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悠然，我爱你。”
手松开，汽球又飞了回去。她又抓下另一个。
“悠然，我想你。”
眼眶有些发涩，有一种忍不住的感觉，又抓住另一个汽球：“悠然，相信我。”
每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都是商昊南的。每张纸条的下面，都画着一颗心，加一个笑脸。
“悠然，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悠然，做回单纯的你。”
“悠然，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心跳得很快，很急。眼睛里的热意，已经阻止不住的想要往外涌。
她无法动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腰上突然多出一双大手，她被人搂进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我真担心你再不回来，这些玫瑰都枯萎了。”商昊南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开口：“一如我的心。”
“商，商昊南——”
沐悠然愣在那里不能动，她，真的没有想到——
“我摆了一个晚上。”商昊南转过了她的身体：“我自己动的手，把全部玫瑰花上的刺都修剪了，然后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家。”
“我……”沐悠然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哽着，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还有这些汽球啊。我都没有让别人帮忙，全部自己自己动的手。怎么样？喜不喜欢？”
商昊南……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惊喜，而她，有些承受不住。
只能呆呆的看着商昊南，以前觉得他一直不用心，可是现在才知道，他用起心来的时候，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爱的人是你晚凉。我也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乱，很差。可是悠然。那些其实都不关你的事。还有，感情不可以拿来让的。晚凉以后的幸福，我相信沐逸枫会给她。可是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你知不知道？”
沐悠然垂着头，商昊南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她却知道，她的眼睛发热，有些什么东西正忍不住要涌出来。她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唇，让自己忍受住。
“悠然。”商昊南真的不知道他还要怎么做：“我爱你。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只是你，也只有你。”
沐悠然相信他的，真的相信，可是：“商昊南，我——”
他是爱她，可是姐姐呢？难道姐姐就不爱他了吗？难道姐姐不是被哥哥逼着才不敢爱他的吗？她怎么可以——
“对不起，我……”
“不要说对不起。”这句话，真的轮不到她来说：“悠然，你姐姐不爱我。她真的不爱我。她对我，只是朋友之情。还有。当初她会答应跟我结婚，是因为她怀孕了，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爸爸。悠然，我求你相信我，我爱的人，真的是你。”
“可是……”
她没有办法这样冷静的面对，尤其是听到他说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孩子不会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她，姐姐不会受伤，如果不是因为她，姐姐不会——
“悠然。我求你，嫁给我。”商昊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光芒璀璨的戒指出现在她面前，他单膝下跪，专注的看着沐悠然的脸。
“嫁给我。”
“我……”沐悠然看着那枚戒指，拼命的摇头：“不行，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为什么？”
“我做不到。昊南，我真的做不到。”眼睛酸酸的，涩涩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泪水滚落了下来：“我做不到在我姐姐痛苦的时候，我还在享受着你的爱，我做不到我姐姐在受伤的时候还跟你在一起。我更做不到我明知道她是因为我才承受那么多的时候却装做若无其事。”
“我真的做不到。”
如果这几天不是因为要出任务，如果不是因为她强迫自己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完成任务上，如果不是她一直一直觉得愧对池晚凉，她真的怕自己会冲到池晚凉面前，让她捅自己几刀解恨。
“对不起。”她捂住嘴唇，身体跌坐在地上，将膝盖紧紧的抱住：“商昊南，我求你走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不起。”
她认识商昊南这么久，跟他恋爱这么久，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
她知道他是真的爱她，就算她以前有怀疑，可是现在也没有了。
可是姐姐呢？姐姐过得不好，姐姐在受苦，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悠然。”她竟然又赶他走，商昊南只觉得心都痛了：“你不可以这样的，我爱你啊。”
“我求你。你走啊。”沐悠然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说他说：“你走，你走——”
“我不走。”商昊南真的很怀念以前沐悠然没心没肺跟自己耍赖的情形，他真的很想把以前那个单纯快乐的沐悠然找回来。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真的比谁都痛，他抓开她的手，强迫她听自己说话：“我如果走了，你难过了，谁陪你？你不高兴了谁安慰你？悠然。我不求你相信我的爱，至少不要把我推开啊。”
“我不推开你我能怎么办？姐姐也爱你啊。”
“我说了感情是不能让的。”商昊南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明白：“不要说你姐姐不爱我，就算她真的爱我，我爱的人也是你。我不是商品，不可以拿来让来让去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沐悠然不想听，真的不想听：“我只知道因为我的任性让姐姐受到了伤害，我只知道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让姐姐失去了一个孩子，我只知道因为我，姐姐一直一直在忍耐。她过得很痛苦啊。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怎么可以跟你在一起？我怎么可以享受你给我的爱？”
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那么任性？
她已经自私过一次也任性过一次了。而带来的结果就是让她完全承受不住。而现在她怎么可以继续这样的任性跟自私？
“昊南，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不能再错了。”
“你没有错，错的是沐逸枫。”商昊南抱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想明白：“是逸枫从小就喜欢晚凉，是他要为这件事情负起责任来。是他，不是你啊。”
“如果我不喜欢你，他又哪来的借口？”
沐悠然反问，商昊南语塞，心里真真恨死了沐逸枫。他突然拿出手机：“悠然，你不要说了。我们打电话给沐逸枫，找他回来说清楚。”
“我……”
说清楚？怎么说？欠的债，早已经还不清，造成的伤害，也已经不可逆转。
可是，可是如果不说清楚，此时又能如何？
沐悠然怔在那里，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看着商昊南打电话给沐逸枫。
她的身体缩在门边，手刚好碰到一朵玫瑰花。那娇艳的花朵，刺目的红。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因为商昊南的举动而感动，然后欣喜万分。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姐姐的幸福，偷走了她的安宁。
=商昊南用十分强硬的口气挂了电话，看着沐悠然垂着泪水的小脸，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身板。还有那迷蒙的双眼。
他跟着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悠然。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错不在你。”
“呆会逸枫回来，你要打，要骂，要出气，我相信他不会有一点意见。我只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想清楚。感情没有错，你爱我，没有错。你想跟我在一起，也没有错。”
“错的是我，是我不应该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我不应该把怜惜当爱，想着要守护晚凉。是我给了沐逸枫机会伤害晚凉。”
“所有的错，都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你。我希望你明白啊。”
事实上，晚凉受到伤害，也非他所愿。这么多年，他一直看着池晚凉成长。内心确实充满了怜惜。
而他没有分清楚这样的感情，给了沐逸枫伤害她的机会，这是他的错。跟悠然无关。
沐悠然沉默。昨天完成任务之后，她就一直在想，她要怎么面对池晚凉，怎么面对沐逸枫。
可是想了很久，她都没有结果。
她能怪的，依然只有自己。如果她不告诉沐逸枫她喜欢商昊南，如果不是她一心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早些跟姐姐沟通。
那么后面这些事情，会不会就没有？
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那种难受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几乎要将她击垮。
“悠然。”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想明白。商昊南抱紧了她，将她紧紧的困在自己的怀里：“答应我，不许你再逃避我。不许你把我让给晚凉。好不好？”
依然是沉默，这个要求，这个时候，沐悠然没有办法答应。
“悠然——”商昊南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看着沐悠然呆掉的小脸，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进房间放在沙发上。
沐悠然也不说话，只是任他抱着。
她这个样子，让商昊南叹了口气，看着她眼底的黑影，知道她这几天肯定都没有睡好。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