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吃饱喝足歇息半小时,下午去逛了各大商场。阮软自己没什么想买的,就给阮父挑了个镶钻领夹,给大美人妈妈买了一枚淡雅的胸针。目光扫过手表专柜,很想买一款送给沈殷的。
但她知道沈殷肯定不会收贵重的礼物,只得作罢再看看其他的。小饰品区有瞧到卖羊毛毡戳的,听店员说上手简单,成品也好看。意动下,阮软买了点打算试试手。
购买欲高涨,手上的包装袋已经拎了好几个,谢棉仍然兴致盎然,冲着高跟鞋专卖区去了。体力跟不上的阮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捏了捏酸软的小腿肚。等待谢棉试鞋的间隙,戳起了羊毛毡。
一个下午走走歇歇,谢棉大包小包满载而归,阮软则抽空戳了一个成品出来。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熊猫,再在头上勾了个系带,与店里卖的挂在书包上的装饰品没两样。
惊喜地将戳好的小熊猫放到包包里,顺手打电话让司机把买的东西捎回去。约莫晚上七点多,也是吃晚饭的时间。
想吃烧烤,但谢棉不想去夜市,觉得太嘈杂。于是折转找了家三层楼的烧烤·烤肉自助店。这家店接受预约,一到晚上顾客爆满。哪怕上下三层楼,共计上百张桌子,没有提前预约也得排队等候。
看排在前头的还有六十余桌人,阮软就想先去洗手间一趟。谢棉摆摆手,表示自己在门口凳子上坐着等号,让她快去快回。
阮软点头,自己就去了。整理了下衣服,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了顺,洗完手她正想往回走。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迎面过来一个看着二十六七岁的男人,脸上通红、双眼迷离,走路脚下都是飘的。隔了好几步远,都闻得到身上熏人的酒气。
很怕遇到醉酒的人,阮软几乎是贴着走廊的墙面快速往前走,尽量离那人远些。大概走了四五米,眼看拐个弯就能到大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凌乱而急促。
顾不得回头看是什么情况,阮软闷着头往前跑,结果被刚才那个醉汉一把抓住了手腕,扯得胳膊生疼。
“小柔,你别离开我。”喝醉酒的男人捏着她的手腕拉扯,反复说着这一句话,语气卑微、撕心裂肺。
手上挣脱不开,阮软一脚揣在男人的腿上,同时大声呼喊希望有人能听到动静过来帮忙。那男人见她挣扎得厉害,身子前倾想抱住她。
没成功就被人拎着后领往后拽开。结实的一拳快狠准地招呼在脸上,醉汉整个人都是懵的,顺势往瓷砖地面栽倒。又一拳落下去的时候,阮软骤然回过神,上前阻止:“别打了,沈殷。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少年面色阴沉,下手又狠。那醉酒的男人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挨打的份,很快脸上就肿了起来。
“别打了。”实在拉不住,情急之下的阮软只好双手抱着少年的腰往旁边拖。
腰间的拉力让沈殷的理智回拢几分,他手上顿了顿,沉默着任由女孩儿把自己拉到墙边站着。
那醉汉的六七个朋友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久等不见人从洗手间出来。招呼其他人吃着,两个男的往洗手间这边走。隔了一段距离瞧着上厕所的人瘫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俩年轻人冷眼观看。
这当时差点急起来。在听完事情的始末后,跟来的其中一个朋友还愤愤不平,觉得不就是认错人拉了下手腕么,至于将人往死里揍?瞧那脸高肿的样子,怎么也得要几千上万的医药费。
另一个朋友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两人把倒在地上的醉汉扶了起来,在搀扶的过程中还听到醉汉碎碎念“小柔”“小柔”的。神智清醒的那位朋友简直想爆粗口,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小个屁的柔!不就是个拜金女,二十四五岁大好的年纪,将男友踹到一边,转身嫁了个年龄可以当她爸的老头。就因为那老头有钱,还偏生搞块遮羞布,扯什么成熟男人的吸引力。
他这朋友也是个不争气的。被人甩了后成天失魂落魄,就跟心窍没了似的。撑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生活回归正轨,他们这些做朋友的看在眼里也为他高兴。想着雨过天晴了,趁着周末休息大家聚个餐,喝两杯小酒。
这货什么都不吃,就逮着啤酒猛灌。一口气吹了六七瓶,说大厅里太闷了,去趟洗手间醒醒酒。现在被人揍成这个鬼样子,可不就是醒酒了么?
也怪不得这小少年下手重。换做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个醉酒的男人缠着,他拳头也软不起来,誓要将对方打得再不敢碰酒这玩意儿。
跟阮软道过歉,两人把摊成泥人的醉汉架在肩膀上,连拖带拽弄了出去。回到那桌的位置上,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索要医药费。
“还想要医药费?人家不搞你已经是好的了。”把人架回来的那位大兄弟翻了个白眼,扯着嘴角继续道:“那女孩儿挎的那个小包包,你们知道值多少钱吗?”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见过当然不知道。
“八位数。”他看众人张嘴结舌的模样,沧桑点了支烟:“反正我奋斗一辈子也摸不到那么多钱。你们若是觉得惹得起,自己去要什么医药费吧。”
衣服、包包这些东西,女人就算买不起也会在网上瞧那么几眼。托女朋友的长期念叨,自己也识得不少天价包包、服饰的牌子。
过去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那小姑娘的穿着了。不识货的人只觉得很好看、款式新颖特别,他却看出了那一身的昂贵,简直是把A市中心的三套房穿在身上了。
这样的身家背景谁惹得起啊。别提还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趁着醉酒拉扯人家女孩儿。没人拦着的话,指不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呢。别人不追究已经是这醉货走运了。还想要医药费?怕是想吃官司。
听这人如此一说,其他几人早就歇了心思。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自然不想平白惹祸上身。道理都明白,还是心有怨念。
这么有钱的人吃什么自助,打电话叫五星级大厨到自个儿家做鲍鱼、海鲜不香吗?犯得着到自助店来人挤人?虽然这家烧烤·烤肉自助菜品新鲜,味道也很好。
他们的嘀咕是传不到阮软耳里的。那醉汉被朋友拖走后,走廊就剩她与少年两人了。悄悄抬眼,她发现少年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忽然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尬然。
周围静谧,大厅里的热闹拐个弯儿飘了过来。沈殷微抿了唇,垂下长长的睫羽,遮挡住眼底晕开的浓墨,哑声道:“对不起,先前的事是我冲动了。”
从洗手台出来看到有人纠缠女生,他本是想将人揪开,然后找店里的服务员过来处理。可靠近去扯那人的后领时,他瞧到了女孩儿脸上惊慌无措的神情。理智瞬间化为灰烬,心里的恶念压都压不住。
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找死。
直到此时他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打的还是太轻了。可对上女孩儿担忧、无措的目光,沈殷的心尖颤了颤,后知后觉涌起了害怕。
怕自己刚才神色狰狞的样子会吓到小姑娘。她被家人保护得那样好,天真、不谙世事,应该不会喜欢像他这样狠戾的人。外表看着阳光,实则内心却是一片潮冷。
少年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道歉的神情可怜又委屈,乖顺的样子特别像极力想获得她原谅与认可的小动物。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阮软踮起脚尖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哄小朋友的语调轻快且幼稚:“可怜的沈小殷,你没做错什么呀。相反的,是勇敢的你挺身而出,保护了貌美如花的姐姐。说吧,想要姐姐给予你什么奖励,两朵小红花够吗?”
“可以不要小红花么,姐姐?”少年瞬间被治愈,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只看得见女孩儿鲜活的一张小脸。
眼瞧着跟前那张漂亮的小脸逐渐染上绯红,他故意偏头,面上端的是无辜稚嫩,眼里深沉暗黑,磁性的嗓音像一片小小的羽毛在骚动,粉色的薄唇勾起:“想要一个奖励的亲亲。”
盯着少年一张一合的粉唇,阮软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姐姐”两个字在她脑海里不断萦绕,没有任何疑问的,她被撩到了。
说来自己的年龄比沈殷还要小一点,可听到少年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样唤自己,她的血包明显不够了。没有泡泡机,也觉得周遭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女孩儿喜欢年下的恋情。会抱着胳膊撒娇,甜甜的唤“姐姐”的小奶狗谁不喜欢呀!
看着女孩儿失神,沈殷若有所思。稍微一领悟,他就明白了。原来小姑娘欢喜这一款啊。
他凑近了些,近得能闻到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气,趁热打铁又问了一遍:“可以要奖励的亲亲吗?姐姐。”
实在是美色撩人,阮软眼珠子都不转了。头脑空白地嗫嚅着唇,刚要回个“可以”。风风火火的一个身影从走廊拐角冒出来,先是大大咧咧喊了声“沈哥”。声音之嘹亮,空荡的走廊泛起了回音。
随即定睛一瞧,陆然觉得这氛围不大对。尤其他沈哥怎么挨着一个女孩儿这么近,恨不得贴上去的模样。灵光一闪的陆然怒拍后脑勺,尴尬地哈哈笑两声,挠着头道:“你们继续。继续啊,我这就走。”
哧溜一下把探出去的身子收回来,他满心懊恼自己大意了。沈哥有个喜欢的姑娘,平日宝贝得不得了,连个露脸的照片都不给看。在家里也是时不时捧着手机抿唇笑,如沐春风的样子让陆然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瞧着刚才的情况,迎面扑来一股子暧昧的气息。说不定他沈哥正在表白,又或者想做些少儿不宜的事。他这莽撞地过去把人打断了,真是罪孽哟。
一想起他沈哥黑下来的脸与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陆然深觉自己命苦。他不就是看人这么久没回来,好心地想过来看一下吗?万一蹲厕所忘了带纸,他也好及时搭手解救嘛。
谁想到撞见的画面是那样的。
磨磨蹭蹭挪到他们预约好的桌前,陆然小声嘟囔着。桌边的四个小伙子伸长了脖子往陆然回来那方向看,没瞅见人,纷纷疑惑问:“沈哥呢?”
“会佳人去了。”陆然咕咚咕咚灌下一杯豆奶,舔巴舔巴嘴。看他们神情激荡,一副想要去偷看的样子,咧嘴一笑:“小心沈哥翻脸无情。”
一句简单的话将在桌的几人都镇住了。他们抓耳挠腮地想看一眼沈殷喜欢的那女孩子长什么样,又心有顾忌,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等着。只是个个屁股上像是长了疮,扭来扭去的,视线齐刷刷盯着一个方向。
被一嗓子惊扰,尽管始作俑者已经走了,可阮软面上红彤彤的,心里添了一丝窘意,觉得很不好意思。贴着墙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错开少年直直的眼神,佯装咳嗽,小声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呀?”
“聚餐。”沈殷眸光幽幽,焦点落在女孩儿渐变成绯色的耳朵上,好心情地回问:“你呢?不是要陪朋友么?”
说到陪朋友,阮软忽然想起还在门口等着的谢棉,说话语速蓦地变快:“我们打算在这儿吃晚饭的,不过没预约,所以我朋友在门口等号,也不晓得排到了没有。”
“若觉得等号麻烦,你们也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拼一桌,让服务员加凳子就是了。我们也是刚来不久,还没开吃的。”斟酌片刻,沈殷提出这个建议。
“真的吗?”阮软高兴了一瞬,而后有些迟疑:“你的那些朋友会不会介意?”
他们?沈殷想了想,他们何止不会介意,怕是巴不得跟女孩儿同桌吃饭呢。但这话他没直接说,弯眼笑道:“他们很期待见到你。”
阮软迷迷糊糊地点头,直觉哪里不对。没深思,拿出手机给谢棉打了个电话,询问意见。
早就等得心痒痒的谢棉接到这通电话瞬时大喜。从大厅里飘出来的烧烤味儿裹着浓浓的孜然香,闻着倒是让她流口水。然而想到前边几十桌人排队等着,她又心生退意。
进退两难之际接到可以拼桌的消息,她如蒙大赦,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别说拼桌的另一方是阮软的朋友了,就算是陌生人她也无所谓的,照样吃嘛嘛香。
决定拼桌了,沈殷也发了条消息跟陆然他们,让服务员多拿两把凳子过来,还加两副碗筷。消息发完,他就跟着阮软到门口接上等得焦灼的谢棉,三人往订好的桌过去。
接到消息的陆然几个望穿秋水。远远地瞧到沈殷领着两位妹子过来的身影,一个个的立刻坐直了身子。陆然更是夸张,正衣襟就算了,还飞速地往嘴里丢了两块口香糖。在人快要走到桌前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吐掉,露出自信芬芳的笑容。
“两位同学好!”在沈殷简单介绍了下之后,陆然率先站起来打招呼。
其他几个反应慢了一拍的也站起来,细声细气地问了声好。那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与他们平日粗犷的样子全然不同。
坐下后,一开始大家不熟悉,说话、吃饭都有些拘谨。饮料过三巡,先前装出来的斯文全没了。该吃吃,该喝喝,话匣子一打开拦都拦不住,天南海北地胡乱吹。
几个糙小伙见两位女孩儿也不矫情,举止行为落落大大。其中一位眼睛圆圆的与葡萄一般,樱桃小嘴,皮肤白皙胜雪,左侧的头发上别了一枚水晶发夹。打底衫套冬裙,外边穿了件浅色的大衣。长得甜甜的,一笑起来如同山花绽放,让人沉浸。
另外一个姑娘就要酷一些。长相明艳,穿着偏中性风的衣裳,走起路来自带气场。举手投足可以感觉到凌厉、不拘小节。不笑时候的模样,与他们沈哥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都从陆然的口中知晓有一位是沈殷中意的女孩儿。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沈哥究竟会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呢?是软乎乎的棉花糖姑娘,还是霸气侧漏的御姐?
几道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地转,被沈殷黑漆漆的眸光一瞟,一个二个佯作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转移目光。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其实内心还是在纠结。
冒着被打一顿的风险熟知内情的陆然在心里哼唧。瞅着这几个蠢蛋好奇但不敢问的怂样,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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