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这声音有点吓人。
程思悦一声痛叫:“啊——桑桑,救命啊!”
她嗓门好,吼出了杀猪声:“啊,桑桑,好痛,我尾椎骨被摔断了——”
场面一团乱。
余桑桑也受惊了,蹲下来,也不敢乱动她:“怎么了?哪里痛?”
程思悦痛的眼泪哗哗啦啦:“桑桑,我要死了啊啊——”
这尖叫声引来一些人。
匆匆的脚步声靠近时,冯宜歆看了眼冯赫,后者眼疾手快关了房门。
这屋里的新闻主角衣衫不整,尤其余桑桑,身上还有明显的痕迹,可见不得人。
冯宜歆则蹲下来,捂住程思悦的嘴巴,另一只手,一个用力将人提溜起来:“别装死,现在关键时刻,不想惹事就老实点。”
程思悦疼的没心情惹事,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推开她,看向余桑桑,泪眼婆娑:“桑桑,桑桑,真的好痛。”
余桑桑自然知道她痛,但想到她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冯宜歆又抓头发又破口大骂,也该当受点教训,便说:“你说说你,怎么还没个稳重,怎么能对她动手动脚?”
“你心疼她?”
程思悦瞪大了眼睛:“我都这样了,你还为她说话?”
她这下是真伤心了,眼泪落得那个汹涌啊,几乎跟倾盆大雨似的:“好啊,余桑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偏向一个处了几天的女人。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白眼狼余桑桑被她吵得头痛,搁以往还有心情安抚一二,现在是丁点耐心也无。
“别闹了!”
她低喝:“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程思悦不觉得乱,巴不得更乱些的叫嚷:“你吼我!你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吼我!我们这么多年情分,抵不过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好啊,余桑桑,你可真好啊!”
她哭着冲出去,可一动尾椎骨是真痛,就一手扶着后腰,跟怀了孕挺八个月大肚子似的,慢吞吞挪着。
那身影着实狼狈可怜。
余桑桑心软了,迈步上前,但被冯宜歆拦住了:“先把衣裳穿好了。”
她们现在都还是穿着浴袍,遮挡不住昨晚的热情痕迹。
冯赫知道她们不能出房,就出去准备两人的衣服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余桑桑颓丧地坐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没个章法。
冯宜歆心里也挺乱,想着先前程思悦的反应,眉头就拧成了死结。那女人是什么意思?一副抓奸作态又暗示了什么?她也喜欢余桑桑?不,不会,那女人可不是个有心的女人,估摸是占有欲吧。
她如是想着,房门又被打开,冯赫拎着两个纸盒走进来,瞥一眼静默的两人,也不说什么,将东西搁到到了沙发上,又识趣地退出去。
“先换衣服吧。”
冯宜歆看了下尺码,将衣服分好,就随地换了。
她浑不在意,余桑桑却是不好意思,将衣服拿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也洗漱完毕,才走了出来:“我们晚点联系吧,我先去看看思悦。”
这话绝对含了刺。
冯宜歆心一痛,面上不显,只冷眸盯着她:“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她装傻。
冯宜歆凉凉一笑:“桑桑,这个时候后不后悔,你都是我的了。”
余桑桑蓦地想到昨晚两人翻滚的一幕,脸上一红,嗔道:“胡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冯宜歆上前一步,拥着她的身体,手指在她后背游移。
她们拥抱的很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子触着鼻子,彼此滚烫的呼吸混在一起。
两颗心砰砰跳跃着。
“你对我有感觉。”
冯宜歆吻了下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声音柔软如水:“别退缩,桑桑,我们合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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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你是个懦夫!
她们合该在一起吗?
余桑桑想着两人的身份和差距,心情十分复杂。
“嗯。我知道了。”
她应着,像是敷衍,神色怏怏不乐的。
冯宜歆压下心中不安,强颜欢笑:“别怕,一切有我。”
余桑桑点头,跟她告别后,迈步出了酒店套房。她给程思悦打电话,后者还没走远,就在楼下大厅的休息区。她找到她,看她面色发白扶着腰,眉眼都是关心:“身体怎么样了?”
“好痛!”
她猛然扑过来,揽着她的肩膀:“真的好痛,桑桑,我尾椎骨肯定断了。”
“好了,好了,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
冯宜歆跟冯赫经过时,就看到两人亲昵坐在一起说着什么。她两手握成拳,抿紧唇,视而不见地走出了会所。
外面停车一辆黑色豪车。
有泊车小哥为她打开车门。
冯宜歆坐上去,等冯赫坐上驾驶位,才跟他说话:“他知道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冯文彦了。
“嗯。”
冯赫毕恭毕敬,提醒:“冯董有点生气,小姐最好适当说下软话。”
软话吗?
冯宜歆唇角漾着讥诮的笑,不再言语。
到了老宅,古典风的园林建筑,雕梁画栋,华丽又雅致。她下了车,沿着竹林小道走进了大厅。
“小姐好。”
“小姐来了。”
“快准备小姐爱喝的碧螺春。”
仆人们忙碌着,冯文彦坐在黑檀木沙发上,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墨绿色,通透清亮,内刻着字母花纹。他来回抚摸着,眉目一片沉邃,保养不错的脸很显年轻,穿着长袖的白色唐装,有儒雅的气度。
冯宜歆走进来,见了他,微微躬身:“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
冯文彦抬头瞧她一眼,声音冷冷:“我当你为了个女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冯宜歆到了如今也不跟他扯谎,直言道:“我确实很喜欢她,不会分手。”
“放肆!”
冯文彦拍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怒视她:“我看你是昏了头,需要清醒清醒!”
他满脸怒气,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真让我失望,跟你母亲一样的货色!我千防万防,你还是不学好——”
他越说越愤怒,喊人拿戒尺,要动家法。
冯宜歆并不怕,神色冷静,只眼神冷的像冰:“不要提她!”
那个抛夫弃女的人,真的不想听到她、想起她。
冯文彦也不想提,那是父女俩的雷、区,可如今,全炸了。
“你也知道羞耻吗?”
他接过仆人手中长长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冯宜歆的肩膀上:“跪下!”
“我错了。”
冯宜歆应言跪下,在冯文彦缓和的神色中,嗤笑:“我错了,不是错在喜欢一个女人,而是错在生在冯家。”
“要跟我决裂?”
冯文彦感觉到权威被挑战,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戒尺:“你真是昏了头!”
昏了头的冯宜歆生生受了两戒尺,依旧是冷冽淡然的神色。
冯文彦见她死不悔改的样子,气的扔了戒尺,让人拿鞭子:“给我打!我要看她多硬气!”
仆人知道他的脾气,畏畏缩缩的递上鞭子。至于动手,他们不敢也不舍。是小姐呐,美丽高傲的小姐,心地善良的小姐,荧屏上璀璨夺目的小姐。
冯文彦见没人动手,扯过鞭子,毫不犹豫地甩上去:“认错,跟她断了,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有个喜欢女人的妻子,再无法忍受有个喜欢女人的女儿。
无论如何,他都要她恢复正常。
冯宜歆沉默,生受一鞭子后,抬头看他,那眼神,倔强又轻蔑。
冯文彦仿佛被打了一耳光,心里的隐秘一瞬间撕裂开来。是了,她像她的母亲,倔强、偏执,一条道走到黑。可他控制不了她母亲,却是能控制她。
“你别逼我!”
冯文彦又狠狠甩出一鞭子,力道之大,甩破了她的衣裙。黑色的裙裳,背部两条红痕冒着血。他看到了,冷血地笑:“宜歆,你该知道,除了你母亲,再不会有让我手软的人。”
冯宜歆还是沉默,只眼圈微微红了,心里刀割一样疼。她知道,父亲不会手软,因为他不爱她,甚至恨她。她无能,她卑微,她廉价,她抵不上那个女人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她轻易被抛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微笑:“你是个懦夫!”
“啪!”
一鞭子狠狠抽在身上。
冯宜歆感觉不到痛,只知道心中的恨意在滋生:这个家自母亲离开后,阴冷、黑暗、像是地狱,再不值得留恋了。
冯文彦还在抽她,一鞭又一鞭。
老仆祁婆看不下去,冲上来,拦住了:“老爷,别打了,小姐快晕倒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做了错事,您多指点,可别再打了。”
“这个蠢货要气死我!”
他打到这时候也知道她是宁死不屈了,索性扔了鞭子,让人把她关进房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冯宜歆站起来,身体痛的摇摇晃晃:“这二两戒尺、二十三鞭子算是我还你二十五年养育之恩。”
“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父女情今日彻底结束了。
她再不渴望从他身上汲取父爱了。
冯宜歆转身往外走,脸上冷冷的煞气。
没人敢拦!
冯文彦看她一步步往外走,厉声威吓:“冯宜歆,今日你若敢离开,我保证,那女人活不过三天。”
她的步伐终于停下来。
冯宜歆转过头,笑得近乎狰狞:“倘若当初你拿这话吓她,还怕她离开?你不想她恨你,竭力维持你伪君子的面目,现在却是要我恨你了。”
“闭嘴!”
他挥手,让人把她关进了房里。
冯宜歆上楼时听到楼下砰砰铿锵的破碎声。
她知道,冯文彦也快疯了。
祁婆推门进来,拿着医药箱,细心为她处理伤口。
丝丝痛意绵延不绝,从伤口蔓延到全身,最后是神经。
她觉得头痛,耳边祁婆的声音又让她心痛:“你父亲他……心里苦啊!他那么爱你的母亲,甚至默许她们在一起,她却说走就走。他真的……太苦了。”
谁不苦呢?
她扯了下唇角,嗤笑了一声。
祁婆叹息:“别怨他。”
如何不怨呢?
她为母亲赎罪太久了,久到忘记,她其实从不欠他。
手机突然响起来。
冯宜歆看了眼,来电是余桑桑,一瞬间所有的痛都消失了。
她接通,微笑,声音温柔:“怎么了?”
“你到家了?”
“嗯。”
“你父亲没……没动手吧?”
“没有。”
“那就好。”
她放下心来,开着玩笑:“我有些怕你父亲。”
冯宜歆知道她见过自己挨打的样子,难免不安,便笑着说:“我都长大了,哪里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你别担心,我什么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嗯。你好好处理,不急于一时。”
“好。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她们又说了会话,冯宜歆才恋恋不舍挂断了。
祁婆还在为她处理伤口,听到她这么温柔的声音,笑着问:“这是那女孩子?”
“嗯。”
“喜欢她什么?”
“不知道。第一眼就喜欢。”
“这就是缘分了。你父亲对你母亲……”
她的话顿下来,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缘分转瞬成孽缘。
冯宜歆处理好伤口,住在了老宅。她伤着,怕回去被余桑桑发现伤口,心中内疚。她准备等伤口好了些再回去,但又怕她受了父亲的伤害,便给简乐打电话:“你让晏晴跟着桑桑,再帮我安排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她。”
简乐应了,问她:“你父亲知道了,什么反应?”
“管他什么反应,我不会妥协。”
“我知道,但别硬碰硬,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
两人没什么闲聊的,很快结束通话。
冯宜歆开始养伤的日子,也不下楼,吃喝都在房间。三天里,她没工作,就研究着冯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和一些商业合作。她觉得冯文彦太闲了,所以才有时间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
正准备着给他添添堵,丰骋突然上门了。
她自然不想见他,可父亲强、权之下,只得下了楼。
丰骋就站在台阶处,相貌英俊,身姿笔挺,气质卓绝。见得她下楼,绅士地笑了下,温声说:“听闻冯小姐身体抱恙,心中着实挂念,便来探望。”
这话真太假了。
两人见面相处两小时不到,他故作情深,委实让人生疑。
等冯文彦驱散仆人,又识趣走人,给他们腾空间,她才笑着问出来:“丰先生,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丰骋笑如狡诈的狐狸:“冯小姐,认为这世间什么最珍贵?”
真心。
她心有答案,却不相信他:“商人么,无利不起早。丰先生对我有恩,我若有什么能帮的,自会竭尽全力。”
她还惦记着他帮她快速处理新闻的事。
丰骋笑道:“冯小姐真是爽快。”
他这种人又活到这个年纪确实没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当然,他也想过跟她风花雪月,如果冯宜歆有那个心。可现在对方无心,他便有意也只能压下了。
“据我所知,冯小姐拥有冯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果然,他对冯氏集团有所图。
冯宜歆心里突突跳,有种邪念拉扯着她的神经。如果她把股权卖了,那么冯氏集团的最高权力就会转移,冯文彦失去权势,想也没心情、也没能力管她的事。可真那样做了,她就是冯家的叛徒。她确实恨着冯家,可真到了那一步了吗?
沉思间,丰骋如同魔鬼的声音响起:“我出2倍价格购买冯小姐手中的股权,并派人保证余小姐的安全,如何?”
※※※※※※※※※※※※※※※※※※※※
感谢小仙女们支持。影后真要黑化了。
第30章我要你以身相许。
余桑桑是她的软肋。
现在这个软肋正在医院为程思悦跑腿。
程思悦尾椎骨受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余桑桑又成了她的保姆,日夜在身边照顾。不过,才照顾了两晚,第三天,晏晴跟简乐就过来了。
gu903();“听说她受伤也有宜歆的原因,所以,她便让燕子过来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