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离别,对承安或许早了些,可又不得不经历。
“是,要是情况不好,阿娘也可能生重病,一旦发生,阿娘就再也见不到承安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觉得艰难。
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中,让她说不出话。
怀中的团子却比她预想的更加冷静。
原以为他会哭闹,但他只是抿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故作成熟的样子,明显在忍着不舍。
“我又不是一定会在那边出事,我医术的厉害,承安也是知晓的,对不对?”
沈玉娇捏了把他的小脸,企图把这伤感的氛围冲散。
“阿娘是为了救天下人,再凶险也要去,我不会拦着阿娘的。”承安说着理解的话,声音却发闷。
沈玉娇的动作顿停,她没想到承安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若是阿娘,也一样会去的,”承安没意识到她僵住了,自顾自地说下去,“‘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阿娘以前这么说过,我记着了。”
“勿避险巇,一心赴救……”沈玉娇又叹了口气,不曾想,承安竟也懂得了。
他伸了伸小手,摸上了阿娘的脸:“你给看的书上也有写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阿娘居于庙堂之高,的确该去做这些事。”
《岳阳楼记》。
沈玉娇微怔,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给承安看过。
她寻思着,这孩子应该还只在读启蒙书吧?
还是从空间中拿出童话书的时候,不小心带了几本别的书出来?
但,目前看来,不是一件坏事。
本想好好安慰一下承安,结果他完全理解并接受了。
“阿娘,你得去,”承安反而开始笑了,“你去不的话,反而不像我的阿娘了,我会在家中乖乖等你和阿爹回来。”
沈玉娇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突然抬头,好似听见了屋外的脚步声。
“你们已经谈完了?我还想着赶紧回来和他聊聊。”
随着推门的动作,傅九霄的声音也从外传来。
“阿爹!”
承安开心地从沈玉娇腿上跳下,又跑过去,抱住了傅九霄。
“你一定要保护好阿娘哦,”承安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又不会武功,阿爹必须看着她!”
“喂我都听到了,你声音再小也没用。”沈玉娇将手支在椅子扶手处,哭笑不得地看着承安。
这孩子有时候说话怪打击人的。
“那是肯定,”傅九霄刮了下承安的小鼻子,又抬头看向沈玉娇,“刚才陛下召我进宫,说的就是元江府之事。”
沈玉娇皱了下鼻子,想必就是这件事,才能这么急切。
“他都同你说什么了?”
“和承安一样的话,”傅九霄也笑了,“我要是不能把你完好地带回来,陛下就拿我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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