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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倒是知道她一直教导博的诗书,而林太妃则照料着博的起居。

殷胥从薛菱那里学了一肚子如何维护家庭和谐,如何与男子相处的乱七八糟“人生智慧”,让他愈发怀疑人生。也就这时候崔季明挂在他脖子上,身子发颤眼角都红了,有些脱力的依靠着他诚实的告诸自己的投降时,他才能意识到自个儿的性别没错位。

崔季明却也渐渐发现,说来殷胥并不是真的是多痴迷□□,更多的是……痴迷她的反应。她自己也腆着老脸明白自己是很诚实很主动的那种人,殷胥极其乐意于看到平日里各种浪各种要日天的崔季明脸上露出有点受不了的表情。他……又比较老实不知道什么技巧,为了能让崔季明真的沉沦一些可怜一点,为了求她一个朝他倚过来的动作,除了埋头蛮力倒也没别的花招了。

崔季明又不太抱怨,不比他一上床就话痨,他不太能得到反馈,于是……更是每边儿没谱起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两人还是有待磨合。

崔季明还是很配合他的……只是她没想到她说着早上不折腾了,是……一直折腾到早上。好几次她觉得自己都睡过去了,活活让他给故意弄醒,睁眼要掐他,殷胥还满脸无辜的说什么“你睡吧怎么起来了?”

崔季明道:“你特么也就遇见我了,要来个身娇体软的,过两天让你弄死了!”

殷胥居然还同意:“你是吃得多,身体好。”他没好意思说崔季明大概是长期运动,所以只要是他动手掐一掐她,让她吃痛一点,身下就变化的相当明显了。

崔季明:“每次出去了就开始装娇弱啊,一会儿批折子累了要倚一会儿,一会儿就是背不动我!你这时候怎么不娇弱啊!我一点都不介意强了你!”

殷胥没多说话,使劲儿咬了她脖子一下,果然崔季明骂了起来身子一缩,他骨子里都是一个激灵。

崔季明还是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变得——比较女人?我都怕下一回在军营里跟他们说话会捂着嘴笑了。别动了,你听我说话!”

殷胥:“什么?你再说一遍?”

崔季明:“我说——我是不是有女人味了一点。”

殷胥一懵,忽然撑着的手臂倒下来,倚在她身上,埋头笑出声来:“……你再说一遍?”

崔季明恼羞成怒:“滚吧你!”

殷胥笑的都要软了:“可能吧,难道我下次要见到你穿裙装了?”

崔季明推他:“鬼才穿裙装,你走开!”

殷胥:“让我瞧瞧,可能是你变了我没发现。”

崔季明抓狂:“我早知道就不该真的问出来啊啊!反了天了,还有你耻笑我的时候了!走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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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倒是吃饱喝足了,就是崔季明永远不会侍儿扶起娇无力,她就跟没事儿似的起来,只是气自个儿衣服皱了,汤店关门了,头也没回就出宫了。

殷胥没来得及分心想着怎么跟她……好好维系感情,萧烟清就带着人已经进宫了。殷胥觉得这事儿上朝堂不太好,但也要当中处理,当即派人把各部尚书与侍郎、能进入政事堂的诸位大臣全都叫到了上书房来。

裴玉绯是留在了国子监一夜之后才来的。

她一身素袍,顶着那张看起来无辜又明艳的脸,和萧烟清一同进来了。似乎是女冠绯玉在洛阳相当有名,一时间屋内不少男子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脸上,裴玉绯毕竟是五姓出身,气度上就压了那冯姓考生一头。

那考生听闻朝中传他进书房,亲自面圣,整个人激动又紧张,还以为是自己策论太过优秀,圣人决定亲自面见,他大概就是往后的状元郎。诸位重臣也到场,一个个心里有数等着看戏,对于他反倒有了点怜悯,见了面居然还主动跟他点头致意。

冯姓考生看着那些他相见都见不着的诸位高管,主动问他是哪里人士,如今多少岁,还以为是人家要攀亲捉婿,满脸春风得意,与几位高官竟然侃了起来。

知道他看着萧烟清一身道袍迈步进入屋内,后头跟着他熟悉无比的女冠绯玉,他这才变了脸色——

裴玉绯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她属于那种看起来五官不过是可爱秀丽,动作起来却让人觉得神秘又带刺儿的类型,这一笑,诸位高官隐隐侧目,冯姓考生脸色却白了。

不一会儿,殷胥就走进了上书房,他倒是也没有坐下,随便踱步看着诸位官员向他躬身行礼,这才道:“你就是冯岂?朕看了你的文章,很是喜欢,正好你的考卷就在这里,耐冬,拿下去让他念念罢。”

那冯岂这才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头顶,若说刚刚裴玉绯进来,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如今却……如今却几乎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是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个女冠写出来的东西,居然还会有别人知道,居然还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殷胥没想到他有胆子抄,却败露之后连辩解的胆量也没有了。

他这就跪倒在地,殷胥反倒觉得没意思了,随手将考卷一扔:“这么多人在这儿,你写的这么好,不打算念一念么?今年朕殿试,朕选出了一甲前三,可给你定了个探花,你要是写得不好,不就是朕的颜面蒙羞么!念!”

冯岂年纪也不大,萧烟清仔细一瞧,果然是裴玉绯说的没二两肉的瘦猴模样,他抖抖索索半天,还是崔南邦在旁边笑眯眯做好人似的开了口:“冯进士,圣人要你读,你就读吧。”

冯岂这才颤颤巍巍的捡起来,似乎语气里都已经带上了哭腔,断续往下念过去。

这才刚念到裴玉绯写的那段,念的没几行,忽然殷胥开口打断:“念的不错。绯玉,你应该还记得,你继续念吧。”

裴玉绯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接着冯岂的话,往下背了。

念一句冯岂就脸色就难看一分,只是他此时似乎已经想好了说辞,居然又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待到裴玉绯读完,殷胥这才微微拊掌:“说的不错。冯岂,看来你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冯岂居然跪在地上,信口雌黄道:“是。此间本来是小事,会试之前臣确实去过女冠绯玉的仙居,一日酒后忽然想起这段话来,思如泉涌手边却觉得铺纸实在麻烦,便要那绯玉一边听着我说,一边帮我写在了誊撰在了白衣之上!臣家中还有那件衣裳,确实是绯玉的笔迹。或许是她过目不忘,听臣一说,居然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