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户川乱步一顿别样的安慰,白鸟绘里心情突然明朗几分,不管怎样,等问题出现的时候尽全力解决就行,现在想多了也是徒增烦恼。
嗯,不管怎样,先回到家好好歇息,养足精神再说。
顺便把太宰前辈找到问清楚情况,她之前想着自己快没时间了,一直忙着布局等紫蝶出现,没办法去和他商量一下关于窃听器的事。
现在就可以了,白鸟绘里很有信心地想。
第42章if线
但是有句老话,叫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白鸟绘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有些无奈,太宰前辈看来是真的跑路了啊。她给他留的字条都还放在桌子上,从灰尘来看,这几天她家里一直没有人来的样子。
好吧,那就等自己过完调休好的假期,上班时再去找他吧。白鸟绘里叹气,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宰前辈竟然是个会躲人的性子。
她换上一身简单方便容易干活的衣服,把家里家外都收拾地干干净净,扫到客房时,白鸟绘里发现太宰治居住的客房里东西都整理得很利落,完全看不出有人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
见里面这般样子,白鸟绘里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进去整理,直接做饭洗澡后就选择了休息。
但是半夜里她被一阵强烈如火灼烧般的视线给惊醒过来,白鸟绘里下意识摸到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她却摸了个空,没有!
“醒了吗?”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因为声音压得很低,在黑夜里竟然显得格外温柔。
“太宰前辈?”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鸟绘里身体微微放松,但是灵力已经在体内飞速运转起来,她很平静地问他,“为什么太宰前辈会在这里,夜里进入女孩子的闺房是不对的。”
你是真的觉得她脾气好到不行,连被差点夜袭都不会生气揍人吗?
就算是有照顾过你的情分,还算了解你为人的份上,她也会打你的哦!
低低的笑声,似乎那人感到很有趣,因而有些止不住笑意,到最后,他依旧用那种低沉温柔的语调说话,“可是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什么?
当视线适应了夜里的环境后,白鸟绘里看见了坐在床边看她的太宰治,他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西装,还打好领带,脖子间披着一条围巾,给她的违和感特别强。此时他由着白鸟绘里打量他,还指了指台灯的位置,“你可以开灯。”
“.......”
白鸟绘里顺着他的手势,打开了台灯,昏黄柔和的灯光照亮这一片领域,她才发现自己一身睡衣睡在一张陌生的黑色大床上,这里的房间特别空旷,还布置成全黑色,看着就很让人压抑。
与此同时,这点灯光也让白鸟绘里彻底看清楚眼前人的打扮。
银灰色西装,黑色衬衫,姜黄色领带和红色的长围巾,眼前的太宰治打扮得和他平常的风格完全不同,身上各处缠着的绷带倒是一般无二,只是在他头上却也缠着洁白的绷带,绕过了额头遮掩住左眼。
他静静坐在那里,视线一点点从白鸟绘里身上各处看过,似乎第一次见到她一样。良久,他才低声说话,“原来绘里酱长这样啊,我一直在试图这个世界找你,但是却发现,除了他那里之外,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找不到你呢。可是却连你的样子都没办法看清。”
“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想看看你。”
“没想到突然就实现了呢。”
白鸟绘里沉默看着他自说自话,确认他眉眼间比太宰前辈稚嫩几分,看着就像是太宰前辈变年轻一般。
但是他的气质是温柔沉静的,眼里情绪比太宰前辈更加空茫压抑,仿佛独自一人背上了很多事情,所以格外疲惫倦怠。
“平行世界?”
稍微推断一下,白鸟绘里得出这个让她震惊的结论,她有些思维混乱,“不,这是不该存在的才对啊,怎么可能?”
她们用无数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的牺牲才守护住的历史,怎么可能会分化出别的平行世界和未来?
这要是真的,她们付出那么多,到底算什么啊!
“别担心,绘里酱,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见白鸟绘里难以相信的神情,坐在床边的太宰治犹豫一下,伸手触上她的眉心,轻轻点在那里,让白鸟绘里有些懵地抬头看他。
“你们的确成功了,所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感受到额前温热的温度,白鸟绘里伸手把他的手拿下来,但是并没有在意他反握住她手的动作,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我该怎么称呼您?”
“......”
听到白鸟绘里的话,这个世界里的太宰治沉默片刻,才回答,“不必用敬语,叫我太宰治就好。”
“好的,太宰桑。请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她怎么会一觉醒来,直接跳跃出世界了?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绘里酱为什么会突然到来。就像前面说的一样,之前我也试图找过你,可是无论哪个平行世界里,你都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你从所有的世界里消失,只有那人那里才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一般。我,真的有点不甘心。”
似乎说出了什么让他难过的话,眼前的太宰治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白鸟绘里也是因为极力注意他说的每个字,才模模糊糊听见他说的话,然后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口,“所有世界都没有我吗?”
那大概是因为她之前做的事,直接从本源上抹杀了她的存在,要不是那些付丧神最后献祭了他们自己,用无数破碎细小的神格稳住她的身体,可能惟一的她现在也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嗯。”
太宰治说到这里,往白鸟绘里这边移动一点,却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免得让白鸟绘里反感而后退,他伸手撩开白鸟绘里散在肩上的长发,将它收拢在白鸟绘里耳后,使她的面容清楚地展现在他面前。
看了一会儿,太宰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绘里酱可真好看。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他的眼里突然闪现着细微的光亮,映照着白鸟绘里的身影,在倒映在他眼里的黑色世界里,只有她一点小小的蓝色色彩。?
“谢谢?”
白鸟绘里犹豫着回答他。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被人认真地夸生的好,毕竟一般人好像也记不住她的样子,往往都先被她近乎于无的气息给吓一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绘里酱?”
“嗯?”白鸟绘里等着突然开口喊她的太宰治说话。
“绘里酱?”
“太宰桑?”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又喊一遍她的名字,白鸟绘里愣了一下,也试着喊他的名字一下,心里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
“我以后还能再看见你吗?”
太宰治很平静地说出这话,但是握住白鸟绘里的手却下意识地加了一点力道,却又在发现自己用力超了时稍微松了一下,他的手指颤抖着,但没有再去试图加力。
白鸟绘里看着自己身上泛起的浅浅光芒,她的身影在里面逐渐虚幻,她试着伸手触碰太宰治,但是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手指就化作金尘消散掉,还有往手臂漫延的趋势。
于是她很苦恼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于是太宰治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白鸟绘里身影渐渐化作虚无,在她整个人快要消失不见时,他起身抱了她一下,“有缘再见,绘里酱。”
太宰治看见白鸟绘里似乎想要回应什么,但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回答便被光芒一起带走。
第43章交流
再度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白鸟绘里从床上坐起来,从枕下摸出乱藤四郎握在手里,静静注视它一会,试着用灵力灌注进去,然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如同泥牛入海,灵力在短刀里面没有探出波动,只是打个转就再度回归白鸟绘里体内。
见此,白鸟绘里默然,还是不行啊。
她还以为是事情有了转机,自己才会跳跃时空呢。
白鸟绘里将本丸里现存的几振还可能有刀剑付丧神分灵存在的刀剑都取出来,挨个试了试,最后又把它们全部放了回去,倒在床上发呆。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暂时冷静等待吧,希望下次和那位太宰桑再次见面时,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不过自己的吊带睡衣要换一下款式了,最近就穿两件套吧。
在家里休息半天后,白鸟绘里把江户川乱步要的小点心都准备好,然后决定出门散散心。
结果她就在一个路上,遇到了正在悲伤哭泣的中岛敦。
他独自一人坐在木椅上,哭的伤心极了,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出来,顺着面颊流下。
白鸟绘里还在更远处见到太宰治几乎快要看不清楚的沙色风衣,在老远处被风吹得翻飞。
“.......”
太宰前辈和中岛君说了什么吗?
怎么中岛敦哭成这样?
不过按理应该不会啊,按他们很像师生的关系来看的话。
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白鸟绘里本想直接绕道走,避免中岛敦见到她后尴尬。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察觉到有人来了的中岛敦抬头看见。
“……”
是因为自己身体好起来,所以存在感增强了,还是这个拥有极其优秀的异能力的少年实力又变强了呢?
一时间,白鸟绘里看着还在忍不住流泪的中岛敦,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些问题。
“白鸟小姐?”
尽管被其他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大哭的一幕有些难为情,但是中岛敦还是努力对白鸟绘里露出一个他惯有的笑容,虽然失败了。
他的眼泪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从他那双紫金色的眸子里不断出现落下,然后滴落在他身上和地面上。
见此,白鸟绘里轻轻走到他面前,轻声询问他,“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下吗,中岛君?”
“当然可以。”
中岛敦用有些哽咽的声音回答,试图擦去流出的眼泪,然后越擦越多,最后他捂住脸,“抱歉,白鸟小姐,我现在情绪有点失控。”
“不必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我有些歉意,没想到会打扰到你。”
白鸟绘里说完这话,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然后开口,“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中岛敦沉默一会儿,才小声回答,“可能,我是在为父亲的死亡哭泣吧。”
父亲?
知道中岛敦出身孤儿院的一些经历,白鸟绘里若有所思,“孤儿院院长?”
见她一口道出实情,中岛敦没有拿开捂着脸的双手,而是把身子垂得更低,才仿佛有了勇气般开口。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幼就生活在孤儿院里。那里在之前的我看来很压抑,根本不像是养小孩子的地方,尤其是我,连悲伤时痛苦哭泣的权利也被剥夺。”
“我一直觉得院长是讨厌我的,因为他对我最狠,总是毫无道理地毒打我,关我禁闭,让我一度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活在那种地方,为什么没有去死。直到我在侦探社后,才真正有了活着的感觉。”
“我以为这样就好,是的,这就是天堂,可是啊.......”
“可是,”中岛敦的声音有些压抑的痛苦,说到最后甚至破了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那些措施,很大程度是为了保护我,隐瞒住我是老虎的秘密。”
“他那些手段,只是因为想让我永远敢于对生活中的苦难不幸怀有抗争的勇气,哪怕有了力量也要做个善良的人,不要去为恶。”
“就连他出事,也是因为在报纸上看见我做的事,想来鼓励一下我,才会遭遇车祸身死的。”
说到这里,中岛敦轻声开口,“我无法原谅他对我做的事情,可是在知道这些后,心里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懊悔,太宰桑说孩子会为父亲的死亡哭泣,而我这种,究竟算什么呢?院长他.......”
“他......”
中岛敦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心里反复盘旋的话。
白鸟绘里静静听着他说完。
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一向都是自卑怯弱的,连笑容都底气不足。每次都是小心慎重地对待所有人,只担心那里做的不好,就可能被再度抛弃。
这可能是他长久生活孤儿院里的经历给他打上的生活烙印,让他有些胆战心惊地对待外人的善意和恶意,以及生出了不想让人和他有一样遭遇的觉悟。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