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殷将手链拿出来,低头系在了阮软的手腕上,望着她的眸光灼热又赤诚:“圣诞礼物。软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手链接触手腕上的皮肤冰冰凉凉的。阮软一眼就看得出这水晶手链大概只值她衣服上一颗扣子的钱,但对沈殷来说已经是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见阮软垂着眼眸迟迟不回答,沈殷的心一沉。他早该料到阮软不会心甘情愿答应的,之前两人的亲密都是他单方面强求来的。心像是被针刺般密密麻麻地发疼,不至于致命,却让人喘不过气。
就算是强求的又怎么样呢?只要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过程怎么推进并不重要。不过一晃神的功夫,沈殷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阮软拒绝,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气氛有些僵直,他脸上勉强挂起一抹笑,刚想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就听见对面的姑娘说出了令他万分惊喜的话:“看在你这么坚持不懈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你,说什么?”沈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想要求证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听清?”阮软好笑地看着少年焦急的神情,拉长了调子故作神秘:“那你把眼睛闭上。”
少年乖巧地闭上了眼睛,阮软做贼似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经过才拉着少年的衣领,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而后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捧着脸颠颠地跑远了。
女孩儿的唇跟她的名字一样,软软的像是一朵棉花糖。沈殷站在原地傻笑半天,天色渐暗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与以往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沈殷越发的大胆了,不仅上课勾她的小手指,放学后竟然还敢在校园里光明正大牵她的手。果不其然,没两天就被人举报到班主任那里,说两人早恋。
对于这个举报阮软是一点都不怕的。当初她追着沈凛跑的事阮家无人不知,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下手的对象,相信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以自家爷爷对沈殷的喜欢程度,指不定还乐呵呵的,满意她找了棵好白菜啃。
阮软的猜测在对上一脸菜色的班主任老师那双写满纠结、无奈、不可置信的小眼睛时得到了证实。一大把年纪已经地中海的班主任老师摸了摸自己稀稀拉拉的头发,垮着一张脸对阮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佝偻着身影远去。
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时间好好缓缓。
在接到举报信的第一时间,班主任老师就叫了沈殷到办公室核实情况。至于为什么没叫阮软,一来他并不相信潜力股的沈殷会在高三这么紧要的时刻早恋,如果非空穴来风,那一定是阮软单方面的纠缠。
二来,即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两人早恋了,劝说沈殷比劝说阮软好使多了。毕竟沈殷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未见到沈殷前,班主任老师都还是这样想的。然而就在他说了下举报信的事之后,沈殷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一点想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班主任老师感觉自己仅剩不多的头发又开始掉了。他苦口婆心分析早恋的弊端,分析现实中两人之间的差距,无论是家境还是各种观念,试图让沈殷清醒一点,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合适。
奈何沈殷气定神闲、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肯分手。班主任老师头发都愁掉了好多根,但是无可奈何。沈殷是孤儿,他要是自己不听劝,那还真是没有办法。
于是尽职尽责的班主任老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电话拨到了阮家,接电话的是阮软的妈妈。
这美妇人一听自己女儿恋爱了,在电话那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是隔着电话线,班主任老师看不见。
阮妈妈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沈凛,可偏偏自己女儿喜欢得紧,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上,她这当妈的也不好泼冷水。后来女儿自己想开了,终于舍得将那颗微不可见的烂芝麻丢掉,还捡了个大西瓜。她对此是喜闻乐见的,又怎么可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
尤其沈殷周末上门给宝贝女儿补课时,她还撞见过几次,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成绩优异、长得帅,最重要的是阮软喜欢。尽管阮软什么都没说,可她这个过来人还能摸不清其中的门道?
这层窗户纸早晚都得捅破,只是时间的问题。阮妈妈对于自己女儿的下手速度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在电话里头还是装作惊讶了一番,随即表示子女大了,他们这做家长的也管不了,只好顺其自然。
家长都这么说了,他这班主任老师还能怎么样呢?只好顺其自然了呗,同时也在心中期盼早恋不会影响沈殷的成绩。
一封举报信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反倒将沈殷以阮家小公主的男朋友这个身份带进了阮家人的视线之中,并且获得了家人的认可。
回想起这件事的发生,阮软狐疑地盯着身旁帮自己拎书包的少年,开口道:“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这举报信不会是你自己交上去的吧?”
牵着女孩儿的小手亲了亲,沈殷笑得温和:“怎么会?”
他本来是想这样做来着,只是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那他也就顺势而为了。他讨厌别人觊觎阮软的眼神,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所图。这女孩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想要以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
当然这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别人得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我想吃东街那家甜品店卖的甜甜圈。”想想也是,正常人也做不出自己举报自己这种事儿。不再纠结早恋被发现,刚出了校门阮软就赖着不想走:“我走不动了。”
沉吟片刻,沈殷弯下腰:“上来,我背你去。”
“就不能我在这儿坐着等你买回来?”阮软不满意地撇了撇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爬上了少年的后背。
将人背着往上颠了颠,沈殷这才回道:“因为我每时每刻都想与你待在一起。”
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良久,阮软由衷感叹道:“你好骚啊。”
“……”沈殷手一抖,差点将人给颠出去。他不知道这些奇怪的词阮软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坚定了他以后杜绝阮软接触这些奇奇怪怪东西的决心。
第10章腹黑阴狠私生子(十)
阮家小公主有了男朋友,但那人不是沈凛的消息不胫而走。多少有适龄孩子的家族都盯着阮软,在得知她那小男朋友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孤儿,大伙儿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就算阮软没看上我们家孩子,那也没瞧上你们家孩子不是?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平衡了。甚至还有闲心看沈家的笑话。
之前阮家小公主追着沈凛后边跑的时候,沈家可没靠着这层关系少捞好处,还处处排挤其他人,做事一点不留情面。若两家的孩子真走到一块儿,沈家凭借着姻亲关系也能一飞冲天。
可世事无常啊,这煮熟的鸭子硬是飞走了,还便宜了个穷酸的臭小子。其他人除了可惜,也没太大的感觉。然而沈家就不同了。
要是从来没享受过好处,他们自然也不敢有怨言。可偏偏阮软曾经那么喜欢沈凛,到了只要沈凛点个头,两家立马就能给俩孩子订婚的程度。现在要他们舍弃掉阮家这棵好乘凉的大树,简直就像是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层皮那样难受。
好在阮软跟那半路冒出的小子感情还没深到不可拆散的程度。既然阮家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为了沈凛的未来,也为了沈氏企业的发展,他们沈家不介意这样做。
很快沈家就将有关沈殷的大小事情调查了个一清二楚。那份没什么重量的两页调查报告拿到手,除了沈凛,沈家人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在沈凛从小到大的印象中,他一直以为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刚毅,母亲慈爱。可后来在他十三岁那年却亲眼看到了自己孺慕的父亲搂着他的情妇逛珠宝店,两人有说有笑。
脾气火爆的沈凛当时就冲了出去,按着那个女人打了一顿。那女人尖叫连连,鲜血顺着双/腿间流了出来,当场流产。他的父亲怒红了眼睛,在送那女人上救护车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这件事闹得沈家人仰马翻,他的母亲这才说出了两人婚姻的真实状态。沈隽年轻那会儿风流倜傥,两人也是真心相爱过,好得如胶似漆。可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渐渐的那些激情散去,生活也就如白开水般没了味道。
宝刀未老的沈隽开始厌弃有了鱼尾纹的妻子,不断在外面寻找新鲜感,秘密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作为名义上的沈夫人,她也曾经痛苦过。但见两人的感情已经无法挽回,便退而求其次。沈隽在外面养情人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一个要求,那便是那些情人不能生下他的孩子。沈隽欣然同意。
得知真相的沈凛着实伤心过一阵子,可很快他就振作起来了,并且想到了私生子的问题。他的母亲不让沈隽的情人生下孩子,为的就是怕私生子会跟自己儿子抢夺沈家财产的继承权。
这个问题从小就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沈凛当然也想得到。他回想起被自己打得流产的那个女人,直觉这份约定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他开始关注父亲身边出现的情妇,只要对方有了怀孕的前兆,他不用自己出手,通知给他母亲处理就行了。而沈夫人确实做得很好,这么多年沈隽身边形形色色出现了不少女人,愣是没有一个诞下他的孩子。
撞破沈殷私生子的身份纯属巧合。只是沈凛看不惯在学校处处压他一头的沈殷,成绩也就罢了,为人还挺傲,都不屑搭理人的。沈凛这才起了调查他的心思,结果意外地得知了沈殷是他爸的私生子这件事。
知晓这件事的沈凛并没有喧张,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不是他好心瞒着不说,只是他知道私生子也有继承沈家财产的权利。不管沈家认不认他,只要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他就可以分一杯羹。
经过观察,沈凛发现沈殷似乎不清楚自己的出身。既然这样,那他也没必要捅破窗户纸,为自己招惹不痛快。
可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盯着那张将在哪个医院、几时几刻出生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的报告,沈凛默不作声。
眼见着快到十八岁的生日,沈氏夫妇预计将沈凛的成人礼大办,邀请了不少的商界名流。而阮家的请柬却是他们夫妻俩领着沈凛亲自登门送的。
跑这一趟也不光是为了送请柬,更是想商量一下阮软与沈凛联姻的事情。若是合适的话,在沈凛十八岁生日宴当天正好公布两家孩子订婚的消息。
沈家人是怀着信心来的。在知晓阮软交的男朋友是不被沈家承认的私生子那一刻,沈母的心情很复杂。既觉得膈应,又心头微松,觉得与阮家联姻的事情稳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阮家看不上那个私生子,勒令阮软分手。然后沈凛便有了机会,说不准为了让小公主断了念想,阮家会同意与沈凛订婚。最坏的结果便是阮家认同那个私生子。
若是这样的话,沈家将人认回来,那么与阮家照样是亲密的姻亲关系。这样的话,沈氏企业还能乘一波东风,发展更大的规模。
这些利弊都是沈隽一点一点分析给妻子听的。纵然沈母厌恶沈殷,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
沈家人带着沈凛挺直腰杆进了阮家的大门,面对心不在焉的阮夫人,他们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没了。
“阮太太,你觉得我们的提议怎么样?”沈隽低声询问,即便对面沙发上慵懒坐着的贵妇人听他们说话还走神,可他也不敢造次。
“什么?”吹了吹昨天刚做的指甲,阮母神情恹恹,敷衍道:“请柬放下吧,至于其他的还有什么商量的必要吗?”
“那订婚?”
吹着指甲的美妇人似笑非笑睨了沈隽一眼,再瞧了瞧一旁闷声不开口的沈凛,懒散的劲儿一散,说话顿时犀利起来:“我们家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品种的垃圾都能往里面扔。”
“你!”一听自己的儿子被人比作垃圾,沈母登时就火起,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慈善,讥讽道:“那你女儿又是什么好的吗?追着我们家沈凛跑的时候什么甜蜜话都手到擒来,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
沈隽在一旁直拉她的袖子,可有些话憋在心里就是不吐不快:“你知道你女儿捡了个什么货色吗?一个沈家不要的私生子!偏她还当个宝贝似的!”
心中藏着的话一股脑说完,沈母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气。只是在沉寂的氛围中,她陡然回过神,想起自己口无遮拦说的话,脸色立马唰的白了,哆嗦着嘴唇:“阮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送客!我们阮家小门小户的,实在不配沈先生与沈太太亲自登门送请柬。”阮母虽然面上挂着笑,可眼底一片冰冷,当着沈家人的面将那张请柬丢进了垃圾桶。
沈隽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赶出了别墅大门。紧接着沈氏企业遭受了一场资金链断裂的危机,沈隽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功夫打沈殷的主意?将人认回来的计划也是一再搁置。
自家公司受挫,再加上沈父与沈母一天天不断的争吵,相互责备对方。饱受精神折磨的沈凛状态不太好,原先在学校小霸王一样的作为也收敛了许多,逐渐沉默寡言起来。
虽然在一个班上课,但要不是听别人当笑话般提起沈家发生的那些糟心事,阮软还不会发现自高自大的沈凛颓了挺多。即便发现了,她也没有想要上前送温暖的心思。
然而她不上前,自有人往她跟前凑。又一次放学被沈凛拦住后,阮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连场面话都不想说了。
“我知道你厌烦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重新和我在一起。”见阮软没有反应,沈凛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这次只是想告诉你,即使我不是个值得在一起的人,沈殷更不是!”
阮软掀了掀眼皮,终于给了他一丝眼神。
深吸了口气,沈凛继续缓缓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惯会装模作样,当着院长的面装乖扮巧,背地里打架斗殴,还差点将比他还大的孩子打得落下残疾。”
“你知道他前十七个同桌是怎么没的吗?人家跟他小打小闹开玩笑,他却大冬天的将人脑袋摁在水龙头下冲凉,那人挣扎不过差点溺死,后来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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