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可能黑化 !
何夫人愣了愣,她看一眼陆景行,随即笑道:“自然是你们一起去家里坐坐,我又岂是那等不知礼数的人?说起来,还不知道这个小公子怎么称呼,还有,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怎不见大人……”
她一下子抛出许多问题,陆潇潇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暖。可要一一回答,那就说来话长了。
他们一行前往何家,陆潇潇简单说了自己在育婴堂,又被养父领回家中。对于陆老四之死,她只草草带过,也不敢细说真相。不过,她倒是着重强调了她和兄长的相依为命。
何夫人听得直掉泪,不停地说着:“我苦命的女儿……”她又偏了头去看陆景行,满目的感激:“多谢陆公子对湘儿的照顾。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陆景行倒是淡淡的:“夫人客气了。潇潇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照顾她,是分内之事,无需旁人道谢。”
何夫人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
陆潇潇也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何家很气派,很敞亮,比陆潇潇想象中要好很多。
“有热水,你要沐浴一下吗?”何夫人殷切地问。
陆潇潇心知这是要确认胎记,省得错认了,空欢喜一场。她“嗯”了一声,点一点头。
水汽氤氲。
何夫人给她递衣物时,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背上的红印,又忍不住凑近细看。她咬唇哽咽:“千真万确,真的是枫叶!你就是我女儿,是我女儿!这些年,我每年都要亲手给你做衣衫,可惜不知道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也不知道这衣裳你穿了是否合身……”
陆潇潇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待她出浴后,看到何夫人准备的衣裳。得知是其亲手而做,她不由地泪目。
小时候,她无数次幻想母亲的模样,想着如果她也有娘,那她的娘亲肯定也会帮她煮饭,帮她缝补衣衫。
眼前的场景和幻想的景象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她忍不住轻唤一声:“娘。”
何夫人瞬间泪如雨下:“好孩子,好孩子。”
她命人捧来的衣衫,大小不等有数十套,看着有些年头了,却又像是从没上过身。
陆潇潇心里酸涩而又欣喜,不过她记挂着陆景行,想早点见到他。
直到看见坐在厅堂正陪一清瘦男子说话的兄长,她一颗心才真正落回肚子里:“哥。”
陆景行抬眸,冲她一笑,疏疏朗朗。
望着他的笑容,陆潇潇心里的念头越发坚定: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她的家,也是他的家。
这么一想,陆潇潇从容自在了许多,心说反正也没有什么可慌乱可担忧的嘛。上辈子,他“认亲”以后,坚持要带她一起,共享富贵,这辈子易地而处,她也绝对不会做出置他于不顾的事情。
“……这,这是湘儿?”那清瘦男子立时站起身,难掩惊喜之色,“果真是我的女儿。”他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陆潇潇,问妻子:“你瞧她的眼睛,是不是跟我的一模一样?”
何夫人钟氏抿嘴一笑:“胡说,明明是像我多一些。”她轻轻推了推陆潇潇,柔声介绍:“这是你爹爹。这几年,他也一直在找你。”
陆潇潇迟疑了一瞬,见其虽然和养父陆老四形貌毫无相似之处,但是一样的神情慈祥,让人心生亲近。她微微露出一点笑容,小声而清晰地唤了一声:“爹。”
何阳大喜,连声应着。
陆潇潇定了定神,拉过一旁的陆景行,认真而郑重地介绍:“这是我哥,陆景行。他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陆景行侧头看她,乌黑好看的星眸深不见底,唇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最重要么?
何府家大业大,可惜人丁单薄。何老太爷育有两儿一女,只存活了何阳一人。而何阳之妻钟氏又在刚生产后不久一路奔波,落下病根,十年不曾再有身孕。
何家找那位失踪的小姐,已经有好几年了。今日找回女儿,自是欢喜,不但打赏了府中下人,还给那位间接促成他们相遇的王氏送去了厚礼。
王氏虽然院子没租赁出去,但是意外得了一笔礼物,也喜不自胜。
至于女儿的这位义兄,跟她感情深厚,照顾她多年,自是应当重谢。
“爹爹,要不,你把我哥收了做义子吧?就说是跟我一起丢的,是你亲儿子。”陆潇潇越想越觉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好不好?”
这样应该跟上辈子完全不同吧?
“这怎么使得?”何阳神色古怪,很快又甚是温和地解释,“他自有亲生父母,我若提出要做他父亲,不是占他便宜么?”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发顶:“在爹爹心里,他不是晚辈,是恩人,是贵客。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了他。”
“好吧。”陆潇潇无法,只得点一点头,“我也就这么一说。”
就这样,他们算是在何家落了脚。
对于何湘这个新名字新身份,陆潇潇有一点不习惯,但也在努力接受。
何阳夫妇性格宽厚温和,多年来铺路修桥,修缮济慈院,还养了宗族里几个失去父母、无人照顾的晚辈。
陆潇潇很喜欢这样的父母,也为他们而感到高兴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