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是冤枉的!苏侍郎,顾仵作,属下真的是冤枉的!属下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严侍郎他,他跟什么叛贼,有什么牵扯和关系啊!苏侍郎!顾仵作!您千万要相信属下啊!”
“不知道?”嗓音平静无澜,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顾白羽看着跪倒在地的兰崖城太守,冷冷的出声,道:“倘若你不是在暗中同严楷睿有所勾结,又怎么会示意兰崖城的仵作和捕快,篡改上报刑部的案件卷宗、隐瞒受害者的真正伤势?证据确凿在前,你就算是不承认,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顾仵作,属下冤枉,属下真的是冤枉的!”面容上的惊慌之色更甚,若不是碍着苏墨轩站在顾白羽的身前,那兰崖城的太守,几乎都要跪爬到顾白羽的脚下。
“是,属下是受严侍郎所托,暗中嘱咐了城中的仵作和捕快弄虚作假,不要声张这件事情,但是属下真的不知道,严侍郎,不,严楷睿,是同乱贼勾结在一起的!”
恶狠狠地将严楷睿的名字咬在口中,跪倒在地的兰崖城太守,恨不得能够扑上去将陷害自己至此的严楷睿千刀万剐,但却只能是跪倒在地,竭尽全力的,同苏墨轩和顾白羽证明自己的清白。
“属下,属下当初只是受了严楷睿的诱惑,他说,他说这件案子,关乎到他能否……能否陷害苏侍郎成功,逼得苏侍郎这个拦在他升官路上的人彻底地离开刑部,所以,许了,许了属下黄金白银,属下才……属下才……”
忐忑不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兰崖城太守自以为能够逃过苏墨轩和顾白羽目光般的,快速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顾白羽,想要观察她的神色,却是恰好迎上苏墨轩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便登时心虚的,又低了下去。
“苏侍郎,顾仵作,属下真的只是一时贪财,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有这么严重!若是属下知道,属下知道此事与叛贼有关,就是给属下千万座金山银山,属下都不敢搀和进来啊!”
连连跪拜求饶,那兰崖城太守虽然知道,在大兴王朝的律令怀中,官员收受贿赂、扰乱刑部断案也是重罪,然而,比起眼下即将命丧黄泉的形势来,他已然是顾不上那么许多,甚至,还在心中抱着一丝丝侥幸,希望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之前,自己能够逃这过一劫。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没等顾白羽再度开口,狰狞着面色的严楷睿便率先开了口,手中拿着匕首步步逼近,他双目血红的看着顾白羽,语带嘲讽的出声说道:
“难不成,你们以为,这样费尽心力地拖延时间,就能够等得来救援的人吗?苏墨轩,你也太小看我了,既然要同你们来个鱼死网破,我又怎么会不提前肃清现场?”
“不是小看你,是你根本就不值得我高看一眼。”俊朗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苏墨轩冷眸看着面目狰狞而疯狂的严楷睿,并没有挪动半分脚步,却是随时注意着他手中匕首的动向,周密地将顾白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死到临头还嘴硬,苏墨轩,你就算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更何况,你身边还站着一个顾白羽,若是只有你一个人,或许还能拼死向外冲一下试试,现在么……”
冷笑出声,严楷睿那素来严肃黑沉的脸庞上,显出更加狰狞狡诈的颜色,“如果你求我,我会尽量给你们两个人留个全尸的。”
“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给你留全尸。”语气淡漠如冰,苏墨轩那没有表情的容颜上,尽是一派沉稳而不可抵挡的神色。
“素来谦逊的苏宰相,怕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生出你这样狂妄自大的儿子来吧?又或者说,苏墨轩,你已经吓傻了?”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尽显,严楷睿冷哼出声,对着苏墨轩再度开口问道:“你的人呢?让我不留全尸的人呢?在哪里?”
“当然是在这里。”
严楷睿咄咄逼人的话音尚且没有落地,一个慵懒散漫的嗓音便随即响了起来,蒙面持刀的黑衣人随着那慵懒的话音,便齐齐地调转方向,将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对准了满面狰狞得意的严楷睿。
“你……你们……”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瞬间浮上脸庞,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攻击的措手不及,严楷睿双唇颤动半晌,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什么我?就算本王的声音你听不出来,本王的容貌,你总归是认得了吧?”
散漫的嗓音里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情绪,持刀的黑衣人中,终于有个身影动了动,抬手摘下蒙在脸颊上的黑色蒙面,缓着步子从一众黑衣人中走了出来,凤目狭长,脸庞俊美,正是许久不见的李景毓。
“你们……你们不是……”
“怪不得你辛苦这么多年,才混到刑部侍郎一职,”丝毫不留情面地出声打断了严楷睿尚未说完的话,李景毓那慵懒的话语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到现在你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想明白,居然还能让你担任刑部侍郎一职负责解决我大兴国土上发生的案件,我倒是真该去问问吴尚书,这刑部,究竟是不是太过缺少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