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晖(重生) 第30节(1 / 2)

“公主真是折煞小女了!”刘氏欠身道,“能得到公主垂青,是小女修了八辈子得来的福气,又怎敢嫌弃?”

“既如此,就这么说好了。”嘉和公主雍容可亲,拉着崔瑶又赞叹了一番。

“要我说,你就是心不诚,”南临王妃笑道,“哪有这么潦草就认了干女儿的?怎么也得挑定了日子,好好的办个仪式,让我们这些人啊再沾个光如何?”在场的,怕也只有南临王妃能跟嘉和公主如此说话。

“好好!”嘉和公主伸出手指点了点南临王妃,向着众人道,“仪式一定办,这个呀,”她褪下手腕上的玉镯,亲自给崔瑶带上,“权当是定礼了!”

在迷迭散的作用下,崔琰倒是好好睡了一个时辰,再次睁眼时模模糊糊见桌边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裴长宁,正在摆碗筷。如此琐碎之事,他做起来却也认真,见她醒了,便招招手,“饿了?”

她起身至桌边坐下,见桌上摆着几样清爽的小菜,还有两副碗筷,便知他在等她。

“你三姐很好。”知她担忧,二人还未坐定他便开口相告。

“你如何知道她出了事?”她记得晕倒前并未来得及告诉他详情。

“你不就是为了她来的么?”他努了努嘴,示意她动筷子。

她微征,看着他的侧颜,突然想起她在晕倒前似乎亲了他,霎时间脸上染满红晕。

见她这副模样,他知道定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脸上也微微地发烫。

些许尴尬夹杂着丝丝甜蜜的气氛萦绕在二人之间,屋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发出杯盘相击的声音。

“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我觉得你不会想让她们太过难堪的,所以只是救了你三姐而已。”他开口打破了沉静。

“多谢。”她点头,这正是她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一味的退让往往会对手变本加厉,反而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迷迭散——”他的语气冷了几分,“一向养在深闺的女子为了弄到这东西怕也是费尽了心机。”

她默然,他说得不错,上一世,她只是单纯地想逃离崔府,以为只要消极对待崔璎的敌意便会相安无事,结果呢?崔瑶死了,而她自己……

“以后不会了。”她笑道,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陈墨言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他突然顿住手,所幸知道她对陈墨言向来是厌恶的,又见她面色如常,便又放松下来,“有人让你打听?”

她点头,“姑母相托,所以……”

“不是他做的,那把琵琶是个叫李柯的让他找那老头做的,秋寒跟邢鸣一早就去找那李柯了,方才捎信说人已经带到前衙了,我一会就去,你要一起?”

“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人情聚散,终成幻影。有的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她想起了阿沅,不禁感慨道。

他心中猛地一阵刺痛,那种他惧怕的感觉又一次突然来袭,在面对如此失落的她时,这种感觉尤其令人心惊胆寒。

☆、迷亭先生

在见到李柯时,崔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什么叫物以类聚,表面上都斯文有礼,实则虚伪龌龊,难怪这人能够与陈墨言成为朋友。

他承认陈墨言交代的一切,也交出了倚云楼大火后他一直不敢出手的冰丝琵琶。

“小生当晚一直都和几个同窗坐下楼下等着花魁大赛开场,从未离开,连出恭都被他们几个拦住了,大人明鉴。”李柯又重复说着起火时自己并不在场。

裴长宁看向林秋寒,只见他点了点头,早间他们就将当晚与陈墨言和李柯同桌的书生都找到了,并一一作了核实。

裴长宁勾了勾手指,邢鸣即刻将那些证词递到他手中,他一张张翻着,时不时看向李柯,光从头顶高窗投射进来,薄薄的纸张泛出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星眸沉沉如水。

这个李柯倒是比陈墨言有些脑子,可……他将证词还给邢鸣,“那么,在你们坐下之前你可离开过?”

所有人的说辞都在强调李柯席间要出恭而被众人阻止的细节,连李柯自己都一再强调这一点,其实他就是利用了人的记忆侧重以及盲从这一特点,在入席后他的确没有离开,而且故意嚷着要出恭,吵得越凶,大家就会记得越清楚,更是加深了大家脑中他一直在场的印象,而事实上,他在正式入座前就趁乱离开了一会。

“这……”李柯霍然抬头,望着这个一下子就能找出破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怎么?要我们再去找你那些同窗再求证一次,倒也不费事,只是这说法怕是不会如此一致了。”裴长宁显出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出、出去过,那天不知怎么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所以在入席前去了趟茅房。”片刻思忖,李柯道。

“是么?”裴长宁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真是不巧的很,那日倚云楼的茅房一直都被个叫倪二的伙计占着。不过也巧,你们俩都闹肚子,你可瞧见他了?他可说了,当晚没瞧见任何人。”

崔琰疑惑地看向林秋寒和邢鸣,显然这两人并不知情,同样疑惑地望着她。

他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不过一瞬间,李柯的脸就变得惨白一片,“我……大人,”他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其实我是去找佩儿了,不过她不在房内,我就又回来了,怕说不清楚,就索性说自己没离开过。”

不料裴长宁冷哼一声,“你经常出入倚云楼,难道竟不知道那儿根本没有一个叫倪二的伙计?”

包括李柯在内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诈他呢!

“唉!”林秋寒笑着叹道,“你还是快说吧,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回大人,”李柯颓然地垂下头,“我的确是去找佩儿了,看她不在我就下楼了。”

“那你为何说谎?”邢鸣问。

“没人给我作证,说不清楚。”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大人,千万不要告诉我家里,我家中近日正给我说亲……”说着说着便止住,因为知道这样说也毫无意义了。

显然,他这样的人并不能引起在场任何人的半点同情。

“那冰丝琵琶你是几时换掉的?”林秋寒问。

“大火前一日,我去找佩儿时趁机调换的。”李柯老实交代,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佩儿可知情?”林秋寒继续问。

李柯摇头,“她不知道,她和阿沅感情很好,怎么会让我做这样的事?那天晚上,我趁她们都在楼下接客时换的,之后就把琵琶偷藏的佩儿房内,天不亮,她还没醒时我就带着琵琶离开了。”

gu903();又审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进展,李柯还是只承认自己换了冰丝琵琶,邢鸣询问地看向另外两个人,“先行关押吧。”林秋寒捏了捏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