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梅道:这些谣言,你没有证据,咱们如今尚且要夹着尾巴做人,你不要去招惹了
我功名没了!张三郎道,他的眼眶湿红,任谁万里厮杀而出取得的举人身份被去除都会绝望,没了,若梅,没了!我辛辛苦苦考出来的举人就这么被收回去了,而那女人还好端端的,凭什么?
有人犯了错会幡然悔悟,从头来过,可有人却只会将过错一味地推给别人,张三郎便是后者。
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
哪能怎么办啊?高若梅哭了。
张三郎神色狰狞,却笑了一声:自然让她也别好过,他叔叔不是也在夺她家产吗?名声臭了,一个利益熏心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去争?
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直接把银子给我,你放心,这笔银子花出去一定能百倍地收回来,到时候你典当的嫁妆我会一件件赎回来,甚至给你更多。若梅,还是你最好。
张三郎笑着摸了摸高若梅的头发,言语中带着笃定。
而高若梅心里发凉,从这话中,她能够猜到丈夫是和谁在狼狈为奸。
嫁妆我不要了,三郎,我们别管了好不好,安心过日子,行不行?她恳求道。
然而张三郎却收敛的笑容,表情变得危险起来:你不要,我还想要呢!若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的事。高若梅立刻摇头。
张三郎道:那就听我的,把银子给我。
高若梅沉默下来:我若不给呢?
手腕上的手慢慢发紧,让她渐渐吃痛,她看着努力抑制着愤怒的张三郎,那眼底浮现的戾气,终究心冷了。
她于是回头吩咐丫鬟:去吧,凑一百两出来。
有时候不哭不闹,说什么是什么,其实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也失了最后那份希望。
第45章生气
能考到举人的地步,张三郎的文采和叙事能力不会差,编排起来真是有鼻子有眼的。
他也算是八卦小报的忠实读者,回回不落,期期订阅,编故事的本事也学了个精髓。
苏月再怎么得到世人同情,可将家丑外扬这件事她就是遭人指责,更何况针对的是婆家,那简直能让人戳脊梁骨。
要不是苏家二老逝世,怕是也得连带着问候一声教养。
而八卦小报忽然间开了这么个百姓心声栏目也的确让人奇怪,毕竟这是开历史之先河。
世上没有馅饼,行侠仗义之人也只在话本之中,替无权无势的百姓发声能有什么好处?百姓也给不了相应的回报呀!
更可况这第一期还是一名女子,虽然遭受婆家欺压令人同情,可是这样的女子太多了,为何偏偏是苏月。
张三郎暗中使人到处粘贴的大字报,虽没有明着写苏月靠美色或是钱财,也没明确指向是谁,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敢过多地牵扯李璃,可是字里行间那透露的意思便不由得令人想入非非。
不明真相之人还真的将信将疑起来,毕竟苏月敢上八卦小报,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人们对她议论纷纷,卫道士们齐齐出动,对着苏宅门口破口大骂,有的甚至还泼粪砸臭鸡蛋,苏月连门出不了。
虽然早有准备,可真到了这个千夫所指的地步,苏月还是觉得全身发冷,眼前一黑。
苏月布庄歇了业,哪怕不关门,也做不了生意,没有顾客前来。
另有一篇篇质疑的信件送往了八卦小报,要求给个说法。
李璃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今日樊之远休沐,正好方便他骚扰。
樊之远见李璃二话不说将这些信件和一张纸放在他面前,不禁疑惑地问:王爷?
你看看呗。李璃怒了努嘴,神色间很不高兴。
樊之远于是拆了信,一封封快速看过去,然后了然了。
他安慰道:世人愚昧,易人云亦云,王爷既然与那位张夫人清清白白,乃是出自好意开了这栏目,不如澄清一下?
然而李璃却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我怎么澄清?
将诬陷之人抓起来,命京兆府审问一番便是。空口白牙胡说八道,这种人一进官府就老实了。以八卦小报的本事,怕是早就知道谁在从中作梗吧?樊之远淡声道,很是冷静。
这建议其实很好,到时候将口供公布于众,事情马上就掉调转。
可惜樊之远瞧着李璃似乎并不满意,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
怎么了?他不由地问。
李璃身体向前倾,撑着桌子,直接凑到了樊之远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仔细地瞧着他的脸,仿佛要在上面找出蛛丝马迹来:你没不高兴?
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樊之远不由地端起边上的茶,稍稍远离,一边莫名地问:我为何要不高兴?
有人把我跟另一个女人牵扯在一起,你居然没一点生气?李璃瞪大了眼睛,瞬间拔高了音量质问,将军,你就没吃一点醋?还有心思喝茶,实在太过分了!
樊之远:他捧着茶盏顿时喝不下去了。
不是,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不是应该放在这则诬陷上吗,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来了?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其中的因果,就听到李璃一屁股坐下来,自怨自艾道:我就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将军明明对我无意,我却死缠烂打追着你,你怕是见到张三郎写的这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挺相信的吧?巴不得是真的,好找借口摆脱我,对不对?
李璃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樊之远,又是哀怨又是凄凉,自顾自地说:本以为哪怕将军再不喜欢我,凭我的满腔热情赤忱能够打动你,没想到你竟如此铁石心肠,我的一片真心怎么捂都捂不热果然倒贴就不值钱
樊之远:他默默地将茶盏放下了。
李璃吸了吸鼻子,见他默不声响,眼睛马上就红了,瞧,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肯对我说,哪怕骗骗我也好,可是我,我对你来说,若不是有怡亲王这个身份在,若不是我还有用,怕是早就恨不得踹的远远的,省的出现在你面前烦人吧?
樊之远不能再沉默下来,终于逮着机会将这两个字清晰地吐出来:没有。
然而李璃却一口否认:你骗人,每次我来找你,你都一副很无奈,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的,少安慰我!
樊之远:不是你说的求个安慰,哪怕是假话也行?可这还不是假话呢,却不信了?
不说话是错,说话还是错,那到底要怎么样?
打仗向来很倔果断的范大将军瞬间茫然了。
面对这样的胡搅蛮缠,胡乱指责,樊之远觉得自己该烦躁的,他最讨厌的便是不讲道理之人。若是以往谁在他面前这样,早就被他下令给丢出去了。
可是看着李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个男人,哭的却一点也不难看,欲落不落的样子反而更让他打心底升起了一股疼惜。
无措战胜了烦躁,可想上前安慰一下吧,又怕说错话,最终只能问出一句包含着无可奈何的话来:王爷,你希望樊某怎么做才好?
叫什么王爷,叫阿璃!李璃拿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他。
gu903();樊之远轻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