刘诩泰然颔首,“是啊,早前曾与七妹妹对弈,棋子也可寄哀思。”
吴襄浓眉拧成川字,“那二公子有没有打开箱笼看?那里面也有很多七姑娘的遗物。”
“看了,看了一眼,不过都是些女儿家喜爱之物,我想着那些还是陪着七妹妹下葬吧。”
“那二公子可曾见过一本话本?”吴襄又问。
刘诩惊疑不定,“不曾,那话本怎么了?”
吴襄与薄若幽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古怪,薄若幽走到门口去看那把门锁,只见门锁十分寻常,若有擅长溜门撬锁者,很轻易便可打开,而如果凶手要拿回话本,的确不可能大而化之的去找管事寻钥匙。
薄若幽不由沉思起来,吴襄上下打量刘诩片刻,见他面色坦然并无遮掩躲闪,心底不由郁闷,好不容易被薄若幽发现的证物竟是丢了,他咬了咬牙,“看来要搜一搜刘府了。”
刘焱和刘诩面面相觑,吴襄已经吩咐衙差搜索刘府各处,然而刘府宅邸阔达,凶手盗走话本已久,又如何会放在显眼处让衙差们发现?
薄若幽如此做想,却也不曾说什么,直跟着吴襄去花厅,很快,衙差们逐个院落搜查起来,此行惊动了所有人,不多时刘家几位在府中养尊处优的老爷夫人都到了厅内,然而吴襄面不改色,刚毅威严,虽只是个捕头,却也令他们心有埋怨不敢多言。
薄若幽站在吴襄身后不远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无论是二老爷还是三老爷,此刻都面露不快,倒是四老爷气定神闲,而四公子刘恒今日面色仍是不佳,看样子黄金膏的毒令他吃了不少苦头。
她正细细观察着,花厅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有仆从快步而来。
二老爷一看那仆从,便往门口走去,那人低声禀告了两句什么,二老爷蹙眉道:“这点小事也要找来府上,当真看不起我刘府还是怎地,只管去账房支银子便是了,大哥回来了,我自然会和大哥说——”
那仆从应声而走,二老爷又沉着脸回来坐着,薄若幽微微蹙眉,朝外走了几步,花厅外的院落内汇集着大大小小的仆从管事,薄若幽凝神听着他们私语。
“又是来领账的……”
“府上出了事,外间已经传开了,这下好了,这些花楼里的人也敢来府上要账了。”
“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和公子还不消停,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乱子。”
薄若幽只勉强听清几句,细一分辨,便猜到是二老爷在外留下的花酒账,她敛下眉目不露分毫,很快去搜查院落的衙差回来,众人皆无所获。
二老爷刘贤便道:“怎地了,捕头还将我们都疑上了?这案子已经交给京兆伊衙门几日了,没个进展,反倒是将凶名落在了我们自家人身上。”
吴襄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唇,“也并非毫无进展,这不是在查吗二老爷也别急,相信过几日就会有结果了,如今搜查也是公事公办,若是不搜,反倒不能排除你们身上的嫌疑。”
二老爷欲言又止,倒是三老爷出来和气的打圆场,他言辞要比二老爷圆滑周全的多,“该搜该搜,如今没有找到证据,说明事情与我们府内人无关,侄女死的冤枉,那庵堂又在乡野之间,也不知是遭了什么歹人,还望吴捕头辛苦些,早日查出真凶,让侄女安息。”
有关无关,自然不是这般简单便能证明的,吴襄也不多说,又不能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便想着往书馆去一趟,看看能否从书馆找到线索。
他提出告辞,刘家自然求之不得,刘焱便亲自送他们离府,然而刚走到门口,薄若幽和吴襄都看到门房内探出二人。
这二人一个三十来岁,神态老成,眼透精光,一个则年纪轻轻似个小厮,二人听见脚步声纷杂才从门房内走出来看,见出来的是官差,面露几分传言为真的意味深长。
刘焱见此二人,面露赧然,吴襄看了看不曾多问,薄若幽却在跨出门槛之后又停了下来,她问刘焱,“三公子,这二位是——”
刘焱轻咳一声,“我们府上有个规矩,在相熟的酒楼吃酒宴客,并不立刻结银子,都是各处酒肆隔一段时间来府上结账,这两人多半是来领银子的。”
这等习惯在富贵人家也不少见,薄若幽却问:“不知他们是哪处酒肆的?”
刘焱也不知,回头见那二人还在门口探看,不由招手令二人近前,那中年男子当先上前,面上兴味之色一收,颇为恭敬,“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是哪家的?”
“小人们是长乐楼的。”
这名字听着倒似个寻常酒楼,这时那中年男子又道:“府上的事外头也有几分流传,小人们本来也不敢此时上门,只是日前府上四公子去了一回楼里,小人们便以为府上的事已经过了,这才敢上门来。”
刘焱点头,摆手令他离去,薄若幽却忍不住问道:“敢问店中可唱演戏文?”
那中年男子已走出一步,此刻又旋身回来,笑着答道:“唱演的,我们楼里南曲北调的戏文都唱演,还有京城中最时兴的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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