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宫皇后,还是应当毫无瑕疵的完成今晚的这场夜宴。
嬴政匆忙赶回宫中,先往全贵妃处去拜见生母。
全贵妃倒是明白他的心思,没等儿子开口,便莞尔笑道:“双红很机灵,没等昌华公主闯进来,便带着我逃走了,有惊无险——”
说着,她抚了抚发间门垂下的那繁复华美的步摇:“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嬴政遂转向双红,十分认真的向她行了一礼:“双红,今日要多谢你。”
双红注视着面前这张俊美到极致的脸,瞬间门就涨红了耳朵,结结巴巴道:“都,都是我应该做的……”
全贵妃用眼神催促她:你倒是问呀。
双红却踯躅着不敢开口。
嬴政察觉到了:“你有话想说?”
双红:“……嗯……我,其实我……”
而近侍就在这时候来报:“殿下,玉真子先生炼出了新丹,请您过去共同赏玩。”
“是吗。”嬴政浓眉微挑:“就来。”
转过身去了,又想起双红:“你想说什么?”
双红向他灿烂一笑:“没事了,殿下且去吧,正事要紧。”
嬴政向她微微颔首,大步离去。
双红目送他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脸上笑容也渐渐消失,神情似乎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是有些怅然。
全贵妃见状,不禁摇头,无声叹息。
……
嬴政跪坐在坐席上,听玉真子侃侃而谈。
“世间门有神仙,有通阴阳的异人,也有生活在幽暗之中的妖鬼。”
“据说,在阴气足够浓重的时候,用金汁涂抹眼皮,就能看见鬼物……”
不只是嬴政在听,空间门里几个人也拿这当说书听,闲着没事儿逗乐子。
李元达还问:“什么是金汁?”
朱元璋复述一遍:“是啊,什么是金汁?”
刘彻再复述一遍:“是啊,什么是金汁?”
嬴政虽然嫌弃他们几个聒噪,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见多识广的李世民回答他们:“这是一味中药。将收集来的大粪加上水,经过几道工序,弄进罐子里封上几十年,最后产出的就是金汁。”
李元达:“……”
朱元璋:“……”
刘彻:“……”
三脸懵逼。
啊这。
李元达憋了半天,终于道:“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方子是什么人,在什么精神状况下研究出来的?”
朱元璋眼前发黑:“……这玩意儿能治疗什么啊,活着吗?”
刘彻兴高采烈:“始皇,抹一个!始皇,抹一个!”
嬴政:“……滚!”
李元达:“这东西抹眼皮上真能见鬼吗?”
朱元璋:“这东西抹眼皮上,效果跟见鬼也差不了多少吧?”
李世民挠了挠头:“是不是抹上之后眼睛烧坏了,看东西重影啊……”
刘彻兴高采烈:“始皇,抹一个!始皇,抹一个!”
嬴政:“……”
嬴政恼火极了:“有没有人来打他一顿啊?你们都不烦的吗?!”
李元达抄着手,不怀好意道:“始皇,要不你就抹一个试试吧,说不定真能见到神仙呢?”
朱元璋:“百闻不如一见,咱还真没见过这场面……”
嬴政:“滚!”
李世民:“始皇,火气别这么大嘛,咱们都是老朋友了……”
嬴政:“你也滚!”
刘彻兴高采烈:“始皇,抹一个!始皇,抹一个!”
嬴政:“……”
“马德!”
嬴政这么有修养的人,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刘野猪你是真该死啊!”
……
嬴政阴着脸往行宴的大殿去的时候,皇帝正同宗室长者宋王叙话。
“皇叔,朕已经决定,要立皇六子明为储君!”
宋王听罢神色为之一震,继而又觉理所当然:“六殿下诚然有英主之姿,只是陛下……”
他迟疑着道:“若立六殿下,那您打算如何处置皇长子与皇后呢?”
“这就是朕请皇叔前来的缘故了。”
皇帝说到此处,略微顿了一顿,才继续道:“皇后只有几个月的寿数了,在她合眼之前,朕会将皇长子过继出去。他不再是朕的儿子,当然也就没有资格与皇六子相争。”
宋王听得皇帝如此断言皇后寿数,已经心有所悟,明了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决断,显然殊无转圜,并不迟疑,当下躬身道:“伏唯陛下能作威作福!”
皇帝却道:“此事急不得,也无需急,稍后到了席间门,皇叔不妨也同皇六子叙叙话,掂一掂他的成色。”
宋王笑道:“既如此,老臣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嬴政将将在自己的坐席上落定,便有内侍快步前来,道是宋王有请。
那是皇帝的亲叔叔,莫说他此时只是皇子,即便是做了储君,也要待之以恭的。
嬴政回想着原主对于宋王的印象乃至于大众对于宋王的评论,心下便对于他今日为何要寻自己有了几分猜测,待到近前,便见是个神色颇和蔼的老者,示意他落座之后,又用公筷亲自为他夹了鱼肉过去。
“宫里的腌鱼最有滋味,我府上的厨娘试了许多次,都不得其中精髓啊,六殿下不妨也来尝尝。”
嬴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空间门里刘彻彬彬有礼的开了口——他还在记恨嬴政不肯抹一下。
“谢谢亲,我不吃。”
“我上辈子都被咸鱼腌入味了,这辈子见不得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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