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难,只要太子妃娘娘借微臣一样东西,微臣自然可以帮允炆殿下寻到足够多的帮手。”
“何物?”
“娘娘之凤印尔!”
吕氏突然听到张宗浚说“凤印”,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惊色。
一般来说,只有皇后的金印才能称之为凤印,张宗浚此言有点过于僭越了。
但吕氏在略微慌乱后,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窃喜,感觉此人确实上道。
“先生要本宫金印何用?”
“须持娘娘之印用做信物,否则六部堂倌岂会听微臣一介七品小官之言?”
……
户部尚书值房。
陈宗礼刚给自己泡上一壶好茶,就看到兵部尚书茹常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茹常用鼻子嗅了嗅夸赞道。
“可以呀,你这里竟然有云雾芽茶!”
陈宗礼得意地笑笑,心道也不看咱是干啥的,守着户部要是没茶喝,那也太丢人了。
“一会儿给你包上两斤?”
“小气!”
茹常伸开五指,往陈宗礼的桌子上用力一拍。
“五斤!”
“好!”
两人坐下喝了一会儿茶,茹常这才装作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扶苏苦呀……”
陈宗礼闻言怔了怔,不解的看向茹常。
茹常悄悄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便笺,上边印着一个淡淡的金印——太子妃宝印。
陈宗礼见到此物大惊,赶忙拿过去仔细比照一番,在确定无误后才还给茹常。
茹常接过便笺,直接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将其点燃后扔进一株枯死的花盆中,待到全部燃成灰烬,又使劲吹出一口气,将所有纸灰吹散,这才重新开口说话。
“扶苏虽贤,不免流于边塞。胡亥虽劣,却常伴于始皇之侧,如之奈何也?”
茹常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听得一头雾水。但陈宗礼只是略微一琢磨,就知道这货在借古讽今,而且是得了太子妃那边的授意。
“可是要比较一番吗?”
茹常点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道。
“那边的意思是兵仗局,你觉得如何?”
陈宗礼闻言略微思考下道。
“兵仗局确实不错。”
“现在各地都缺铁,有钱都买不到。虽说户部给三皇孙拨了十五万两银子,但这点钱根本买不齐足够多的铁料和木炭等物。”
“但相对来说,兵仗局就简单多了。鞍辔之物所用铁料不多,行文各地的话还是能筹措出来的。”
“再拨付过去十几万两银子,多给匠人点盐巴、粮食,那群匠人一定感恩戴德,感念允炆殿下的恩情。”
茹常见陈宗礼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坐了,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文书扔在桌子上。
“赶紧给我批了,也不算我白来一趟!”
陈宗礼打开文书一看,只见是一个拨付边军粮草的文书。
此等文书可快可慢,可急可缓,只是劳动部堂尚书亲自送过来,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本就是个幌子。否则两个部堂尚书凑在一起聊天,传扬出去有结党营私之嫌。
陈宗礼愉快地在文书上盖印,并写下批文,笑着递给茹常。
“是毛遂自荐,还是咱们助力一把?”
茹常闻言叹了口气道。
“毛遂吧!”
“扶苏不受始皇帝待见,已经被流放边塞了,再不主动找机会跟始皇帝亲近下,言路就该被赵高等人给堵塞喽!”
陈宗礼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自荐自然最好,可就怕扶苏仁弱,抹不开颜面……”
茹常听到这话露出一丝苦笑。
“咱们为了他操了如此多的心,他也总得表现一二吧?”
“若是他什么都等吃现成的,那最后只能是什么都吃不到!”
“不过,若是他真的争取到了,那你这边得全力配合,切莫让他搞砸了!”
陈宗礼闻言嘿嘿一笑道。
“实话说,以我提供的那些便利,就是放头猪在兵仗局都能干好!”
茹常闻言哈哈一笑道。
“如此甚好!”
“那本官就先行告辞,回去为扶苏挑选几个老成可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