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沈玉娇挥挥手,“快走吧,天都已经黑了。”
她相信康逸安依靠活着的道不会出错,他只需要坚持自己所做,一路往前。
傅九霄亲自驾马,将康逸安送回康府。
尽管吃饭时聊得还算尽兴,但在回去的路上,二人却不发一语。
“我许久未在夜间出来了,晚上的集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两人骑着马,一同在嘈杂的人群中穿行。康逸安四下环顾,烛火光映照得他眼眸格外明亮。
“康大人也许久未出来喝酒了吧?”傅九霄突然问道,“有家新开的酒楼,还不错。”
“我身上的钱可不够,傅大人请客的话,我很乐意。”
傅九霄朗声而笑,道:“还叫什么大人,早就不是了。”
“那也请别这么喊我了,都是朋友,还叫得这么生分。”
直到这一刻,康逸安才看起来没那么拘谨了。
他明白,这酒今日是逃不掉了。
反正他也没想逃,二人谈一谈也好。
“去吧。”康逸安点头,放缓了马的速度。
酒楼虽不比潋滟醉语楼,但自从开张之后,生意也是络绎不绝。
除了好酒之外,不再提供别的食宿,京城中仅此一家。
吸引客人的正是它这一特点,地方不大,每日都限定了人数。
傅九霄与沈玉娇在那儿存了不少酒,自然不论什么时候去都能有位置。
店小二为他们挑了个清静的地方,拉下帘子,以防旁人来打扰。
“想聊些什么?说吧,我洗耳恭听。”
康逸安其实能够想出傅九霄想说什么,但他不能直说。
他们几人,当时是以一种尴尬的方式匆匆道别。
“算是当初的感谢酒,”傅九霄举起酒杯说道,“三司会审,是你保护沈玉娇与她的家人。”
当锦衣卫身陷囹圄,无人能拿出实际证据的时候,康逸安却凛然灭亲。
“是为了这件事?”康逸安一愣,没想到傅九霄会以此开口。
“那是为了什么?当初,锦衣卫并未想对付康家,毕竟你与玉娇是好友。”
都过去这么久了,该说的话他与沈玉娇都说开了,早就不在意这些。
康逸安听罢,顿时一愣。
倒是他没有彻底放下了,总觉得心里有根刺,担心自己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他多虑了,不过也好,听傅九霄这么说,一年多来萦绕在心头的担忧,终是散尽了。
“我们都有没放下的事,扯平了,”康逸安与他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酒甚烈,我怕是不能多喝了。”
他放下酒杯,带着歉意而笑,又准备站起身。
傅九霄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康逸安便立马打断了他。
声音里有着些许醉意,但说出的话清醒至极。
“很多人都想这么做,还是别开口了,”康逸安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与公主府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
若要做友人,那就做最纯粹的,别的关系,一概不再碰。
他在官场的时间不长,但也明白,一旦涉及到为官利益,许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我会坚持自己的道路,如果你们所做一直是正确的,那我们便不会反目成仇。”
他最后留下一句,迈着虚浮又轻盈的脚步离去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