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将李璃环在腰上的手解下来,没放开,只是握手腕,看着李璃毫不闪烁的眼睛问:施愉还活着吗?
李璃回答:活着。
樊之远抿了抿唇,继续问:孩子呢,生下来了吗?
声音很轻,仿佛害怕会吓跑他想听的那个答案。
远在边关,很多事情他知道的很晚,也不全,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见到李璃,以至于还沉浸在相思和即将见面的喜悦中的他,突然听闻李璃有私生子的消息时,那丛热情的火被刹那间浇上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冻住僵硬,万箭穿心都不如此刻的痛苦难过。
当年全家老小含冤而死,他尚且能够忍辱负重地活着,而李璃的背叛却忽然让他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在想连如此喜欢他的李璃都能三心二意,这世上还有谁的心是真的呢?
然而一阵心灰意冷之后,他又突然不甘心起来。
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见到人,他要知道为什么!
明明当初说得好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明明分别之前李璃还在为他费心奔波,为他们的未来计划筹谋,既然不深爱,为何纠缠?
可那份心意不是假的,不会有人再这么为他着想了。
这样一想,他二话不说就离开营地,连夜进京,他想听李璃的解释。
在冬日雪夜里一路奔驰让他发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过往的细节一点点挖掘而出,樊之远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在大军北上之前,愉妃已经怀孕,哪怕一场天花带走了她的性命,可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没死呢?
他的怡亲王想法与常人不同
这样想着,当他突然闯进暖阁见到李璃和那个孩子的时候才没有当场失态,才有这份几乎小心翼翼的询问。
而李璃瞬间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点没有迟疑地狠狠点头:生了,就是你方才看到的那个哭得要死要活的臭小子!
这个回答如同暖冬的阳光瞬间拯救了樊之远几乎崩溃的心。
樊之远紧紧地握着李璃的手,目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嘴唇蠕动了几次,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然而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却一个劲地提醒他将这份喜悦尽快表达出来。
最终他狠狠地抱住李璃,那样的用力和激动,牢牢地紧贴在胸怀,低喃地在李璃耳边道:真好,阿璃,真好
李璃重新回抱着这个激动得难以自持的男人,下巴轻轻地垫在那人肩头道:所以,你想不想我呀?
很想!
听此李璃的眼睛高兴地弯了起来,带着满足的笑,能等到这一刻仿佛做什么都值了。
他能体会到樊之远的害怕,从当初临山围场那番话语中便能知道,这个男人对感情的郑重和认真,喜欢了,在一起了,那就是一辈子,不容许背叛,不接受分离,许诺必守。
李璃一本正经道:此时此刻,我觉得我们能够再进一步。
什么?
李璃稍微推开他一点,有点埋怨道:接个吻啊,你都没亲过我。
樊之远低下头,只见李璃笑得甜蜜蜜,眨着眼睛很是无辜。
樊之远的手握紧了,心跳得有点快,理智的弦慢慢绷紧。
李璃等了一会儿,见着人就僵着没动静,不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不会吧,都这样了,你还能犹豫?半夜三更跑断马腿闯我家门难道只是为了听个解释?是我不够魅力吗?还是这段时间熬夜久了,不好看了,遭你嫌弃?
樊之远哭笑不得道:胡说什么,我只是怕太唐突
李璃瞅他跟瞅个稀世珍宝一样,幽幽地说: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樊之远:
李璃暴躁道:忒么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要不行,那你站住了别动让我来,我唐突你,行不唔
樊之远的理智顿时崩弦,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瞬间世界安静了。
亲,早就很想亲了,只是恪守着礼仪没有造次罢了,然而男人,谁不想跟心爱之人亲热呢?
第151章热火
经历了千山万水才拥有的这一吻,李璃简直感动地要哭了,忒么太不容易,这死木头。
然而越是一本正经的闷骚,失去了理智的后果就越可怕,一旦开了闸,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亲不够。
樊之远吻着吻着就忘了克制,那份美好让他无师自通地撬开了李璃的唇舌,汲取里面的柔软和甜蜜,与他不断纠缠,如行军打仗般深入腹地,并毫不餍足席卷每一处腹地,甚至干脆扣住了李璃的脑袋,不允许任何的躲闪,彼此忘情起来。
理论知识堪比一座图书馆,口花花比谁都厉害,然而实战经验为零的李璃却被亲得差点窒息,推了好几把才将难舍难分的男人给推开!
站不住的李璃下意识地扶住身后的墙深呼吸,然后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都被推到墙边去了,回想方才被牢牢地缩在怀里亲,脸色爆红,耳根都发烫起来。
他看着面前眼睛发亮,还带着明显意犹未尽的樊之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实说,这个时候他对樊之远的纯情表示非常怀疑。
谁第一次这么会的,嗯?
阿璃,对不起,没忍住。樊之远虽然嘴上说着歉疚,可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目光依旧逡巡在李璃犹带水润的唇和充满诱惑的迷离眼睛上,看着似乎就很想再来一次。
终于李璃忍不住问道:听说勋贵之家在儿子知人事的时候都会安排通房,你有没有啊?
樊之远摇头,坦然:家中不允许过早胡来,自是没有。
那怎么这么会,妈呀,腿都软了!
这话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李璃觉得有点丢人,仿佛曾经的调戏都变成了他的笑话。
他本想留樊之远过夜的,小别胜新婚嘛,亲亲热热甚至做上一次也能接受,可方才这样,他顿时有些不敢了。
明日还得率领百官迎接大军,他不想抱病卧床,惹人遐想。
李璃吸了吸鼻子,心里一叹,怂了:我想喝水。
桌上的茶水有些凉了,樊之远柔声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壶茶来。
李璃咬着唇点点头,望着变得温柔的樊之远目光无比复杂。
然而门一开,外头刷刷刷出现好几个脑袋,这群更衣之后还不放心的亲卫回来了。
樊之远没搭理他们,问了一声:东来南往呢?
奴才在。东来和南往自然也是守在一旁的。
茶凉了,去添壶水来。
是,奴才早就备着了,还让厨房做了宵夜,大将军可要送进去?
论细心周到,樊之远身边的亲卫是拍马赶不及的,他赞叹道:的确贴心,有劳。
您折煞奴才了。说着东来和南往便一人茶盘,一人食盒地走进暖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