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昨晚Tori居然露面了,你听说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推上趋势第一,我能不知道?
相关的言论听得多了,连乱步身后的中岛敦都跃跃欲试起来。
确切地说,在今早看见他的第一刻,小家伙就酝酿许久能忍到现在真是为难他了。
中岛敦:那,那个乱步前辈,昨天Tori小姐?
乱步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对流行没兴趣?
名侦探在内心深处否定自己虚伪的说辞。
任何人都会因Tori的歌声而喜欢上她这个人,只除了他。
中岛敦:我我就是有点好奇。
江户川乱步装腔作势地摇摇头,语气老成:
阿敦,俗话说得好,好奇是沦陷的第一步,你现在很危险。你昨天也看节目了?
中岛敦:嗯正好换台的时候瞄了一眼。
乱步:嗯。
他在短暂的沉吟中思索Tori影响力的传播途径。
保险起见,他还需要更多参考数据。
关于Tori的事,我建议你问问国木田。毕竟由于某些我不方便吐露的原因,Tori的保镖现在换成了他。
中岛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
于是,汗臭夹杂各种名贵的,廉价的香水味被小家伙吸进了鼻腔。
过了会儿,他的脸上就呈现出呼吸难以为继的痛苦模样。
真是作孽。
乱步事不关己地心想,顺便竭尽所能屏住呼吸。
噢对了,他所谓理想的参考对象,说的就是
到达侦探社的时候是九点半。
一分不多一分不差。
感谢鬼舞辻无惨每天叫醒,感谢中岛敦孜孜不倦的接送服务。
他,江户川乱步居然习惯了准时上班。
真特么的无言以对。
一踏进侦探社大门,名侦探的目光就迅速锁定在国木田的身上。
同僚正低着头,如往常般奋笔疾书。
乱步若无其事走过去,曲指敲了敲对方的办公桌。
早上好呀。
没反应。
尊敬的国木田先生?
没反应。
非常好,他一定不是聋了。
正在这时,直美从两人身旁经过,视线在国木田的耳朵停留数秒,意有所指般。
乱步会意。
事实上,他一早就知道国木田没有应答的原因。
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同僚的沉迷程度,罢了。
他笑了笑,隔着桌子扯下国木田藏在碎发里的耳机,又故技重施:
早上好,国木田。
名侦探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所以把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看得真切。
啧。
这个叫Tori的女鬼有着不容小觑的吸引力。
如果任其发展会怎么样?
难道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清醒的人类,和一群数量不计的食人恶鬼?
可怕,真可怕。
啊,早上好乱步先生。
打断他臆想的是国木田姗姗来迟的问候。
乱步调整表情笑了笑:
你在听Tori的歌吗?
是的我认为了解下保护对象会比较好。
多么,拙劣的谎言。
拙劣到江户川乱步都不忍心拆穿的程度。
他的心中,关于此次无惨阴谋的猜想正如旋转制作中的陶土,徐徐成型。
最后至关重要的环节,落在名侦探的另一位同事身上。
踏踏踏。
乱步闻声转头,太宰治穿着驼色的风衣翩然而至。
他那苍白得略显病态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什么事让我们侦探社的智囊这么高兴?让我猜猜,你又找到了全新的死法?
太宰治故作神秘地摇摇手指,反问:
乱步先生看了刚刚更新的新闻吗?
对不起,我不爱看新闻。
太宰治理解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不知被谁扔在沙发上的遥控板打开电视。
[接下来播报一则快讯:三十分钟前,本市内两处地铁站内发生人员跳轨事件。好在路过群众反应及时,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目前,当事人的跳轨原因尚未查明]
电视里主播话音未落,就被直美的惊呼盖过。
天哪!难道是相约自杀吗?
太宰治啪嗒关掉电视,手插风衣口袋,露齿浅笑。
这则新闻你怎么看,乱步先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卧轨还可能被人阻止,太不保险了!但也可以让我减少一次失败的尝试。我说得对吗,太宰?
不愧是侦探社的招牌。
太宰治不吝称赞。
名侦探扬了扬脖子,倨傲地接受了,转瞬又清了清嗓子,出乎意料地开口:
不过太宰,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正常情况下,只要计算好地铁到达的时间再跳下轨道,旁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力把你拉上来。除非
他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太宰治配合地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问:
除非?
紧要时刻,与谢野晶子扛着把柴刀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入,身后还跟着个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的男人。
太宰治,这里有只迷路的野狗。为了我们侦探社的安危,麻烦你签收一下。
太宰讶异挑眉:
芥川?你来这里干什么?
芥川龙之介在武侦众人注视下,不慌不忙地走过龇牙咧嘴的中岛敦,走过沉浸在Tori歌声中的国木田独步,走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谷崎直美小姐。
甚至走过了心心念念的前港黑干部太宰治。
野犬沉稳的脚步停在比他矮半个头的江户川乱步身旁。
名侦探亲昵地抬手,为他拂去肩膀上的尘埃。
辛苦你了,芥川君。
他笑眯眯地说。
正当在场其他人对两者的关系备感好奇时,太宰治是最先醒悟过来的那个。
所以,乱步先生。你刚才是想说,一般而言,卧轨不会被人制止。除非,你早就安排了人盯梢?
江户川乱步咧开嘴,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对。他说。
那么问题又来了。
就算芥川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阻止身处不同地点的两人自杀。
所以
叮铃铃
乱步的手机分毫不差地响起,他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
喂,你好。我是江户川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