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反应慢半拍:“不会吧,还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啊?!”她见队友们都没回应,小脸刷地一白。
“考试那天我们所有人全部分开了,不知道各自在考场是什么情况,那是不是说,不排除有人触碰禁忌被……自己却没意识到。”杨雪越往后说,音量越小,表情也越发惶恐。
走廊上的气流霎时冰冻了起来,不多时就被两声尖叫打碎。
“我知道自己没死!”
“我也是!”
其他几个没叫的女生也是那个意思,她们是活着的,还活着,也会一直活下去。
陈仰望着远处的蔚蓝天空,高一学期死了四个任务者,四个人分别停留在不同的事件点。
张全亮停在开学的自我介绍时,王阳是晚自习课的途中,第三个女任务者留在期末的考场,而黄雨是第四个,生命同样留在考场,值日时找到自己的尸体。
大家要马不停蹄地奔赴高中三年的终点,身边的同伴会不断离场。这很符合青春的真谛。
――一边长大一边失去。
陈仰将目光从天边收回来,不经意间捕捉到林承业看着一个女生被风吹得扬起来的长发,几缕发丝往他身上飘舞,他伸手去摸。
“N!”
拐角伸出一个脑袋,伴随着文青特有的激情表演式笑声:“抓到了!”
陈仰注意到林承业立刻把手缩回去,动作间有一丝不正常的慌张,他扭头看凑到自己身边的文青:“什么抓到了?捉迷藏?”
“你怎么知道的?”文青眨眨眼,转而就对林承业挤眉弄眼,“我是在捉迷藏啊,林同学,是吧。”
林承业绷着肉嘟嘟的下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青不高兴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为了这一刻可是准备了好久。”他撇撇嘴,又笑起来,“林同学,谢谢。”
林承业莫名其妙:“你没事干嘛谢我?”
“当然是有事才谢的啊。”文青一步步走近他,“哎,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校园背景,什么少年情怀总是诗青春不老青春万岁,屁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还好有你在。”
“是你丰满了游戏,我怎么能不谢你呢,”文青微微一笑就做了个绅士的礼仪,“我在此郑重地表达我的谢意。”
林承业被文青身上的诡异劲头怵到了,他下意识往后退。
文青逼近他,然后……蹲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承业突然像一条被丢进油锅里的鱼,整个人弹跳着想要跑走,结果他刚跑了两步就被陈仰一把拽住。
“跑什么,你是对手戏演员,不能走,我朋友戏还没演完。”陈仰将林承业丢到地上。
“中国好邻居!”文青竖起两个大拇指。
陈仰:“……”
下一刻他就看见文青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把林承业右边的裤腿往上抓。
林承业疯了一样挣扎,他体型胖,压了同样在青春时代的文青一截。文青被踢到了嘴角,他阴郁地笑了声,“我生气了哦。”
尾音刚落,文青就扑到了林承业身上,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这小孩子打架的方式陈仰亲身经历过,无名小镇那个任务里,女疯子跟他交锋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简单粗暴,目的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仰蹲下来,将文青没做成的动作做完,他钳制住林承业的右脚,另一只手将对方的裤腿往上一撩。
一个黑色的仪器暴露了出来。
“是电子脚|镣!”杨雪不敢置信,“又叫移动监|狱,监督犯|人的电子刑|具。”
队伍里还活着的女性都在这了,加上杨雪在内一共八人,此时她们全部跟林承业拉开了距离。
陈仰表情难看,敢情先前林承业弯腰拉裤腿是为了藏好脚镣,任务一开始叫嚷着不上电视也是怕被认出来。
“果然是老靳说的那样,就算我隆重出场了也不好玩。”文青失望地摇摇头。
陈仰瞥过去,文青无辜地托腮和他对视。
“我做了这么多任务,还是头一次在队伍里碰到罪|犯。”陈仰冷笑。
白棠的神情也很不好,虽说众生皆苦,一个人犯了错受到了惩罚,其他人应该给对方从头做人的机会,可那也要看犯的是什么错。
被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林承业遭到屈辱一样吼叫:“我已经刑满释放了!”
杨雪沉声道:“刑满释放还需要配戴脚镣的,要么是两次以上暴力xq的强||奸|犯……”
林承业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一时糊涂对邻居家小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白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哦,对未成年下手了啊。”文青扬起笑脸问学识渊博的白棠,“白教授,我的阅读理解怎么样,没错吧?”
白棠单薄的胸膛起伏大了些,他一个清风流云的文人雅士都气得踢了林承业一脚。
林承业惨叫了声,要是在这之前,女队友们会出于天生的感性和母性,以及同情弱者的惯性站在他这边,毕竟他是个讨喜的小胖子,这会只会引起她们的厌恶。
杨雪说的出狱后戴脚镣的第二种情况就是qj未成年,她听到旁边的几个女生小声说“好恶心,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我想抽自己。”“他长得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很多杀|人|犯都是普通人,也许你逛街的时候,他和你擦肩而过,你看一眼都记不起来的普通。”杨雪说。
几人不寒而栗,其中一人想起了什么,指着地上的林承业叫骂:“垃圾!你刚才还想碰刘小容的头发!”
刘小容正在拨被风糊到脸上的长发,听到这话就不小心扯掉了几根发丝,她嘴里的脏话要喷出来,却在想起那些报复的社会新闻时收了回去。
女孩子还是怕的,哪怕不是在现实世界。
“哎呀,林同学是喜欢长头发吗?之前我同桌的马尾弄到你桌上,我还以为你把手伸过去是想弄掉呢,原来不是啊。”文青笑着说,“长发控啊林同学?”
林承业没有吭声,他扶着墙壁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白棠的眉头一皱,高二了竟然没换座位,他还要和林承业同桌。
“白教授,我坐你前面呢,有我在,你无聊就找我玩。”文青拍拍白棠的肩膀。
陈仰把文青拉到一边:“其实你不用管,以林承业的能力,即便活过这个任务也活不了多久。”
“我是不想管啊。”文青剥口香糖,“谁让我上楼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就没忍住,冲动是魔鬼,好怕被他报复。”
文青剥了好一会口香糖都没剥开,他揉成一团连同包装纸一起塞进口中,纯真地嚼了嚼,“难吃,一点都不甜,想吐。”
嘴上这么说,但他没有吐,他笑着吞了下去,拍拍手玩起硬币。
陈仰看那枚硬币在文青指间翻转,耳边回响起了他讲过的故事。文青可能对那一类人身上的气味比较敏感,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林承业的时候就被挑起了某根神经……
文青到现在才揭露无非就是他在筹备舞台,他在数林承业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自己最好能看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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