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记者灌下一杯特浓咖啡,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目光落在草稿纸上被圈出来的“joke”字样。他用马克笔在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从舆论来看,部分人认为昨天发生在麻仓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是无良媒体炮制的又一个噱头。但记者知道,这次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
他决定再去一趟麻仓。街道管理委员会的人支支吾吾的,一定在隐瞒什么,如果真是恶作剧的话,警方通告应该早就出来了,可一夜过去,毫无动静。
这不寻常。
记者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立刻抓起外套和包往外跑。同事见状,发出一声嗤笑,“麻仓那个地方能有什么真正的大新闻,尽往那里去,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裤腿……”
不过记者没有听到,即便听到了,恐怕也不会停下来争吵。
今天的麻仓比起昨天要冷清许多,但麻仓的人口密度高,所以这个冷清也只是相对而言。记者一下车,就看到几个打扮精致的小年轻在跟麻仓本地导游讨价还价。他们似乎是被昨天的事吸引而来,想去看那尊铜雀。
导游很想加价,但铜雀所在的天台已经被警方封锁,根本上不去。
记者听了几耳朵,便低调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按照昨天的记忆,找到了那个给警方开门的街道管理委员会负责人。
“怎么又是你?”负责人蹙眉,做贼似地往四周扫了一眼,赶苍蝇似地说:“别再来了,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赶紧离开。”
相比昨天,这态度可谓恶劣。记者微怔,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压低声音追问:“是没什么可说的,还是不能说?”
负责人却再不肯透露一个字,直接关门。
“砰!”记者面对着关上的门,心中却是狂喜。他的直觉是对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昨天的负责人支支吾吾,应该是警方要求他保密,他不敢轻易透露,又或许是记者没给出足够的利益诱惑。
可今天他的反应,不得不让记者怀疑,他是被封口了。
是谁封的口?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左思右想,记者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等待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女声,“司徒先生,早上好啊。”
记者的全名叫“司徒赵”,取自父母双方的姓。比起他不见起色的事业来,这个名字大概是他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了。
“小姜老师,打扰了。”司徒赵的脑海中浮现出姜鱼的脸,虽说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崭露头角的女作家总是笑语盈盈的,而且因为长得漂亮,容易让人对她的实力产生庸俗的怀疑,但司徒赵从来不敢看轻她,语气里也透着尊敬,“听主编说,老师昨天回麻仓了?”
“是啊,截稿日快到了。司徒先生打电话来,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消息吗?”姜鱼问。
果然,她一准能猜到。
司徒赵遂单刀直入,“我正在追踪报道‘铜雀泣血’的事,但街管委态度强硬,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我怀疑是上面下了封口令。小姜老师是麻仓本地人,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姜鱼:“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回来,有些事情知道得并不比你多。”
此时姜鱼刚起,简单地用牛奶泡了碗燕麦当早餐,拉开窗帘往外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外面的空中走廊上。
姜家所在的这栋楼坐北朝南,南边是正门,出去就是48街。北面是后门,二楼的位置还连接着一道空中走廊,从姜家出去穿过楼梯间就是。
空中走廊呈东西走向,往西深入麻仓,在前方分出岔路。往东通向49街,那家叫做blacksugar的侦探事务所。
换句话说,姜家和blacksugar其实通过空中走廊直接连在一起,相距不过十米。
“小姜老师,如果有什么消息,请务必通知我,我一定会还您这份人情的。”司徒赵还在电话里努力。
他看得出来,姜鱼无论在哪里都吃得开,在麻仓这地界,她也不大不小算是条地头蛇了,而且她是个小说家,对这些事情有基本的好奇心,或许她在听完自己透露的消息后,会真的感兴趣,并从中查到点什么。
姜鱼自然不可能直接应承下来,而且她的目光都被外面吸引了,挂断电话,她走上了空中走廊。
Blacksugar的门好像开着。
姜鱼观望了几分钟,都没看到屋子里有人活动的迹象,好奇地走过去,发现虚掩的门口竟散落着几滴半干的血。
“有人吗?”姜鱼顾不得许多,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后,果断推门而入。
屋里拉着窗帘,视线昏暗,隐约能看到墙上贴着年代久远的电影海报。掀开珠帘进入客厅,茶几、时钟、沙发,所有的陈设都透着股年代感,但布置得很精巧,角落里甚至放着一台古董唱片机。
姜鱼无暇欣赏,因为她已经闻见了血腥味,快步走到沙发旁,果然——受了伤的人躺在沙发上。
这是个大约30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是太累了所以睡着,呼吸还算平稳。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上了纱布,但还渗着血,处理手法略显粗糙。敞开的领口里,隐约可见青色的纹身,像是什么数字编号。
鬼使神差地,姜鱼想起了姜珍珍女士对他的评价,看着他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审视与欣赏,就如同她在艺术馆看人体雕塑时一样。
事实证明,姜珍珍女士确实从不走眼。
侦探先生虽然受了伤,脸色略显苍白,但五官英俊、轮廓分明,有些过长的头发落在眉梢,遮出了一丝颓废感,但那小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却在诉说一个事实——
哪怕他看起来要挂,也能在瞬间掐住你的脖子。
譬如此时,他突然睁眼,杀意让姜鱼瞬间芒刺在背,差点用出了异能。但下一秒,那缕杀意又如冰雪消融,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抱歉。”姜鱼右手不动声色地藏在背后,异能消散,“你还好吗?我就住在隔壁,看见门口有血,门又开着,所以……”
林西鹤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好似终于想起来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处,抬头看着她:“姜鱼?”
姜鱼微讶,“你认识我?”
林西鹤:“我在你家看过你的照片。”
很好。
姜鱼差点以为这是福尔摩斯式的开场,看来是她想多了,现实总是与小说不一样的。她笑了笑,“我妈也给我介绍过你,林大侦探。”
今天姜鱼穿着淡色系的高领家居服,大波浪用发带绑着,整个人看起来随和不少。林西鹤来到麻仓的这一个月时间里,眼前这位漂亮女士一直是街坊邻居话题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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