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之远第一次挣得军功,重新回到朝堂的时候,看李璃的目光是那样冷漠无情,却偏偏自以为隐秘地暗中调查五公主之时,他就知道这家伙依旧认错人呢!
白月光是我啊,不是她!
蓝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来他也挺疑惑,不过定北侯府抄斩之后,他就没见过主子,自然也不知道樊之远被带往北疆,在云师父手下是什么情形。
这个王爷,要不您亲自问问少爷?
李璃表示他会问的。
樊之远从武宁侯府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算太晚,可见没谈拢,掰的很快。
他是一个干脆之人,李璃让他拒绝,他自没有第二句废话。
不过回府之后却发现李璃已经在了,正倚靠在新铺好的床上。
天气热,衣裳便穿的少,李璃去了外面的罩衫,身上就只有一件雪白的单衣,一根素色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隐约勾勒出细瘦的腰肢。他去了鞋赤脚放在床上,因随意的坐姿,裤腿撩起一半,白皙的小腿就露在外头,直冲樊之远的眼睛。
灯光昏暗,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后者还摇着扇子情意深深地看着他。
一时间,樊之远居然有些不敢踏自己的卧房,也不敢看床上衣衫不整的人。
半晌,传来李璃纳闷的声音:站房门做什么,这儿不需要你守卫。
阿璃,你没有回府?樊之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李璃单膝曲起,一手随意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歪了歪:回什么府啊,咱们不是住一块儿了吗?我东西都整理进来了,将军大人难道还要把我赶出去?啊呀,这天气真热。
幽幽的声音,丝丝缕缕飘进耳朵,樊之远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觉得喉咙发紧。
桌上有凉茶,清热下火,将军哥哥喝一点?李璃瞥了他一眼,眼里浮起笑意,朝桌上的茶壶抬了抬下巴。
樊之远抬手虚握成拳于唇边,清了清嗓子,不过还是依言摸到桌边坐下来,看似淡定地倒了茶。
只是才喝了一口,就听到李璃道:别光顾着自己啊,给我也倒一杯。
他看着樊之远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翻开了一个茶杯,眼中的笑意不禁加深,在茶杯未满之时,提醒了一句:送过来。
那手瞬间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幸好大将军手下很稳,没溢出茶杯,闹出笑话。
轻轻的传来一声笑,樊之远看到李璃眼底的戏谑,这茶便不知道该怎么送了。
阿璃,过来喝吧。樊之远无奈道。
不,要。李璃一口拒绝,又翘起了食指勾了勾,仿佛是诱惑又很无辜道,我懒得走,劳烦将军给本王亲自送过来。
这总是在李璃跟前伺候的东来南往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而李璃这个衣衫不整的模样也不方便让他人看到。
樊之远一番抉择,心说不过是端茶送水,也没什么,总不能真吃了他吧,再说谁吃谁还不一定。
其实李璃也就这点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对着木头才敢随意口花花,要不然真有真枪实弹来一发的想法,就直接在接过茶杯的时候手抖一下倒翻湿衣,拉过来就直接吃上了。
可惜,樊之远不知道此人的虚张声势。
他送完了茶,立刻坐回了桌边,将自己没喝完的那口茶给下喉,茶水的滋润,瞬间舒服了。
瞧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李璃不禁嗤笑出声,不再逗了,便问:武宁侯府怎么样?
提起正事,樊之远便肃了容,正色道:至此以后,我与沈家分道扬镳,阿璃,你也要小心了。
李璃并不意外:那咱们可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樊之远点点头。
李璃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问:既然是自己人,那我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道将军哥哥愿不愿意解惑?
只要不是说那些他不知怎么回答的话,樊之远怎么都好。
但说无妨。
那就好,说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澜哥哥你究竟怎么活下来的,可是谁救了你?
李璃的问题让樊之远一愣,接着皱起眉来。
李璃见他犹豫的模样,眯起了眼睛:怎么,在我面前还不能说啊?
樊之远摇了摇头,神色微沉,眼里带着惋惜和痛心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报答她,可惜,鞭长莫及。
谁啊?
你的姐姐,五公主。
这话李璃从樊之远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怀疑,他是真这么笃定的。
可是为什么呀?
李璃事真的很疑惑,同时他也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她?
樊之远将过去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那老太监就是她身边之人。
就这?李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觉得真是荒谬极了!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哪儿还有心情摆出个诱惑的姿态,双腿一交叉盘坐,拿起边上的扇子就烦躁地扇起来,很想一脚把这人给踢出去,或者打爆他的木头脑袋!
樊之远见他目瞪口呆,还一脸不信的气鼓鼓模样,不禁给逗笑了,于是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我没骗你。说来我也曾怀疑过,可是最后发现还真是五公主。
李璃听到这里,转过头,心里无力极了,扯了扯嘴角问:怎么确定的呀?
我问过我师父究竟是谁,他原本还不说,后来我多问了几次,他才明确地告诉我就是五公主,所有的话都跟我记忆中对的上。
话音刚落,李璃手里的扇子啪嗒掉落下来:
原来是这样,他好想死啊!
他现在只有一股冲动,冲到师父面前,揪起这老头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而樊之远则继续道:等我出师参军,发现京城已经物是人非,迁都到了这里,而五公主却早就和亲北上,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可是若另有其人,师父又何必骗我?
是啊,李璃也很想知道,那老头究竟在想什么等等!
李璃好不容易重新捡回扇子摇了两下,突然又乍停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记了起来
阿璃,那小子要是能醒过来,为师怎么说啊,要不要告诉他,是你救了他一命?准备翻乱葬岗找人,顺便诈死跑路的老太监面对大徒弟如是问。
那时候的李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欠他一命,如今又救了他,就两清了,京城诡谲,还是别将他牵扯进来。以后要不要为定北侯府报仇伸冤,也是他的选择。
老太监听此,深深一叹,点了点头就走了。
我脑子真是被驴踢了,为什么那么中二,那么矫情,还两清了,谁忒么跟他两清
李璃喃喃之语,让对面的樊之远面露困惑。
而李璃瞧着这人无知无觉的模样,鼻子顿时一酸,又将扇子扔了,然后烦躁地抓起头发来,并发出来难受的啊啊声,整个人瞬间处在暴躁之中。
樊之远惊了一下,然而这还不够,只见李璃顶这个鸡窝头,张开手臂一瘫直接仰面倒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闷住头,再缓缓翻了个身,把自己给埋起来,跟个鸵鸟一样,只出了一个屁股和两条白生生的腿。
樊之远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