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晖(重生) 第49节(1 / 2)

邢鸣从沈府带回花名册的同时也弄清楚了整个沈府的人口情况,单说这沈府二老爷,一妻三妾,怪的是这三个妾都无所出,只有正妻二夫人生了两儿一女。平日里,二夫人不甚得人缘,特别是对待下人,刻薄寡恩,猜忌心特别强,屋内丫鬟都是姿色平平。可即便这样,二老爷还是纳了三房妾,外面的莺莺燕燕更是多得数不甚数。

林秋寒一边听邢鸣说话,一边翻看花名册。突然,他凑近了花名册慢慢念着:“素……梅……”

说着他向邢鸣招招手,“你来看这个是不是写的‘素梅’二字?”

邢鸣凑过去,只见花名册上一个个名字中间被划掉一个,虽然被墨迹挡住,可隐隐约约还能分辨出是‘素梅’二字。“可不就是‘素梅’么?好端端的划掉做什么?难道也死了?”

林秋寒摇头,翻了翻前面,指着另一个名字道:“不会,你看死了的是用朱笔画圈,再在旁边写个‘卒’。赎身出府的呢,则用黑笔画圈,写个‘出’。这个直接划掉的还就只有这一个,你去问四明,看她知不知道这个人?”

不一会,邢鸣便回来了,“大人,她说不认识这个人,她是白蕊死之前不久才进的府,这素梅许是她进府之前在二房的丫鬟。要不我再去沈府一趟?”

不料林秋寒起身就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接待他们的就只有沈二老爷一个人,他坐立不安,两只手简直不知放在哪里好,“不知林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他刻意逢迎着笑道。

“噢,先前同各位老爷打了招呼,这个时期怕是经常要来打扰。”林秋寒笑道。

沈二老爷愣了下,显得很不好意思,他太紧张了,这话是多问的,便改口道:“这是自然,在下的意思是大人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林秋寒摆了摆手,“我只是来问问府上可曾有个叫素梅的丫鬟?”

“素梅?”沈二老爷忽然间脸色大变,略带点憨气的脸一片灰败,显得很是呆滞。

“对!”林秋寒加大音量,想将他的神思拉回来,“素梅。”

二老爷回神,断断续续地道:“有……她本是贱内的丫头……后来我收她做了妾……”

“还请二老爷将她请出来,我们要见她,从花名册上看,她和白蕊是同乡。”林秋寒道。

“她……”二老爷支吾着,有意识地躲避着他们的目光,“她……失踪了……”

☆、另有玄机

“什么?”林秋寒和邢鸣一同叫道,震惊之余对于沈府有人口失踪也不报官显然也是不满。

沈二老爷惭愧地点着头,接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口茶,润了润喉之后才镇定一点,“因为是丫鬟抬上来的妾,这么些年也无所出,所以……”他余光偷瞄到林秋寒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便又赶忙道,“噢,大人,我府上已经着人去四处寻访了,况且也才没几日的时间,想着一定会找到的,所以暂且未报官。”

邢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究竟有几日了?”

“大概……十天了……”

“怎么失踪的?”

“这……”沈二老爷显得也很疑惑,“好好的人就没了,前一天晚上还跟丫头们一道做了针线活,第二日一早丫头们再去敲门就没见人,屋子里什么都是好好的没动过,各个门看守的也都说没见过她,整个宅子里都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人。”

“胡闹!”邢鸣不禁怒道,这两日对于这个南临府数一数二的大户的做派他是见识了,是以再难忍住心中的不满。

沈二老爷一愣,随即便接连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林秋寒亦不想再听他啰嗦,便道:“我有一事,既然素梅是二老爷的妾,那为何四明却说不认识这个人?”

“噢,大人有所不知,素梅被收房后便改了名,叫流菲,这是四明入府之前的事情,加之府中对下人管教极严,不准妄议主子,即便四明听说过流菲从前就是府中的丫头,大概也不会知道她从前的名字。”

“既如此,就请二老爷带我们去看看素梅,哦不,流菲的住处吧。”

在二房,除了下人住的偏院,大概就属流菲的住处最为偏远,可见她在三个妾中也算不得受宠。据沈二老爷说这间屋子自她失踪后就一直未动过,一切都还是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的样子。

屋子里装饰简洁,不多的家具、物品都井然有序,让人一目了然,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皱褶。

邢鸣带着小六和大刘仔细查看现场,林秋寒也四处转着,不过一会,三个人便围拢到林秋寒身边来,“没有发现。”邢鸣有些丧气地道。

林秋寒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皱着眉踱步至床前,从床单到被褥,又从被褥到帐幔,最后将目光定在床尾的帐钩上。

“大人有什么发现吗?”邢鸣跟上去问。

只听他叹了口气,“这个流菲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沈二老爷大为惊骇,虽然他并不十分喜爱流菲,但是那边夫人才刚刚遇害,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难免心中难过。

林秋寒瞥了眼几乎不能自持的二老爷,用手挑了挑那个帐钩,“你们看,这屋子虽然清简,但是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床单、被褥一丝皱褶都没有。试想,一个连床单被褥上的皱褶都要扯平的人,怎么这个帐钩倒挂得如此马虎?偏偏床头这个挂得如此妥帖。”他又指向床头那个帐钩。

大家这才发现床头那侧的帐幔被挂得很是用心,层层叠叠的纹路像是密密的波浪一般让人赏心悦目,而床尾那侧的则像是随手之举,对比起来就有些匆忙的意味了。

邢鸣随即上前,“大人,这个帐钩被解开过又重新系上去的。”说着,他解开帐钩递给林秋寒。

系着帐钩的姜黄色绸子紧吧得厉害,显然是经过有力的拉扯。他轻轻握了握手中的绸子,“我猜测流菲被人用这根绸子勒死了。”接着,他又环视了下四周,指着屋子正中那张桌子道,“把桌子抬开。”

小六和大刘将桌椅都挪开,大家便在原来桌腿跟椅腿的位置找到了极少量的碎瓷沫,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凶手心思细密,将流菲杀死后还记得要清理现场,只是再镇定细致的人在这样的慌乱中也难免有疏漏。

“大人你看!”邢鸣的头几乎要贴到地面,“这儿有点血迹。”

几人凑过去看,果见一块青砖的边沿有一滴颜色已经发暗的血迹,就这么一小滴,比针尖也打不了许多,故而并不容易看见。

“应该是凶手收拾这些碎瓷时不小心被割破的。”林秋寒道。

“大人。”小六轻轻开口道,“你说这两起案件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林秋寒沉吟片刻便摇了摇头,“我看不像,虽然二夫人曾经苛待白蕊,而流菲与白蕊又是感情十分要好的同乡,表面上两起案件都与白蕊有那么点关联,可是作案的方式又完全不同。”

是的,二夫人被害应该是有预谋的,而流菲被害则更像是临时起意。

“可是这也并不能肯定就不是同一个人作案哪?万一……”小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