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县令脸色铁青:“这个周老婆子闹死闹活什么意思人救下来了吗”
公差点头:“邻人抢救及时,老人家倒还无碍,只是一直喊冤。”
杨凯笑道:“铁证如山,他儿子杀人事实胜于雄辩,哎,人心不古啊”
黎宏笑笑:“县尊,我可以调阅一下所有案卷吗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刚才审案时我精神没太集中”
庞县令对黎宏并不熟悉,犹豫了一下,看到杨凯点头,忙叫人把卷宗拿来。
黎宏翻看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全都看了一遍。
黎宏皱眉想了一会儿:“大人,天色还早,我想询问几个人。”
庞大人一脸黑线:“难道你不相信我”
黎宏笑了:“人命关天,再谨慎一点岂不更好”
案情并不复杂:周小川和于凤兰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马。周小川去郡里参加府试,病在半路二年未归,贪财的于家将于凤兰嫁给张富翁为妾。
周小川病愈归来,二人相见,情丝不断。于凤兰给周小川绣鞋一只为凭,欲与张翁分离后二人再续前缘。
案发当夜,张翁夜宿于凤兰处,半夜二人争吵后愤然离去,到大夫人处住宿。后来,听到于凤兰住处有声响,披衣来看,见一男子从窗而入,与于搂抱一起。
张翁愤而扭打,被男子一刀扎在腹部,第二天中午死了。
验看现场,地上有一只绣花鞋和三个金钱。
于凤兰则认为是周小川,所以才扑其怀中倾诉委屈
但周母坚持认为,儿子一夜在家未外出。庭审中周小川开始坚持不认,直到绣花鞋爆出,才羞愧不语。
看到庞县令脸色难看,黎宏笑笑:“大人,我并不是要推翻你的结论。但此事有三个疑问需要解决:一是周小川行凶,刀在何处血衣去了何方二是张翁究竟是刀伤还是毒发而亡三是未料奸情撞破,何故刀上喂毒”
庞县令低头不语,好一会儿:“罢,年轻人,听说你是朱工部大人的得意高徒,想必有过人之处。我给你三天时间,可否”
黎宏一扯文章、田壮:“三位可有兴趣探探案子了解一下真正的查案过程”
三人点头,返回书院就是听一些没完没了的讲书,早就腻烦,正好有此借口,在张县多呆几天,焉能不乐意
黎宏被两名老差役带着,先看了周太婆。老人家慈眉善目,一见四人,顿时大哭。
劝了一阵,黎宏终于听明白了:周小川确实与于凤兰有私,但那夜确实在家服侍她,并未外出。
黎宏乐了:“老人家,周、张两家不过隔村而已,半个时辰足以来回,难道你睁眼不睡盯着儿子”
老太太哭得声更大了:“他爹走得早,吾儿孝顺,所以我们是同屋而睡。我老人家夜半咳嗽,他一直捱到天明方睡去你要相信我,我周家诗书传家,绝不会做杀人之事”
“老人家,你儿子手中的绣花鞋可还在”
“不在,堂上我问过他,他说案发前还在的”
在牢中黎宏看到了一脸憔悴的周小川,细问之下,他竟然是因为与于凤兰私下有染,不忍于凤兰堂上被庞知县刨根问底、妇节全失,干脆想一死了之,才认下杀人重罪
黎宏看其诚实样子,心中暗暗称怪,细细询问了绣花鞋的问题。周小川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再让其细想,他怀疑是晚上外出为母买药时,掉落街上
提审于凤兰,她称自己是听到敲窗之声,开窗后人影闪入,塞她手中一只绣花鞋,她才确认是周小川的。因为天黑并未看清人脸。
到了张翁家,亡者正停灵待埋,听说黎宏是受知县所派,且是赤林书院朱院长高徒,张大夫人才极不情愿地让黎宏验看了尸体。
伤口在小腹部,不深,流血多但未伤及重要脏器,可以说并不致命。而张翁脸色青紫,显然是中毒之状。
连夜调来吴安邦,让其验看张翁所中之毒。而黎宏则从周小川家开始沿街走访。
杨凯看看天色渐黑,笑道:“明日再查吧毕竟你受过袭击,万一”
黎宏摇头:“如果案中另有隐情,越早查证越容易,时间久了,很多蛛丝马迹都会消失。”一连问了十几家,都称当夜并未外出,更没注意有谁在街上走。
查到“杏仁堂”,才在老药师口中问到一点有用消息。
据老人家讲,当时周小川买药时间比现在稍晚一会儿,确实找回他三个金钱。他卖药后就要收拾东西,结果看到杀猪的刘三从门口匆匆而过。
对比时间,黎宏笑笑:“三位,有没有兴趣来演一段戏”
田壮一笑:“我也怀疑是这个刘三不知道你有何妙计”
看了看杨凯:“杨公子扮演道者用神算算出刘三为杀人者而二位差大哥要理直气壮,而我们就查颜观色,作贼之人必心虚”
两位差人笑了:“黎公子怎么确认是刘三这混球呢他可是这县里有名的泼皮万一不准确,可要惹大麻烦”
黎宏皱眉:“因其杀猪,我更增三分把握”
田壮笑了:“同感,如果刘三是打铁的,我肯定不怀疑他”
文章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有道理,即使吓他不住,我们也有办法让其认罪”
杨凯一头雾水,随三人来到刘三家中。
张姓差役大喝一声:“围住,不要放走刘三踢门”
别一名差役一脚就把刘三家的板门踢开。刘三正躺在床上,张差役大喝一声:“刘三,你杀人的事情犯了”
刘三一激灵,跳起来就要摸床下的刀,忽然又坐了下来:“胡说,我怎么杀人了”
杨凯披着道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三是吧生于乙未年八月十三丑时你认罪吧,我是京城来的天算者”
刘三眼睛马上就直了:“你是京都的天算者怎么可能这么点事情会惊动天算者”
杨凯嘿嘿冷笑:“你一个鼠辈,当然不值得我们动手可你倒霉,某家正好去赤林书院,感觉此地冲天冤气,才掐指一算”
刘三如漏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床上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有,我没有那夜我去赌坊赌钱,有人作证”
gu903();黎宏站在旁边忽然笑了:“刘三,你的刀还有血迹呢,衣服也在,狡辩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