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拆散这两个人。
他要让茶茶看清楚此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和她喜欢的温柔男生相去甚远。
沈执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她平生最爱柔和温润的男子。
最喜欢穿着白色衬衫清贵高冷心地善良的少年。
可惜,他不是这种人。
于故,也不是。
沈执是个蛰伏在暗处狼子野心的兽类,静待时机,就要张开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一口,连皮带肉全都咬下来才肯罢休。
他这不是对她不甘心,他是怕她在受到伤害,沈执在心中默默地想。
茶茶很有礼貌:“你也是。”
她中间起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于故笑了下,说话再没了顾忌,“爽吗?”
沈执说:“于故,你也在骗她。”
用虚伪的形象,欺骗她的感情。
于故淡淡一笑:“我能骗她一辈子,你呢?”
他演技出神入化,行事滴水不漏。
“谎话无法维持一辈子。”
谎言总是会被拆穿。
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就像那时他不够爱她,再怎么隐瞒,也会从细节里露出蛛丝马迹,被抽丝剥茧一样找出来。
然后就是生不如死的晒化过程。
茶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沈执已经不在座位上。
于故说:“他说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
茶茶望着窗外的霜降,她忽然伸手抱住于故的腰,趴在他胸前,静静聆听着他的心跳,边说:“可能因为我现在很幸福,所以其实我也希望他将来也能够幸福。”
沈执其实大半的时间,过的都很悲惨。
五六岁起就要自己洗衣做饭,挨饿挨骂。
他承受过普通孩子没经历过的黑暗,茶茶希望他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于故搂着她的背,没说话。
沈执离开前买了单,他回到家里,钟点工正在打扫卫生。
沈执不喜欢陌生人侵略自己的领地,沉着脸让她先回去,改天再来。
他脑仁持续性泛着刺痛,一下又一下。
他像个死人坐在阳台边,眼白众多,显得眼神冷酷,乌沉沉的眸子此刻像瞎了一样,他睁了睁眼,世界白茫茫。
沈执像个没有情绪的死人。
他望着阳台外的院子,眼前逐渐变得清晰,有个人似乎坐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
“阿执,你在看什么?”
沈执没有理会,他的手臂被人摇晃,“阿执,我刚刚写完作业咧,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他说了个好字。
对方腼腆一下,“那你记得轻一点哦。”
他还是说好。
“也不要用手挡着我的眼睛啦,很不舒服。”
沈执酸涩发胀的眼睛里流着血红的水珠,他并不知道自己对着空气,他着急又懊悔地说:“对不起,以后都不挡着你的眼睛了,原谅我好吗?”
“好,我舍不得怪你的。”那道声音轻快动听,“以后要多对我笑一笑,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别人。”
沈执点头:“对,你是我的。”
他伸出手,碰到的只有空气,身体前倾,扑坐在地,手碰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地面。
哦,沈执想起来。
茶茶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离开他,很久了。
颜穗流着眼泪站在门边,她望着儿子自言自语的场面,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