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TXT全集下载_3(2 / 2)

她有些慌,故作镇定,上前帮忙。

韩玦从冰桶里捡了一小块碎冰递到她手上,压低了声音问:“脸怎么这么红?”

阮阮心中有些乱,听他问,忙摇了摇头,后又觉不对,再点了点头。

韩玦诧异地瞥她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不再追问,只笑道:“这是被热糊涂了。”

日头正盛,手心的碎冰极凉,阮阮手握碎冰,勉强笑笑。

第10章二美

韩玦只命阮阮与他一道,送了冰块入殿,二人似心有灵犀,均是轻手轻脚,干脆利索,搁下冰后,以最快地速度退出。

而后远远地守在殿外廊下,对于里面的事情,只字不提。

阮阮本以为这事情,会悄无声息地被掩过,虽然殿内那支离破碎的女子求饶声,与男子冲锋陷阵的低吼声总时不时在耳边回响。

可她没想到,临进太阳落山,醋坛子顾美人,也不知从哪里得了风声,竟两眼婆娑,泪汪汪地闯进了长春宫。

彼时,大殿的门仍旧紧闭着,今上这一觉,几乎睡了一下午。

阮阮上前,拦住顾美人,说明今上午休未醒。

顾美人一怔,旋即将阮阮推开,不待阮阮言语,指着阮阮鼻子便破口大骂。

“瞎了狗眼的小东西,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好好一个官家,都被你们这些不作为的下作胚子给带坏了。”

指责劈头盖脸而来,羞耻,尴尬,从四面八方涌到阮阮脸皮子上,而四周的宫人,也都被顾美人的盛怒给吓着了,竟无一人敢上前相帮。

“好你个小东西,今早我就瞧你不顺眼,官家好端端地在读书写字,你却勾搭着官家喝茶,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狐媚官家。”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上午给今上端茶,分明是今上自己渴了。

阮阮涨红了脸庞,面对这欲加之罪,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辩解,还是该跪下赔罪。

但阮阮不知,她的沉默,在顾美人看来,似乎成了一种挑衅。

“怎么哑巴了?平日里不是挺会说笑的么?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惯喜欢蛊惑人心,祸国殃民。”

阮阮不知顾美人说话时的表情,她似乎感觉到她笑了,而后只见她长袖微动,便有两个宫女从她身后走来,站到了阮阮面前。

“把头抬起来。”顾美人命令道。

阮阮不好抗拒,缓缓抬眸,还没看清顾美人的脸,便被人从左边扇了一掌,这掌力道极大,扇得阮阮耳朵嗡嗡地。

“我且问你,知道错了吗?”顾美人盛气凌人问。

阮阮不知自己何错之有,只知自己此刻成了眼前这位,因为妒忌发了狂的女人的出气包。

阮阮不言语,冷声对她,心中傲气也不让她服软。

但这一行为,更加激怒了顾美人,阮阮还没来得及消化脸上的疼痛,又一掌从右边扇来,紧接着竟是左右开弓,没两下血珠子便从嘴角沁了出来。

幸好在阮阮几欲昏厥时,韩玦闻声匆匆而来,毫不犹豫地挡到了阮阮跟前。

阮阮感激地看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忍和强压的怒气。

“奴才不知阮内人所犯何事,竟惹得美人如此动怒?”

韩玦问话,没有一丝慌乱,与他先前的脚步,形成鲜明比对。

“她侍奉不周。”顾美人见到韩玦,刚刚的嚣张终于收敛了几分。

“怎么个不周法?”韩玦微笑追问。

这一问倒是让顾美人卡了壳,结巴道:“官家睡一下午了,她也不知进去问问官家渴不渴,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韩玦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收起,目光变得凌厉,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逼问顾美人。

“美人怎会对长春宫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难不成在官家身边安插了眼线?还是说官家身边,竟然有偷里爬外之辈?”

韩玦语出,所有人噤若寒蝉,就连顾美人也惊得矢口否认,“我没有。”

韩玦冷笑,“那您的消息从何而来?”

阮阮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大觉解气。

“你这狗奴才,倒打一耙。”顾美人被说中,一时无言反驳,却又强撑着骂道。

韩玦却没有被她带歪,继续逼问:“美人还没告诉奴才,您怎么知道官家一举一动的?”

顾美人脸色渐白,“便不告诉你这个阉人。”

顾美人说的话太难听了,长春宫众人脸上都开始出现了一丝愠色。

阮阮不忍韩玦因她而蒙顾美人羞辱,她向前一步,宁可顾美人打她,也不愿韩玦忍辱,可韩玦却一把将她拉住,不肯她再上前。

“自己的人,我还是可以护住的。”韩玦低声在阮阮耳边道。

阮阮感动,又听韩玦对顾美人道:“也可,那待会儿请美人告知官家罢。”

少顷,殿门打开,今上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外间景象,眉头微微蹙起。

顾美人一个箭步上前,扑通在今上身前跪下,指着韩玦与阮阮,恶人先告状,“官家,您快管管,这个奴才欺负人。”

因为午休时间过长,今上脸上闪过一丝羞愧,“是朕吩咐了韩玦不许打扰的,不怪他。”

阮阮余光瞥见今上,见他将顾美人扶起,心知他想息事宁人,不意深究,毕竟这事儿闹出去,也会让他被人非议懈怠朝政。

韩玦明了今上的意思,再不多言。

可正当阮阮以为这事儿就要过去之时,从殿内缓缓走出了一人,身姿妖娆,许是因为刚刚沾了雨露,脸上潮红不退,一步三蹙眉,不胜娇羞。

顾美人面色僵硬,手背青筋分外明显,只在一瞬,陡然爆发。

“我知道了,今日午时,是你派人有意透消息给我,说你要来陪官家的。是你……就是你,你知道我早上给官家看醋,你就故意刺激我。”顾美人高声道。

“你莫要血口喷人。”申美人往今上身边靠了靠,“整个后宫,谁人不知就你喜欢吃醋,谁会这么自讨没趣,上赶着讨你的骂。”

“少给我装模作样,我有没有诬陷你,你比谁都清楚……我很明白了,是我上了你的当,自己在官家面前出丑……你真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啊!”

顾美人连声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今上脸上的不耐。

“你想让我失宠,好让官家专宠你一人,难怪你说想得个皇子或皇女,不就是想等皇后入主中宫,你可以与她抗衡……”

顾美人一把扯住今上衣襟,继续扬声道:“官家,你莫要宠幸她,她身上有欢情香,偷偷放入您饮水里,会催情的!”顾美人不管不顾说着。

韩玦神色微变,呵斥住顾美人,“官家清明,任何腌臜之事,怎会逃过官家眼睛,美人怕是打翻了醋坛子,昏了头脑,竟开始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官家若是不信,可以着人去她宫中细查。”顾美人反驳道。

“我没有用催情药,没有……”申美人跪地,“所谓的欢情香,不过是我专门帮官家熬的药,官家怕苦,又怕吃药,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法子……”

今上目光怔怔地看着她二人,午睡后的慵懒尽数褪去,“将她二人拉走,朕一个都不想再见到。”

顾美人与申美人闻言,面上俱是惊恐,哭喊着求今上宽恕,可他却铁了心,连一个转身都没给她二人。

“两位美人请吧。”韩玦冷冷道。

“韩内侍,求您在帮忙给官家递个话……”顾美人挪着膝盖上前,一把抱住韩玦膝盖。

韩玦猛地将腿收回,顾美人猝不及防趴地,甚是狼狈。

韩玦退后几步,仍维持往日恭谨的模样,却道:“美人以为长春宫的奴才都是软骨头吗?”

顾美人,申美人消失在宫中。

阮阮在事后试探性地问韩玦,申美人到底有没有给今上下催情药,却得了韩玦一句。

“无论是补品,还是药物,能下到官家入口之物中,那这人还留着干嘛?留着过年?”韩玦冷笑,“大可不必。”

暮色四合,没了两美人的争风吃醋,长春宫安静了许多。

尚膳局的宫女送来炙羊腿和桃花酿,阮阮接过,稳稳当当在檀木桌上搁下。

“玉杯太小,换那套桃木杯。”曹不休瞥一眼酒盏,视线上抬,最终落在阮阮脸上。

阮阮没见过桃木杯,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视线与他对视,见他直直地盯着她嘴角,心中大窘,忙挪开视线。

曹不休眉头微皱,有片刻停顿,只随意点了点头,让她下去。

阮阮无声退出,在廊下站了许久。

明明在没见到曹不休之前,她还不觉嘴角下午被打的伤灼人,可不知为何,见了他,心底竟然泛出了一丝委屈。

难道是因为有救命之恩的缘故,所以多了几分不正确的依赖?

还是因为之前帮他赶走烂桃花,让二人关系亲近了?

阮阮不解自己心绪的变化,问过韩玦,找出桃木杯。

等再踏进殿中时,一眼便瞧见了正捧着酒坛喝酒的曹不休。

灯火通明的殿内,今上端坐在书案前,曹不休一身常服,与他面对面而坐,两眼炯炯有神,满面红光,边肆意喝酒,边畅谈国事。

“官家治国,必先安民,而安民又在于吃得饱,穿得暖,有地儿住,有田可耕种,这都是大白话,却是民生之本,所以食物,衣服,耕种,纺织,都是官家现如今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曹不休声音浑厚爽朗,说罢又直接举起酒坛往口中倒酒,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大口下肚,竟然一滴不漏。

阮阮搁下杯子,退出门外,斜靠着廊下白玉柱子抱膝蹲下。

明月高升,人与影相伴,宫檐下金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脆声响。

阮阮双手托腮,掌灯娥儿和雪柳、顾美人与申美人、还有景尚服、以后不久后的明棠皇后,都是如花般的女子,可又有哪个是真正幸福的呢?

这深宫,百般荣华,万般富贵,可华丽背后,一如周太后,也终究是暗自凄凉。

天下之大,竟只有这深宫可以容身,可这深宫她刚进来,却已经活得胆战心惊。

阮阮将脸埋在两指间,无人发现,纤细的手指缝里滚了几滴清泪。

夜风徐徐,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心知这一日她定从不得闲过,此刻必是累极。

高大身影打了个愣神,最终在月色皎皎中出了嘉宁宫,阮阮似有所觉,迷蒙着睁开眼睛,却一眼瞧见了搁在身旁的小药瓶和一袋金瓜子。

第11章水秋千

建宁元年的八月十五,宫内宫外满满地全是桂花香。

明棠便在这浓郁香气中,与今上完成了大婚礼,正式入主中宫,成为明皇后。

今上赐她凤鸣宫,意寓:鸾凤和鸣,琴瑟调和。

大婚后连着三日,今上一步未离凤鸣宫,等他二人出凤鸣宫给周太后请安时,初尝雨露的明皇后眉眼间已尽染媚态,而今上更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所有人都道:明皇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明皇后极爱桂花,今上为了讨她欢心,在宫内移植了好些金桂。

八月十六落了一场大雨,雨后金黄色花瓣落了一地,远远看去,像是满地黄金。

一些善于歌颂的朝臣便趁机上书,大赞帝后情深,感动上苍,满城尽落黄金雨,乃是上上吉的征兆。

今上圣心大悦,又命人在金明池畔移植了许多桂花树。一时间整个京城,桂花树苗身价大涨,一些原本贫苦的树农由此翻身。

秋季万木凋零,本不是树木移植的好时机,可金明池畔的桂花树却依旧枝繁叶茂,一棵都没有受损。

今上为此,高兴不已,于是提议打破往年三月二十出游金明湖的惯例,遍邀文武百官与后宫众人一同前往金明湖。

秋日湖水,已渐渐变凉,阮阮跟随今上与明皇后登上观湖殿,待今上在殿正中位置坐下,朝臣们这才按序一个个落座。

秋风阵阵,韩玦穿过人群,附在今上耳边低言几句,今上抚掌大笑,“好。”

明皇后与周太后不解,含笑看向今上,今上颔首故作神秘,只旁若无人抓过明皇后的手,目光直视湖中缓缓而来的两艘画船。

船身鲜艳,船头架着秋千,船尾站着几十个耍杂技的伎人。一声击鼓敲破湖面安静,紧接着鼓声一声接着一声,很快震耳欲聋。

就快响破天际之时,鼓声又戛然而止。

一声脆笛幽幽而来,像是在人炎热之际浇下的一滴清泉,脆生生,凉滋滋,甘甜无比。

笛声由远而近,阮阮也看清了那凌驾于众声之上的吹笛人,尤是那健硕魁梧的精实身材,肩宽背挺,明明是个悍将,却难得的一身月牙白的衣衫,但也不显突兀,反更添倨傲矜贵。

阮阮想,若说今上似青竹,那曹不休可谓劲松。

观湖殿女子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珠帘被掀起,景尚服的脸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甚至连周太后茶盏里无水了也不曾发现。

阮阮稍退两步,帮周太后添了茶水,明皇后投来赞许的目光,她与今上的手,自始至终都不曾分开过。

就在这一打岔的工夫,人声渐沸,笛声余音绕梁,而吹笛人却不见了。

“哎,曹不休那小子呢?”周太后起身起初寻找。

阮阮再看景尚服,也是满脸慌张,唯独今上仍是一脸淡定。

“官家……”明皇后微微动了动身子,与今上更贴近了一些。

“皇后。”今上扭头看她,二人目光绻缱交缠。

“曹郎好风姿,多大岁数了?”皇后低眉浅笑,大约是怕今上误会,紧接着又道:“今儿这一过,媒人怕是要踏破他门楣了。”

阮阮往湖中看,依旧不见曹不休身影,再收回目光,只见景尚服已经红了眼眶。

好不容易才能远远得见一眼,能抗到这样,已是不易。

明皇后与今上的谈话继续,今上搓了搓明皇后的手,笑道:“曹不休大朕一岁,但还不曾娶亲。”

明皇后做出诧异状,“怎会如此?曹候不急着抱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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