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日理万机,辛苦了。”沈蕴笑着圆场。
其余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开玩笑,聂正均哎,要等见他的人可以排到明年,他们等半个小时再正常不过了。
总裁办公室里,林质缩在里面休息室的床上,她含恨咬着枕头......把我衣服还来啊,我还要回公司的啊。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聂正均率先离开。
“聂总!”沈蕴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追上来。
“还有事吗?”
沈蕴双颊微红,她说:“上次在峰会没有见到聂总真是遗憾,我有一点儿事想向聂总请教,不知
道放不方便到你办公室去谈一下?”
“不太方便。”聂正均直接拒绝。
沈蕴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来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不愧是久在商场混的人,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损,反
而笑得愈加灿烂了。
聂正均说:“既然是五分钟,那现在开始吧。”
沈蕴错愕,来来往往的走廊上,他是让她在这里说吗?
“不方便吧?”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还有四分半。”
沈蕴毕竟是个女孩子,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诉情肠她真的很有心理压力啊。聂正均的脸色平常,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多热情,仿佛她就是一个合作伙伴一样,礼貌而疏离。她拿不准他的心态,第一次犹豫了。
说五分钟聂正均真的会给她五分钟,他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沈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在这里说一些私事儿吗?她还少被人围观过?
“聂大哥......下一周的商会,我可以请你当我的男伴吗?”沈蕴的性格是热情爽朗那一型的,
既然决定捅破窗户纸她自然不会扭扭捏捏的,笑得十分优雅,笑涡一现,看起来让人难以拒绝。
聂正均似乎就等在这里,他说:“对不起,感谢你的邀请,但我想陪我太太。”
“你太太?”沈蕴震惊,以至于声音陡峭有些尖锐。
走廊里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她却再也无法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了。
“是,她也会参加,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聂正均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她是......”那两个字沈蕴怎么也吐不出去。
聂正均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正好五分钟,“不好意思,五分钟到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留她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太太......她整个人像是陷在迷雾里,还差一点点就拨开了,但就是那一点点,固执的挡在她的面前,让她始终看不清前面的路,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
“嘶......”聂正均轻轻抽气,林质恼怒的盯着他。
他捧着林质的脸看了一下,“我看看,咯着牙没有?”
林质咬了他一口,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呢,老老实实的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认打认罚。
“我的衣服呢?”
“让人去买了,之前那个不能穿了。”
说到这里她就来气,捶了捶床,她说:“这是办公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时词穷,梗在了那里。
“如狼似虎?”他笑着帮她接下去。
林质光溜溜的缩在被子里,毫不掩饰的瞪着他。但内衣是一件神奇的东西,没有它在气势无缘无故就降了不少,虽然是生气,但感觉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
聂正均顺势也躺了进去,“我叫了午餐,咱们就在这里吃。”
林质看了一眼他的手表,下午一点。
“这个时候来找你开会,明摆着是想和你一起共进午餐。”她分析道。
聂正均低头厮磨她红肿的嘴唇,“真不好意思,我只对吃你有兴趣......”
林质:“......”
“脸红什么?”
“惊讶你的无耻程度。”林质撑着脖子,似乎被噎得不轻。
......
穿着新买的衣裳,林质起来和聂正均一起吃外卖。
“吃了。”他瞥了一眼她盘子旁边的胡萝卜丝,语气平常的说。
“哦。”她认命的夹起被抛弃的胡萝卜丝,一口一口的吃着。
聂正均看她表现不错,于是心情颇好的把刚才那一段讲给她听了。
“所以,她应该不会再对我心存期望了。”
林质说:“上次就准备告诉她的,但不知道为什她后来那么快就走掉了。”
“那下周的商会你去吗?”
林质摇头,“叔叔要做手术了,我答应带小鱼儿去看他的。”
嘎......空气静谧了,林质恍然大悟,她好像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果然,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个月说好的,事情太多我就忘了......”林质咬着筷子,她一紧张就喜欢咬筷子咬笔。
聂正均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继续问:“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下周一去,去......”她停顿了一下,心虚的说,“一周左右吧?”
饭吃不下去了,他拉开椅子起身离开。
林质坐在餐桌前,想磕一磕自己这榆木脑袋了。
“别生气......”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腰。
他站在落地窗前面,挺拔的姿势像一棵常青树,无论四季怎么变化他好像都是一个样子。从她的少女时期到少妇时期,他的身姿、容貌始终没有变过,只是气质......外人看到的是越来越温和了,其实不是,那凌厉的一面像是刀锋,来来回回的磨练,越来越锋利。
“你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呢?”他低声问她。
他们是一个整体,无论将来要往哪个方向去,手上缠绕的红线都会拉着对方一块儿去......
林质懊恼,她说:“这件事怪我,可能是最近记性不好的缘故,我想着要跟你说的,但老忘......”
“凡事记在心里,怎么会忘?”他清冷一笑。她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告诉他,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四万三千两百分钟,她只用一句忘了来解释,何其苍白。
林质怕了他这个样子了,手一松,她说:“我错了,我道歉。但我真没想伤害你来着,我只是......”真的忘了。
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缺乏诚意,满是漏洞。
聂正均能接受这样的理由的可能性是多少?百分之......零。
“我先回公司了,你别气了。”她咬唇,忐忑不安。
他背对着她,没有开口更没有回头。
关门声一响,沙发旁边的落地灯被人一脚踹翻,透澈的水晶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