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你出去。”她要起身。
他一下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站起来。
“怎么了?”她望着他。
他的目光似钉在她身上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见他如此,陈嬿姝更觉得奇怪。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她笑问。
他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半晌,才说道:“阿蝉,我,我心悦你。”
听到他这话,她的脸一下便烫了起来。她抬起头,回望着他,带着几分羞意道:“阿翓,我也心悦于你。”
他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浮出一个笑意,但很快,那笑意又消失了。半晌,才听到他又说道:“阿蝉,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我心里那个人,是你。”
“好,我记住了。”陈嬿姝点了点头,握住他抚在自己颊上的手,说道,“阿翓,你也记住,我心的那个人,也是你!只有你!”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竟然有几分湿润。
“阿蝉……”他似乎也有些动情,叫着她名字的时候,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
“阿翓。”她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的怀里。
他将她紧紧搂住。唇,印在她的额间。
“阿翓,我舍不得你这么快就要走。”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手环在他腰间,将他抱得紧紧的,舍不得放开。
“我又何曾舍得你。我恨不得你天天都在我身边……”他轻声说道。
她抬起眼,望着他,说道:“那,等夏国的事结束了,你,你向我阿爹提亲,可好?成了亲,我们便可天天在一起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微微一顿。
见他这般模样,她心里突然有几分紧张。她怕他不答应,或者推诿。
很快,他便点头:“只要那个时候你还愿意与我结亲,我便去提亲。”
“当然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她迫不及待地回道。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她有些羞怯地说道,“若不愿意,当初便不向你提亲。”
他一愣,随即神情有几分怔忡:“是啊,若是早知道是你,当初应了你父王的提亲就好了。一切就定了下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听到他这话,陈嬿姝心头一动。若是她不知道他是自己在九云山遇到的那个少年,听到他这么说,她可能有些云里雾里地。可知道了那段往事,她当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他早知道自己是在九云山救他的人,在阿爹向他提亲的时候,他便不会拒亲了。
她想把自己心里一直怀疑的事,向他问个明白。
她抬起头,望着他时,却又有些犹豫。
见她有些欲言又止,他问道:“阿蝉,可是有话想说?”
“阿翓,在我来赵国之前,你是不是早就见过我?”她问。
他一怔,问道:“阿蝉为何如此问?”
陈嬿姝顿了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下。”说罢,她走进里屋,在自己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她双手握着匕首,沉吟了片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见陈嬿姝拿着匕首走了回来,他似乎有些惊讶,问道:“阿蝉,你这是……”
她把匕首放到他面前,坐到他身边,侧头望着他。
他面色已经平静了一些,问道:“你拿把匕首放到这里做甚?”
“难道你没话跟我说?”她问。
他默了片刻,说道:“你觉得我应该对你说什么?”
“这把匕首……”她抬起眼,定定地望着他,“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他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阿蝉为何觉得这匕首……是我送与你的?”说到这里,他回望着她,却没有一丝逃避的意思。
“我之前主动向你求亲,被你所拒。我来了均阳,你又主动向我示好……”说到这里,陈嬿姝抿嘴一笑,“难道不是因为你认出我就是在九云山救你的人吗?”
赵翓似乎也没有打算向她隐瞒的意思,笑了笑,说道:“说说看,你是怎么觉得你在九云山救的那个人是我?”
“上回你不是受了伤吗?胡医工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我见你肩膀那伤口有些眼熟……”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还有呢?”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他自然不信她只从伤口便能认出他。
陈嬿姝轻轻一哼,说道,“你第一回见碧绫,就叫得出她的名字。你以前若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叫碧绫?还有,上回我差点被山匪所害,你替我拾了这匕首。匕首上面有赵国王室徽记,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到的。若不是你给我的,你看到它的时候,定然会觉得奇怪我怎么会有这匕首。可你问也没问,便把这匕首交还给我。还有,当年那个人虽然长得跟赵翎一模一样,但我很确定,真正的赵翎以前并未见过我。胡医工给你上的药,香气很特殊,我在九云山就闻到过,而这药只有胡医工才有。若那个人是赵翎,他哪来的药?对了,你还会易容……”说到这里,她望着他笑,“一桩事是巧合,这么多事凑在一起,难道还是巧合吗?”
他又饮了一口茶,却并未应她的话。
看他一脸风清云淡的模样,陈嬿姝倒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不是那个人?不,不可能。她自己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念头。一定是他,只能是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赵翓!”
她第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地叫他,显得极为正式。
“嗯?”他抬起眼,直视着她。
她问道:“两年前,我在九云山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
他答得极快,似乎她话音才刚落,他便应了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陈嬿姝倒有些一怔,半晌才说道:“那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我如何对你说?”他笑了起来,“再说了,我跟你说,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