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丝丝缕缕的痛伴着悔恨从心里蔓延出来。
她太没用了,如果她不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如果她在娱乐圈有属于自己的地位,一切就不同了。
程思悦在这种近乎自虐的心情中出了声:“桑桑,帮我个……忙吧。”
她的声音……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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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也是神助攻了。程会被虐的,马上小受就跟小攻开始感情戏了。求留言,求留言,呜呜。
第9章任性的资本。
余桑桑帮过她太多忙了,所以,并没多想,只道:“什么忙?”
“我想你去……”
她顿住了,犹豫了很久,才说了:“谈薇薇这件事不能完,周导那部剧,谁都可以当女主角,就她不行。你也听到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谈薇薇做女主角的。”
“你想我怎么做?”
余桑桑拧起眉,收回手,把毛巾放到托盘里,又道:“周导决定的,哪里是我几句话能改变心意的?”
她不过是个助理,跟她一般,人微言轻。
而且,谈薇薇虽然不讨喜,但是,断人前途,无异于杀人父母。
她不能为了那点仇恨值,就没底线地坏人的事。
程思悦听出她的婉拒,索性开门见山了:“周导不会改变心意,但冯宜歆可以。她不是想你做她助理吗?你就去做一阵子,也就三五天,你就回来。”
这当她是玩具吗?
送过去给人玩玩,等玩腻了,再要回来?
余桑桑不觉得愤怒,只觉得她太过稚气,也不再聊这个话题,改口道:“别闹了。我看你是太闲才在这里胡思乱想。”
她拿起手机,翻找着以前存下的导演电话,各种寒暄问暖说着漂亮话,才得了一个龙套的角色。
她把这件事告诉程思悦:“郑导那边有个古装剧,需要个角色,你收拾下,我们明天过去。”
“算了,又是龙套,我不想去。”
程思悦骄纵大小姐脾性发作:“谈薇薇那种货色都当女主角了,我还在跑龙套,不行,不行,我不能去丢这个人——”
“怎么会是丢人?思悦,你心态要放平。”
余桑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现在就把自己当新人,不要好高骛远,群众演员也有出头的。而且,龙套角色各种各样,你也可以体验不同的人设,刚好提升下演技。等你演技上来了,不愁没有好角色给你挑。”
“你别拿这些哄我,青春这么短暂,你让我从龙套熬,就算四五年出头了,我也完了。”
她怕吃苦,怕拼搏。
余桑桑知道她这些毛病,也不恼,换了种可怜兮兮的语气:“我都给郑导说好了。你忍心让我食言吗?”
不忍心。
程思悦现在听不得她说软话,但想着大热天去跑个龙套,又狠狠心道:“那就说我生病了,去不了。”
她说着,喊来侍者要了杯凉饮,悠游自在地赏窗外的风景去了。
窗外阳光灼烈,烧烤着大地,偶尔经过三三两两的行人,一脸的汗水与疲惫。
跟这些人相比,那点苦算什么?
余桑桑想着,收回目光,见劝不动她,也不再劝了。她骤然站起身,微笑着说:“那你先休息几天吧,我先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程思悦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排接下来的日程:“难的清闲,等会我们去吃饭,下午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不好。
余桑桑佯作发愁:“看来你是想失业了,那我得去找工作了。我弟弟医药费还等我缴呢。”
程思悦哪里会让她去找工作?
她现在就想跟她在一起,忙说:“多少钱?我还有点存款,这就给你转过去。”
她花钱大手大脚,挣得不多,花的多,后来被余桑桑强行勒令开个账户,每月存一笔钱进去。到现在大概有五十多万的样子。
余桑桑想着她那五十万,重重叹了口气:“你在市中心买的那套房子按揭的吧?这个月没入账,你准备怎么支付?”
她如愿看到她脸色乍然灰败,决定采用金钱制裁,一笔笔分析她的花销:“你那辆车是不是该保养了?车子保险也要交了吧?新尚的夏装你预订了,还没给全款吧?一月一次的全身护肤还做不做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简单来说,她并没有任性的资本。
程思悦羞得脸通红,不由得怒目而向:“你故意的?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要是看不起你,这会子早攀高枝了。”
余桑桑知道她自尊心强,软了声音道:“思悦啊,别任性,年轻时吃点苦,苦尽甘来啊!”
可苦什么时候尽呢?
程思悦蔫蔫地闭上嘴,最终还是同意去跑龙套了。
为了奖励她,在她想要搬来跟她同住时,余桑桑也没反对。她租住的公寓两室一厅,程思悦一进来,她便让出了主卧,睡去了次卧。
程思悦对自己鸠占鹊巢的事并不觉得羞愧,很是理所当然。她洗漱好,躺在她的床上,枕过她枕过的枕头,迷迷糊糊睡去了。
睡梦里身体热热的,说不出的热潮汹涌。
第二天,大姨妈骤然而至。
程思悦喝酒的后遗症也发作了,痛的在床上闹腾:“桑桑,快来啊,我要痛死了。呜呜呜。痛、痛痛死了。”
余桑桑手忙脚乱给她煮红糖水,贴上暖宫贴,见没什么效果,又在抽屉里翻找出止痛药。她自己注意保养,没这方面问题,这些药都是给她准备的。
等伺候好她,还没歇口气,郑导那边就打来了电话,询问程思悦怎么没过来。
她忙解释了:“今天她生理期来了,痛的起不了床,真不好意思,郑导,您看看能不能等两天,很急的话,明天也行——”
郑导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了解女人这点事,不好甩脸色,只叹气:“现在的小姑娘怎一个个都这么娇贵了。”
这么说了,也是同意了她的安排。
余桑桑忙道谢,又准备了他爱吃的东西,找了外卖小哥给送过去。
程思悦躺在床上,听到外间的忙碌,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等余桑桑端着红枣粥进来,一勺勺喂她时,忍不住泪如雨下:“桑桑,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余桑桑很不适应她落泪的样子,忙笑着打趣:“我的姑奶奶,可别说话了,难道还要我兼职心理辅导师?”
程思悦被她逗笑了,可笑了没两下,肚子又是一阵痛。她脸色苍白,病恹恹躺在床上,这个时候,是一个人最容易动感情的时候。
患难见真情,所以容易感动,也容易生情、生依恋。
她吃完了红枣粥,不肯放人走,拉着她的手,要她唱歌。
余桑桑五音不全,唱歌要命,死活不开口:“哎呀,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她选择给她念书,《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言语很是温情:“我的孩子昨天去世了——为了挽救这个弱小的生命,我同死神足足搏斗了三天三夜……要是我还活着,我会把这封信撕掉,继续保持沉默,就像我过去一直的沉默一样。可是,如果你拿到这封信,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已死的女人在这里向你诉说她的身世……”
她的声音平静而忧伤,低缓而深沉,又像是压抑着的洪流,随时迸射着骇人的激情。
程思悦渐渐睡去了,脑子里隐隐约约记着一句话: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爱了,只除了你。
她好像……也是这样子。
一觉到黄昏。
余桑桑在煮乌鸡汤,远远的就能闻到浓鲜的香气。
程思悦闻味下床,走了出去:“今晚吃什么?”
她疼痛减轻了很多,只身体还有点坠痛感,说话有气无力的。
余桑桑闻声看她,笑着回道:“乌鸡汤,补气血的。这就好了,你先坐下,我给你盛一碗。”
她说着,就把乌鸡汤端到了她面前。
汤鲜肉滑,美味极了。
程思悦很快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说:“还想吃。好桑桑,宜室宜家,谁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了。”
她说是这么说,暗地里却是打算把人留在身边了。
也许,她是喜欢她的,只是不好意思说。
那么,她是不是该主动下呢?
虽然她们是两个女人,可娱乐圈里也不算鲜见。
余桑桑没她那么多花花心思,又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就去端主食了。她虽然是江南人,但尤爱面食,就煮了手擀面,一层油花一层葱花,香喷喷的滚着一层绿,看着便引人胃口。
“你要吃吗?”
“嗯。”
她们又开始吃面。
程思悦不免又是一阵夸:“你手怎么就这么巧?等我身体好了,也要学学。”
她说要学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余桑桑笑了下,没放在心上。她把锅碗盆收拾了,又把厨房打扫了,才去了主卧。
如她所料,床单上有一片鲜红,她扯下来,放进水盆里,又给她换了新床单,嘱咐道:“早点休息,明天身体好些了,看能不能去片场?”
她还想着她的工作,她的事业。
程思悦看她一天到晚围着自己转,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和满足。
好吧,好吧,她都这么辛苦了,自己也辛苦下吧。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得工作养她啊!
程思悦倚靠着浴室门,看她手动把床单洗了,晾在阳台上。
夜风吹来,她如瀑的长发披下来,袅娜的身姿,宽大的白裙,打着璇儿飘荡起来,有种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美。
她感觉受到了震撼,情不自禁地开口:“桑桑——”
余桑桑回过头,月光下那张脸清丽而温柔:“嗯?”
她轻轻一笑,眼里的星光流动着。
程思悦久久无法言语:今天的月色可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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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大人扛着四十二米的大刀,气势汹汹而来:媳妇是我的,只能由我一个人欣赏。
作者瑟瑟发抖:你美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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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她太依赖她了。(加更)
冯宜歆并没有机会欣赏这样美丽的月色。
彼时,她正走出片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小西服,高高瘦瘦,天生的衣架子,行走的禁欲气质。
经纪人徐雯是个年近三十岁的美丽女人,穿着同版的白色小西服,显得干练优雅。她保持着跟她同步调的默契,汇报着明日的行程:“明天九点出席《宿命》的开机仪式,十点要拍《尚生活》的杂志封面,中午冯董约你一起吃午饭,下午三点要去《唐皇》剧组拍戏……”
真真是一段非常忙碌的行程。
冯宜歆已经习惯了,只在听到《唐皇》剧组微微拧了眉头:“那部剧我不是推了?”
徐雯合上行程安排表,沉声说:“姚小姐亲自出面,你后来同意了。”
姚小姐叫姚晶,曾是冯宜歆的化妆师,后来得了她的青睐,步入演艺圈,现在已然是娱乐圈四小花之一,因了身材性感火辣,人称“妖精”。她接拍《唐皇》这部古装权谋剧后,力邀冯宜歆出演一个角色,当然,多是为《唐皇》造势。
冯宜歆有了点印象,没再说什么。
她不说,徐雯是有意见的:“姚小姐现在算是小有名气了,也没必要事事拉着你,而且,你已经帮了她太多了。”
从一文不名到现在红火一时,冯宜歆用自己的名气以及资源成就了她。
虽然她签在星皇娱乐,是为星皇娱乐挣钱,但她亦多有不满。
冯宜歆对姚晶的好,透着点不正常。
这是她绝不想看到的。
冯宜歆似乎知道她的隐忧,只红唇扯了扯,带着点讥笑的意味。
她沉默地坐上了车。
司机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胖乎乎的脸,说话总带着笑,非常的喜气:“徐姐,小姐晚上好啊。”
他总是这样打招呼。
他叫姚大年,是姚晶的父亲。
徐雯并不喜欢他,几次想把他辞退,但冯宜歆不同意。
冯宜歆的性子很怪,看顺眼的人很怪,比如姚大年,比如他的女儿姚晶。
姚大年没得到两人的答话也不觉尴尬,兀自啰嗦着:“我刚听阿晶说,明天小姐会去她的剧组拍戏了,嘿嘿,这样我也能见到阿晶了。我这些天在电视上看她都瘦了好多,小姐你去了,帮我劝她多吃点啊,她现在只听你的话嘞……”
他是个慈父。
他妻子早逝,唯有这个爱如珍宝的女儿。
一提起她,满心满眼的骄傲和幸福。
冯宜歆垂下眼眸,不想听,觉得聒噪,但并没有冷声打断,而是低低回应了:“嗯。”
她偶尔会过分心软。
没有缘由。
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姚晶,想起了余桑桑。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申请,依旧没有通过。
她笑了下。
没有缘由。
翌日
余桑桑起的很早,先是做了早餐,再是把程思悦喊醒:“快起来,身体好了,就去拍戏,《唐皇》的剧,姚晶担任女主角,九成要火,你也去刷刷存在感。”
“刷什么存在感?不过是个龙套,别说台词了,能露个脸也难。”
她对这种龙套角色向来嗤之以鼻,自然,也不抱任何期待。
余桑桑到底还是乐观些的,把她摇醒了,笑着哄道:“话别说这么死,人生啊,充满了奇迹。”
gu903();她这么说,也就真遇到了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