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遇顿了顿,“不过我猜也能猜到一二。”
“是祖母同你提了孩子的事。”
“可对?”
温虞恼羞,脸彻底红透,“夫君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马车停下,外头一声,“大人,夫人,到了。”
温虞下了马车,从陈嬷嬷手中接过了油伞,见沈遇似要同她一起撑伞前行,她温柔而又体贴,一双明媚的眼真诚看着沈遇道:“夫君身量高,理应撑一柄大伞才不会被雨淋湿。”
她示意陈嬷嬷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沈遇,而后撑着伞走到一旁,油纸伞往下倾,遮挡住了她的眉眼,也遮住了她一闪而过,狡黠的眸光。
作者有话说: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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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待到洗漱过后,温虞坐在妆奁前擦着头发,她抿着唇颇有几分不自在,听得浴室中水声停下,她原是想要立刻就躺下闭眼睡着,只是最后也没有动。
门吱哟一声被推开,透过镜子,她看着沈遇向她走近,拿着梳子的手徒然握紧,她在止不住的紧张,也深知她的紧张被沈遇知晓。
不免就更加紧张。
她看着沈遇在她身后站定,甚是不解的问她,“赶了一日的路,舟车劳顿,夫人为何还未歇下?”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沈大人可真是会明知故问,又拿从前的事情来戏弄她。
哼!
依照着从前,她不想面对某些时刻的时候,她定是早就假睡避过,然后第二日又佯装昨夜无事发生过,继续如常的生活。
但是……
如今的她,好似也没有必要再如此。
反正她同沈大人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事可以假装不曾发生,但是它却仍旧存在,总有一日还是要面对的。
沈大人无奈,“我并无它意,夫人误会了。”
温虞一顿,她都忘了沈大人是知道她当下心里在想些什么,所有的秘密她都没有办法藏住。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缠着发尾,轻声道:“我有事要同夫君商量,所以还不曾睡下。”
沈遇在一旁坐下,拿了帕子擦着头发,“何事?”
“孩子……”温虞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便没了声音,一颗心好似在击鼓,砰砰作响,一张白皙的脸也好似云蒸霞蔚,好不动人。
房间里许是因为沈遇从浴室中来,犹带着几分潮气涌动。
她就算鼓足了勇气,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沈遇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孩子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
“快四更天了,阿虞,你该睡了。”
眼前人性子有多别扭,从前是他不懂她,伤她不少,而今懂了何不顺着她些,总该让她日子过的舒心些。
日后再说吗?
温虞松了一口气,又从镜中偷瞄仍坐在一旁擦着头发的沈遇,见他神情淡然,不像是在口是心非,终是安心了不少。
二人继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温虞梳着头发,沈遇擦着湿发,是难得温情的时刻。
温虞不想承认她有些感动,于是又忍不住腹诽,沈大人当真有这般好说话?该不会又是为了捉弄她才装作这么好说话……
沈大人已经故意捉弄了她多少次,她都记着呢。
沈大人气笑了,擦头发的帕子随意扔在一旁,随了他夫人的心愿,走上前去将人打横抱起,惹的人惊呼,“你做什么?”
沈大人果断利落的将人给塞进了被子里,而后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也同样躺下盖着被子,闭了眼就睡觉。
屋内陷入了黑暗而又安静的时刻里。
温虞抓着被子,探出了脑袋往右偏去看,好半晌才适应了黑暗,依稀能看见身旁人阖上的眼。
当真是睡着了?
温虞尤是不信,悄悄摸摸将手从被子里头伸出来去碰身旁人的脸颊,轻轻一戳,就叫人捉住了手。
沈遇没有睁眼,只将身旁人胡作非为的手握住塞回了被子里面,“夫人若是不困,我们是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温虞连忙闭上眼,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小声说道:“谁说我不困,我当真困了,明日还有好多事呢。”她轻轻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心中却想,这才比较像沈大人。
温虞是一早就回了温家,温夫人比正月温虞见她时,看上去又清瘦了许多,面容憔悴,温虞坐在一旁忧心忡忡不已,温夫人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这几日天气骤变,我有些不舒服罢了,你也不必担忧。”
温虞心中难受的很,她阿娘早些年因为外祖被贬斥而受了不少苦,而这些苦难终究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让她常年遭受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