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得知傀儡人的事情,宁姣高度重视,当即就领着孟寂出了门去探查情况。盯着二人夺门而出的背影,阮软站在楼上叹了口气,她发现宁姣压根就没想让她跟着去。
“叩叩叩”敲开沈殷的客房门,看到他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金色的日光透过窗口洒了进来,落在浅色的房帐上,屋里明亮非常。微风打着旋,吹起男人的发带,质地柔软轻盈的袖袍也飞起来一截,露出男人如上好脂玉一般细腻白皙的手腕。
宽大的道袍穿于身上显得整个人偏瘦弱些,再加上长相过分精致,简直与凡尘界那些娇养出来的病弱公子无异。可是阮软摸过那硬邦邦的胸膛,知道那宽大的道袍下遮掩的胴体有多惹人遐想。
双手托腮坐在一边静静地欣赏了会儿无边的美色,阮软的目光被一丝黑气所吸引。那丝黑气从沈殷的眉间冒出来,划过他的脖颈,像条锁链一样逐渐将他整个缠绕起来。被黑气包裹在其中的男人眼尾爬上了丝丝妖冶的红,粉色的唇逐渐艳丽起来,满室的媚意荡漾。
被这画面惊得手肘碰翻了桌上放置的茶盏,阮软微张了唇,忘了此刻自己的处境,目不转睛盯着床上坐着的男人。
似乎被茶盏落地发出的声响打扰到,紧闭双眼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瞳眼锁定了靠着桌边的少女。萦绕全身的黑气褪散,重新钻入了眉心。
沈殷忽地展颜一笑,艳色的唇弯了一个极美的弧度,冲着傻傻将他看着的少女招手,声音低哑而蛊惑:“过来。”
眼里只容得下男人妖媚的容颜,阮软目光涣散,听话地站了起来走到男人的跟前。蹲了身子倚在床榻边,乖顺地侧着脑袋将脸贴在男人的大腿上蹭了蹭,娇娇柔柔地唤了声:“大师兄。”
微凉的指尖捏住少女的下巴扬起来,沈殷低低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可惜他没能得到任何回答。双眼失了焦距的少女只是痴痴地将他望着,眸光茫然无措。
双臂从少女的腋窝穿过,将人半抱起来面对面跨坐在自己的腿上。盯着少女澄澈的杏眼看了看,在眼皮上面落下一个滚烫的吻。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交缠,沈殷含住了那两片微启的朱唇。柔软的舌尖顺着唇形描摹,探入了那方温热的口中。
他睁着眼观察少女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犹如清晨花瓣上沾染的露珠那般晶莹剔透。被他染指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可又因失了神智露出几分迷茫。
沈殷不合时宜地想,若是此刻在他怀里任其作为的少女是清醒的,她一定会像猫似的亮出尖利的爪子,而后将他挠得鲜血淋漓。事后怕他算账,指不定又会抱着他的大腿认怂。
愚蠢得可爱。
重重地在少女饱满的唇瓣上吮了一口,沈殷这才退开了些,见着那朱唇上染了一层晶莹,留下被人毫不怜惜蹂/躏过的暧昧痕迹。他满意地勾唇,长长的睫羽覆盖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情/欲。
将脸庞埋在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颈间,嗅着淡淡的独属于少女的馨香,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了。随心地在那漂亮的玉颈上吻了几下,才一把将人拦腰抱着站起身,直接穿墙而过到了另外一间客房。
将少女放到床上躺好,手上捏了个诀,床上的人瞬间闭上了眼睛沉睡。沈殷坐在床边凝视了片刻,身形消失在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阮软昏昏沉沉醒了过来,神色茫然。脑子里空空的,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似的。忽地她拍了下脑门,穿上长靴就往隔壁客房跑。
到了门口规规矩矩地敲门,得到里边的人应允才推门而入。见到换了身衣服的沈殷先是愣了下,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那件长袍与沈殷平时穿惯了的纯白色道袍不同,袖口、衣襟处均布了繁杂的花纹,细看还顺着领口镶了一层金边。相比以前素雅的白袍,这件衣服可以算得上华丽。
瞄了一眼懒散地倚靠在窗边的男人,阮软这次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多问。不料对面的男人望了过来,对着她蹙了眉头:“你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这个,”阮软默了默,试探着回答道:“换了件衣服?”
“没了?”沈殷沉了声音,深邃幽黑的眼眸紧盯着她不放,不满地抿唇:“不好看?”
“……好看。”
得了少女的这句话,沈殷紧皱的眉舒展开,悠闲地靠着墙:“找我什么事?”
“大师兄,你是不是将傀儡人的事情忘了?”阮软拖了条凳子顾自坐了下来,急急道:“宁仙子他们已经出门探查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沈殷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岿然不动。
不明白沈殷这副做派是怎么意思,阮软抠了抠手指,问道:“我们不去帮忙吗?”
话音刚落,阮软就察觉到对面坐着的男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轻飘飘的话语透着熟稔的嫌弃:“有归一宗的弟子在,你这小胳膊小腿,跑几步就喘上了的人能帮到什么忙?”
阮软瞪大眼睛,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话虽然是实话,可未免太直白。况且就算她帮不上什么忙,可至少是有那份心意在的。不像眼前悠哉游哉的男人,帮得上忙也不见他动弹。
愤懑地出了门,阮软觉得她来找沈殷就是个错误。轻轻叹了口气,她下了楼,在客栈大堂里寻了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等着宁姣他们回来。纵然帮不上忙,可她终究还是牵挂着这件事的。
毕竟这事不仅关乎着她自己的安危,城里还有这么多的百姓,要是不将那个夺人精魂的幕后黑手揪出来,那隐患可就大了。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散去,宁姣与孟寂才行色匆匆的回来,脸色都不大好看。阮软估摸着这事儿可能有些棘手。
“可探查到什么线索?”她起身迎了上去,截住他们欲上楼的脚步。
“在城西有一大片空置的宅院。那儿很久以前遭了天火,被城中人视为不祥,于是便空了出来。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发现那片院子都被结界困了起来。我与师姐勉强破开结界进入其中,发现里面堆砌了许多白骨。其他更多的还有待查证。”孟寂三言两语交代了他们今天的行程,一点也没想瞒着。
一旁的宁姣神情凝重没有开口,她还在想那片宅院的结界。其实那不单单是一个结界,若孟寂再细心一些就应该发现结界里层还布了繁琐的符纹。那是归一宗掌门,也就是她的师尊勿通真人惯用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宁姣很小的时候见自己师尊设过一个相同的结界,那繁琐的符纹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握剑的手紧了紧,宁姣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更多。比如那符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被摄取了精魂的傀儡人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时间遗忘的记忆逐渐涌现,她想起师尊十余年前为了加固封魔山的封印元气大伤,因此闭了一次关。期间不过半年的光景,修为就从化神期越过合体阶段,直接成为了大乘期老祖,就差渡劫便可飞升成仙。
然而奇怪的是这本是件好事,被她无意间撞破后,师尊却不许她告诉旁人。宁姣谨遵师命,将这事儿烂在了肚子里,谁也没提及。现在回想却发现了不合理之处。
渡劫至大乘期落下的天雷应六十四道,且道道凶猛无比。但师尊闭关那段日子根本没有天雷降下,那修为又如何能到大乘期呢?
以前宁姣没想过,但遇到傀儡人的事儿,她又止不住多想了。她曾在宗门的藏书阁里一本秘书中看到过有关于摄魂术的记载,说是此邪术乃是魔人所创,靠吸食摄取的精魂提升自己的修为。
魔修若是按照正统修炼的道是需扛过天雷才能晋升,可依靠吸/食/精魂来晋升却是巧妙地避开了天道,无须渡劫便可修为大增。
这条捷径被创造出来就受到了无数修士的追捧,不仅是魔人,就连不少的宗门弟子都走上了这邪路。随着被摄取精魂的人越来越多,凡尘界与修仙界都被凄惨的哀嚎所淹没。
失了精魂的人没有魂魄,死了也就烟消云散入不得地府。他们的亲人没日没夜地哭诉,终惊动了天道。降下惩罚的天火,将那些走上邪道的修士烧了个一干二净。
何人敢与天争?从那后摄魂术便失传了,直到现今再次浮现。
宁姣心中有疑虑,可她不敢也不会宣之于口,让阮软与孟寂知道。事关归一宗与她的师尊,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咦?阮仙子,你的脖子上怎么有几处红痕?”
孟寂的话将宁姣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朝阮软的脖颈看去,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上确有三处红了的地方,就像是被挠了一般。
“啊?”阮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从床上起来也没有照镜子,不晓得自个儿的脖子上红了,随口道:“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吧?”
孟寂恍然地点点头,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圆盒子塞到阮软手上:“这是玉隐膏,对虫子咬的红肿伤口很有效的。”
“谢谢。”阮软没有推辞,将小盒子收到了芥子袋。
送出去的东西被收了的孟寂在一边傻傻地笑,反倒是宁姣眯着眼睛盯着那处红痕看了半晌。
越看越觉得那不是蚊虫叮咬导致的,更像是……吻痕。
宁姣的脸上顿时青红交加,剜了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少女一眼,甩袖咬着牙上了楼。
能够与阮软如此亲密的,这儿除了那个面如冠玉、眼若寒潭的男人还能有谁?这些天,他们俩可是近乎形影不离的。
心中涌上点点的不甘。明明她与沈殷认识得最早不是吗?凭什么这个堪堪练气期的废物入了他的眼?
在楼梯口对上男人淡漠的眼神,宁姣心头一跳,连忙垂了眼,绷紧着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你们相谈甚欢,我是不是打扰了?”沈殷一步一步走了下来,面色有些冷,看着不太高兴。
敏锐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变化,在他的手挨着自己的衣服后领、将她一把拎起来之前,阮软率先狗腿地笑了笑:“哪能啊?大师兄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让掌柜的送份饭到房间?”
男人觑了她一眼,放弃了将她拎上楼的想法。自己走在前面,眼神示意她跟上。跟孟寂打了声招呼,阮软赶紧追了上去,唯恐沈殷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又改了主意。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孟寂张了张嘴,眼中沾了几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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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入魔大师兄(七)
自知道傀儡人的事情之后,宁姣与孟寂总是早出晚归的,阮软很难跟他们打照面。沈殷对城中发生的事似乎漠不关心,每天除了按时用膳,偶尔生了兴致也会上街逛逛。真的只是逛街买点新鲜玩意儿,其他什么也没做。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在一个烈日高照的晌午,风尘仆仆的师姐弟两人竟然回来了。正要出门的阮软在客栈门口与他们二人撞到,见他们神情凝重,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姣直接略过了她,径直往楼上走,看那个方向好像是要去找沈殷。停下脚步的孟寂面对她的发问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符纸与一些防御性质的法器一股脑塞到阮软的怀里,也不管她是要还是不要,凝眉郑重嘱咐:“入夜了不要出门,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客栈。”
只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多加解释。孟寂抬脚上了楼,徒留阮软抱着一堆东西风中迷茫。当天夜里,她也因记挂着这件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果然从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敢开门看个究竟,悄悄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从细缝中看到长街上的情况,阮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会出声尖叫,两条腿瞬间软得跟面条似的。
她看到长街上游走着许多面色黑青的傀儡人,先是漫无目的到处乱晃,随后像是受到了召唤,全都往同一个方向聚拢。密密麻麻、浩浩汤汤的,看得人一阵心惊。
过了一会儿,空中燃起了一簇青色的烟火,阮软认得这是归一宗求助的信号。她忽然想起白天孟寂跟她说的那番话,现在品来应该是他们晚上有所行动。但孟寂担心以她练气期的修为无法自保,这才送了好些符纸与法器。
可既燃了求助的烟火,说明他们碰到了大麻烦。同是宗门的弟子,阮软又岂能见死不救?何况孟寂一路以来对她颇有照顾,还将保命的符纸送出了许多。就冲着这份赤诚的情谊,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顾及着自己的小命,阮软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沈殷的房门。屋里没有点烛火,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唤了两声名字,皆无人应答。摸出带着的火折子吹了吹,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床被叠得整齐,房间里没人。
想到宁姣似乎找过沈殷,阮软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大师兄这么厉害,若是他肯出手帮忙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静谧的夜里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外边起了风,透过微掩的窗子灌了进来,将火折子发出的微光吹得忽明忽灭。干坐在沈殷的房里又等了一刻钟,窗户对着的那条街上空荡荡的。傀儡人已经全部往城西方向去了,也是青色烟火燃起的那个方向。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阮软实在等不下去了。她将自己所有的符纸全部掏了出来,起防御作用的贴在身上,攻击性质的塞在袖口拢着。从芥子袋中放出逐月剑,右手紧握剑柄,跑着出了门。风呼啦啦吹在耳边,刮得脸有些疼。
在城西那片被废弃的宅院前,在毁灭了不知多少傀儡人后,宁姣与孟寂被团团围住。那些傀儡人杀了一批,另外一批又扑了上来,像是永远杀不完一般源源不断地消耗他们的灵力。
孟寂以剑支撑于地,喘着气抬头望向布施结界隔开傀儡人的宁姣,皱着眉问道:“师姐,真衍道君不是答应出手相助么?为何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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