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皇后与心腹密谋的时候,东暖阁已经变成了菜市口。
寿春候王连海、泰山候欧阳奋等人,都是跪倒在隆泰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行了!”
“都别给朕吵吵了!”
隆泰皇帝直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实在忍不了了,大声喝道:
“就算是冯安世给他们下套,刻意放松了守卫,可,欧阳凯、王洪亮他们若心里没鬼,为何要越狱?这不是平白给人口舌么?!人家冯安世人证物证确凿,你让朕又怎么去跟冯安世说这破事?”
“这……”
王连海、欧阳奋众人登时都有点傻眼,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们只想过来给儿子求情了,却是浑然忘记了,若欧阳凯、王洪亮等人没参与大相国寺事件,又怎会被冯安世这般针对呢?
“皇爷,锦衣卫东城指挥使冯安世在外求见!”
这时。
外面又有太监禀报。
隆泰皇帝冷笑一声:
“若朕刚才听你们的,开口放了人,你们让朕怎么跟冯安世交代?真当这是戏言么?!”
“……”
王连海等人又是一阵无言。
但他们究竟老谋深算,王连海赶忙磕头道:
“皇爷,都怪这些小崽子们不争气呀。可,可锦衣卫诏狱那地方,又怎是人呆的?恳请皇爷开恩那……”
“恳请皇爷开恩那。”
众人忙是纷纷拼命磕头求情。
“罢了罢了罢了!”
“你们都是劳苦功高之人,凯儿、亮儿等人也尽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朕还能见死不救了?都给朕起来吧!等下,你们好好跟冯安世说道说道,免得因为这点破事又让人家抓到了把柄,把你们脑壳都掀翻了!!”
隆泰皇帝无奈又疲惫的摆手。
“谢皇爷,谢皇爷哇……”
王连海众人不由大喜,赶忙又是拼命磕头。
待他们缓了一会儿,冯安世这才被招进来,忙是将事情公式化的对隆泰皇帝汇报一遍。
然而。
饶是冯安世说的没有几分感情,可,王连海、欧阳奋等人却早已经是一身冷汗!
谁能想!
冯安世竟这般敏锐,更是这般果决啊!
王皇后那边还没发力呢,他竟是已经一击便把事情定性,且让人根本就无法反驳的。
毕竟。
现在孙子谷已经死了,什么罪名都可以往他头上安了,赵王龙慈佑已经被摘出来。
若是他们这时再怼着冯安世乱咬,那可真就是老寿星上吊——自己嫌自己小命太长了。
“安世,此事你做的不错,朕心甚慰啊。”
隆泰皇帝闻言脸色明显明媚不少,竟是亲自过来,热情的拍了拍冯安世的肩膀。
但拍完,他却不忘对王连海等人使眼色。
王连海等人都是人老成精的老油条,转瞬便反应过来。
王连海忙赔笑道:
“冯指挥使真是英雄出少年那。跟你一比,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哎,当初老夫就该把他射墙上!”
欧阳奋也忙笑道:
“冯家小子,你也别怪老王说话粗俗。咱们都是武人,自然都是俗人。可咱们心里是真心佩服你的。那几个不成器小子的事,还请你手下留情呀!”
周围勋贵也忙是纷纷附和。
“这个……”
冯安世一时也有点惊着了,正找不到北呢,却见隆泰皇帝正偷偷给他使眼色。
冯安世一个机灵。
他虽然还搞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但这种时候,他自然要做出相信隆泰皇帝的样子来,忙道:
“诸位都是安世长辈,你们这般真是折煞安世了。此时恶贼孙子谷已经伏法授首,或许,欧阳凯、王洪亮等人之事,的确有所隐情!待安世回去,必将再仔细审查!”
“唉哟,冯家小子,我这把老骨头真是多谢你了哇,有空来我家喝酒!”
“小冯,来我家,我家好酒多。”
一众勋贵们见冯安世松了口,不由都是大喜,热情的与冯安世套起了近乎。
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清脆声音:
“臣御史张光明,曹文贤,窦有德等一十七人,联名上奏!”
“锦衣卫东城指挥使冯安世,目无王法,嚣张肆意,竟公然炮轰赵王府门楣!恳请皇上严惩此贼,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臣附议!”
“臣附议!”
随着外面声音连绵响起,大殿内陡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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