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杜如晦那张黑脸流露狂热之色,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而郑言庆更感觉不知所措。孙思邈忍不住上前拦住了杜如晦,而后蹲下身子,温言问道:“言庆,你告诉我,你刚才所用的书体,是谁教给你的?”
孙思邈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样一种磅礴书体,会是出自言庆之手。
在他想来,郑言庆出身郑家,会读书写字并不奇怪。他刚才做的那首俚曲,孙思邈也并未太在意。和杜如晦一样,孙思邈关注的是言庆使用的书体,究竟从何而来?
一旁郑世安一蹙眉,沉声道:“孙先生,我这孙儿如今尚未就学,没有人教过他。”
郑言庆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坏了!
果然,一直显得很平静的孙思邈,听了郑世安的这番话,开始激动了。
“郑管家,你是说,没有人教给言庆书写?”
“言庆如今不过七岁,还没来得及就学。此次去洛阳,正是要拜在颜先生门下呢。”
“这怎么可能?”孙思邈惊呼一声。
郑世安说:“这孩子从小喜欢书写,此前在荥阳的时候,因为害怕浪费纸墨,所以就在沙地上练习。老朽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言庆,你莫非是在练字?”
“哦,是的!”
郑言庆硬着头皮,点头承认。
郑世安的这一席话,让他无法找借口推脱。他在安远堂的生活,最熟悉者,莫过于郑世安了。这时候说谎话,很容易被郑世安识破,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可是我不记得,教过你识字啊。”
言庆想了想,轻声回答:“徐妈教过我识字,后来我在帮大老爷打扫房间的时候,曾见过几本字帖……一开始,我学着临摹刘熊碑和石经,后来又模仿丧乱帖和鸭头湾贴,但总觉着不尽人意。两年前,我随朵朵习武,有一次见她舞剑,略有所得。于是就尝试着想要在书写中融入一些剑意……只是也不知对是不对。”
刘熊碑和石经,出自东汉大儒蔡邕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