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沉迷》TXT全集下载_7(1 / 2)

慢性沉迷 殊娓 4705 字 2023-09-22

“我还是第一次见三个大男人来花都喝下午茶的。”

“可是有一个好帅啊,像明星,就是看着不太好接近。”

“现在不都流行那种长相么,怎么形容来着?”

“冷清禁欲脸?”

“对对对,冷清禁欲!”

听到“冷清禁欲”四个字,舒鹞下意识偏头去看,花草缝隙里挨桌去瞧,都是甜腻小情侣和举着手机自拍的闺蜜,也没看见哪一桌是那种长相的人。

齐言清刚吃了半块红茶蛋糕,觑见舒鹞的举动,放下叉子打趣道:“看什么呢?冷清禁欲的不一定就非得是你家那位,你酩远哥哥会来花都?”

“那应该不会。”

看着舒鹞把手里的小点心放下,齐言清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鹞啊,你嫁给周酩远,是因为什么?”

“我妈啊,被逼迫的。”

齐言清挑起眉梢,拇指指着舒鹞又倒回来指指自己:“咱俩同一个妇产医院,一出生就认识,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跟我说谎了吧?”

舒鹞笑了笑:“都三年多了才问,但凡我和周酩远感情好点,孩子都要有了,问这么迟,你心里不是应该早有答案了么。”

“还真是他啊。”

舒鹞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拭指尖,纸巾里淡淡的薄荷香蔓延出来。

那真是好久远好久远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应该是14岁吧,抱着金灿灿的奖杯,用最标准的芭蕾姿势立在台上,对着镜头露出一脸假笑。

同奖杯合影的照片现在还被挂在德国的学校、母亲的卧室。

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头发挽成光洁的发髻,肩膀下压,肘部抬起,昂首挺胸,端庄地抱着奖杯。

在所有人看来,那是舒鹞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谁也不知道从3岁就开始学芭蕾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芭蕾。

谁也没发现她只有在看街舞时才会全神贯注。

没有童年,没有快乐。

也没有糖果和动画片,游乐园和捉迷藏。

舒鹞拥有的只有练舞,5点起床要先练基本动作,练得让妈妈满意,才能得到一份“盒饭”。

“盒饭”只是舒鹞对她的饮食的戏称,其实她吃的东西是被严格管控的:

单数日期早餐是水煮蛋和白开水,午餐是牛肉沙拉,晚餐是香蕉和白开水;

双数日期早餐是草莓和全麦面包,午餐是牛油果和白水煮鸡胸肉,晚餐是一杯牛奶。

如果这个月有31天,那31号当天舒鹞是被允许自己选择一样水果的,可以是一个橙子,一个梨,半串葡萄之类的。

但不可以是榴莲或者释迦果这种超热量的。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

舒鹞就像困兽。

被困在芭蕾里。

那天获奖之后刚好是万圣节前夜,真正的百鬼夜行,大家都化妆成不同的样子,拎着南瓜灯。

有同学热情地建议舒鹞扮成公主,舒鹞摇头,执意把脸涂成小丑,画上了红红的鼻头和夸张上扬的红唇。

她趁乱溜出老师要求入住的公馆,金色的奖杯被舒鹞抱了一路,最后用力举起丢进街角的垃圾桶。

金属奖杯与金属垃圾箱相撞,在雨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舒鹞很愉快。

甚至想要唱歌。

很想逃离这个没有尽头的牢笼,很想逃离这些她并不期待的荣耀。

然后她就在那天,在巴黎的雨夜里,遇见了另一只生活的困兽。

那个人就是周酩远。

周酩远那时候应该16、17岁,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肤色冷白,半张脸埋没在街巷的阴影里,只有一半的容颜,暴露在雨夜潮湿的空气里。

舒鹞还以为他是化了妆,扮成吸血鬼伯爵。

后来她知道了,周酩远不用化妆,那是他皮肤本身的颜色。

当时舒鹞是惊艳的,她有很多跳芭蕾的男同学,帅的,五官深邃或清秀的,但都没有当时周酩远浑然天成的桀骜和淡漠令人挪不开眼。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

周酩远偏过头,看向她。

那个眼神没什么温度,疏离的,冰凉地落在舒鹞脸上。

舒鹞心里只剩一声叹息:

要是听同学们的话,扮成个公主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拌小丑呢!

叹息过后,她才注意到周酩远身后是有人的。

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头顶压着鸭舌帽,其中一个人的手搭在周酩远肩膀上,抬头,神色有些警惕地看向舒鹞。

那条街巷很偏僻,偏僻到垃圾桶都里只有她丢进去的金色奖杯。

那只搭在周酩远肩上的手又丑又粗糙,与他整齐的纯白色西装格格不入。

舒鹞是被束之高阁的长发公主,象牙塔里只有跳舞。

但那天连她自己都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眉心缓缓蹙起来,紧张地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走远点!”周酩远突然出声。

正街的热闹和喧嚣传过来,那些交谈和笑闹有英文有法文,甚至有德文。

周酩远那句国语砸在面前的空间里,

舒鹞非但没听话,还哒哒跑过去,眼睛一亮,声音诚恳:“你们是在绑架吗?能不能也把我绑走?我家也好有钱的!”

想到这儿,坐在花都里的舒鹞无奈地抬起手拍了拍额头,笑着垂眸:“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明天请个假,捋顺后面剧情和大纲。

小可爱们这章评论区里冒个泡泡吧,后天回来发红包给你们。

9.13(后天)爆更,更3-4章。

9.14也爆更,尽量更3章。

9.15依然爆,至少2章。

第19章起伏

周酩远绷着脸从茶餐厅出来,迈着大步直接坐进车子里。

白栩和楚聿追上来时只看见车门“嘭”地关上,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眼底看见一些不可思议。

可以说,他们从来没见过周酩远如此失态的样子。

小周总也有过在开会时摔下文件就走的时候。

但那是因为下面的人做的策划实在太屎,换个稍微有些脾气的都会摔东西走人,来个暴躁点的都能把做策划的那位喷成筛子。

私下里周酩远几乎没有情绪起伏,没有情绪,也就不会失态。冷不丁展现出这种强烈的不悦,令白栩和楚聿一时感到诧异。

难道是因为舒鹞?

白栩开着车子,楚聿坐在副驾驶位,周酩远自己敞着长腿坐在车子后座里。

秋高气爽,车子里没开空调,只把车窗降下一半。

有风吹进来,扫过周酩远紧皱着的眉心,他抬手按着太阳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烦闷堵在心头。

楚聿和白栩算是同周酩远最靠近的朋友了,也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

于是车子里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楚聿绷不住了,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缝隙探过头去:“酩远,你这是吃醋了吗?”

周酩远抬眸,看着楚聿,扯起嘴角嗤笑一声。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突然起身离席是因为什么,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可能是商场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而舒鹞总是“猜不透”,才让自己烦躁。

“不是?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气儿不顺的时候。”楚聿调侃道。

周酩远没再搭话。

他不说话,前面的白栩和楚聿也还是聊得津津有味:

“其实舒小姐应该是那种挺热闹的性子,所以小周总一直觉得她这场婚姻有什么目的性。”

“猜出来是图什么了?”

“那到没有。”

“嗐,甭猜了,女人的心思你就别猜,永远也猜不透的。”

“也是,前两天我妈买了个按摩椅给我爸,我爸美滋滋按摩了好几天,昨天给我打电话吐槽,我妈又用离婚威胁她,说他连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她都记得送了按摩椅。你说我妈为什么不能直说‘纪念日要到了我想要礼物’?”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咱们猜不到。”

楚聿瞄了一眼后视镜:“没准儿那位舒小姐只是痛失白月光,失去了对婚姻的期待,心灰意冷随便嫁一嫁呢。”

闷在后排一直没出声的周酩远,忽然开口:“什么是白月光。”

南非那边39个投标商的报价周酩远知道得一清二楚,每天的汇率变动他也一清二楚。

但网络上新奇的词汇,他并不了解。

正逢红灯,白栩把车子停下,扭过头:“白月光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

“不但得不到,还忘不掉,一直住在心里。”

楚聿说着,特地去打量周酩远。

周酩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连个眉头都没皱,好像真是用“求科普”的心态问的一样。

只不过在车子重新发动后,周酩远脑子里蓦地冒出舒鹞说过的话。

那天他和舒鹞被关在电梯里,舒鹞语气染着怀念,说她遇见过一个人。

-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景,比现在凶险多了。

-那次是真的害怕过,但我遇见了一个人。

阳光明媚的午后,连周酩远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眉心拢了一瞬。

等他注意到自己不对劲时,已经过去将近一周的时间,也烦闷了一周。

要不是楚聿打电话来让他对白栩好点,说白栩天天吐槽他像是移动制冷机似的走到哪冻到哪儿,他还不会意识到。

“小周总,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和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您听哪个?”

周酩远噼里啪啦敲着键盘,面对电脑,头都没抬:“按时间顺序说。”

“您的小叔周冉之这周末生日,您祖父让他大办。”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办”的意思就是不止周家人会去,周憬要把周冉之正式介绍给商业合作伙伴和各大股东。

也就是说,周酩远的确不再是周憬用心栽培的接班人了。

周酩远波澜不惊,只用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

意思是——另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消息,您祖父说所有周家人都必须到场。”

白栩顿了顿,手背反挡在唇角,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姿势,“也就是说,舒小姐也会同您一起去。”

周酩远敲着键盘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以眼神询问:

这算什么好消息?

周冉之这个生日宴舒鹞是真的不想去。

去了就要面对美食,只能看不能吃,绝对的折磨。

况且,这位周家的小叔非常厉害,是周家位数不多的、无论那一派都比较看好的人。

哪怕都知道他有潜在威胁,也对他说不出什么坏印象。

周冉之这人,完全就是周酩远的反义词。

他温和得仿佛没脾气,比起所有事情都有把握的周酩远,周冉之会犯错,也会跪在周憬书房挨训,面对突如其来的殊荣会惶恐,也会推辞。

在每个不可一世的人面前,周冉之都是最低的姿态,也因此八面玲珑。

舒鹞只同周冉之交谈过两次,聊得泛泛,他就看出舒鹞身体不好。

上次周憬寿辰时,他还特地给舒鹞带了一瓶维生素,说是国外看见就给她带回来了。

确实是好东西,可惜被周酩远丢进了垃圾桶。

这样贴心的周冉之,舒鹞却更加防备。

女人么,都有点第六感,她就是觉得周冉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真到了周冉之生日那天,舒鹞还是盛装出席了。

还特地穿了一条纯羽毛缝制的裸粉色长裙,在这个微凉的秋天里看着既应景又特别。

周憬是真的看重周冉之,办生日宴的地点是帝都市顶级豪华的双子酒店,两栋金碧辉煌的酒楼立在一起,映得其他霓虹黯然失色。

舒鹞盈盈笑着,拎着绒乎乎的羽毛裙摆迈下车子,还没等分辨好双子楼哪一边是周家包下来办席的,先看见了站在门口打电话的经纪人赵雅。

看赵雅的样子,一脸焦急。

是Healer出了什么事?

“赵姐?”

赵雅举着电话回头,看见舒鹞她的神情瞬间就放松了:“小舒老师,你能不能进去双子酒店?”

那应该还是能的。

只要亮出周太太的名号。

舒鹞点头:“出了什么事吗?”

“喏,”赵雅摊开手,手里躺着一对晶蓝色的耳返,“是岑月白的,他落在保姆车里了,A座里有个小颁奖仪式,他们几个一会儿要上台的。”

耳返对歌手很重要,耳返故障出现的演唱事故不少,Healer一般都是戴着自己的耳返登台的。

舒鹞接过耳返,表示自己可以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他们,然后走进A座。

进楼时保安拦了舒鹞一下,舒鹞出门从来都是以编舞老师的身份,唯一用过一次“周太太”的身份,还是因为去买珠宝提周酩远可以打折。

舒鹞摸了摸耳垂上的粉色珍珠耳坠,没办法,还是不得已地报了周太太的名号。

周酩远确实好用。

保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楼还有人帮忙联系了岑月白。

大堂宽敞明亮,金碧辉煌,舒鹞腰背挺直站在大厅中央。

岑月白从电梯里跑出来:“舒老师!”

舒鹞扬起手里的一对耳返,晃了晃:“丢三落四,你们赵雅亲妈在外面急死了。”

“谢谢舒老师。”

岑月白面露愧色,又打起精神问,“舒老师是来看我们演出的吗?今天还提名了一个小奖项,不知道能不能入围。”

舒鹞笑了笑,指着隔壁:“我在B座参加宴会,期待你们得奖。”

“好的,那我先上去了。”

“加油呦。”

舒鹞模仿小迷妹的样子,举起手,握拳在空气里向下压了压手臂,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gu903();岑月白笑着跑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