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听,别唱了,蚊子叫……”
再一看,原来是何疏迷迷糊糊在发声。
广寒:……
他拍拍何疏,见对方还是迷迷糊糊的,脸色被灯映得发红,便伸手去摸。
有点烧了。
“我带他回去,你们先玩。”
广寒说罢将人背起,很快就消失在大家视野之内。
何疏浑然不知道自己被转移了地方,他的神智一直处于将睡未睡的状态。
按理说淋雨感冒之后不至于如此困倦,但这种困倦更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的疲倦,整个身躯绵软无力,只能任由摆布,这种无力感又从躯体蔓延到精神上,导致他一丁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现在是几点了……”他含糊问道。
“十一点。”好像是广寒回答了他。
何疏唔了一声,眼睛几乎没有睁开过,很快又沉沉睡去。
“你吃了退烧药再睡吧。”广寒道。
他没有等到回答,何疏已经睡熟了。
广寒在床边坐了会儿,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屋子里很黑。
他静静等了片刻,见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就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何疏陷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他不再是闲云野鹤坐在河边,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何疏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去往山上的路。
四周密林,天色昏暗,遥遥有月光当空,却并不明晰。
何疏低头看去,自己身上穿的居然还是早前躺在床上的连帽衬衫和运动裤。
似梦非梦,似真似幻?
额头有点发烫,他伸手摸了摸,食中二指点在眉心,将那点烫意强压下去,紧接着开始放慢脚步,打量周身环境。
树木在月色下明暗参半,透着独属于黑夜的阴森诡谲,仿佛所有鬼故事里的开头,永远让人毛骨悚然,氛围感满分。
何疏越看,越觉得这里眼熟,印象中他似乎来过这里。
是……
白天那会儿……
溪流边上的密林?!
不,这里的植被比那片密林更茂密,应该再往深处走,也就是小田禁止游客深入的原始森林区域,她曾说过,追龙山有大片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其中更有广袤的边境线,环境多变险恶,但凡有游客在追龙山失踪,一定是因为误闯或故意跑去原始森林区域探险所致。
何疏记得在蒋思因求助之后,他们来云南之前,他也曾查过资料,发现追龙山原始森林区域那里偶尔会有人畜失踪的新闻,除此之外,还有异常天气下导致天空出现奇观的。
所以当时两国修行者斗法时引发的白光,才会被蒋思因他们一帮同学误以为是天文奇观,以讹传讹。
由此也能说明,这里的确不是个常人能来的地方,一年到头,除了科考队员,作死的偷渡人员,就是不知死活坟头蹦迪的旅行者。
但现在,他在这里。
何疏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
他闭上眼,静静听四周的动静。
微风拂过,树叶婆娑。
原始森林在某些时候也与外面无异。
不过——
还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细碎,从身后过来,匆忙快速。
何疏维持闭目站立的姿势,没有动。
“不是说三个吗,怎么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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