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出清河城时,容不渔十分犹豫将他带出来这个举止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因为他害怕自己若是再像当年一样连时尘都护不住,那死后他怕是连见夙有商的颜面都没有了。
而现在,他看着少年一点点长大,面容也越来越像夙有商,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却不知为何缓慢消失了。
容不渔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你信我吗”
时尘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容不渔突然笑开了,又轻轻抱了抱他,才放开了。
不一会,犹襄在外面喊:“容不渔,出来。”
容不渔皱眉,带着时尘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宫遗音和她的那个穿女装的朋友已经都在了。
容不渔没仔细看,问道:“怎么了”
逐鹿歪在鹿鸣旁边,道:“我和吾友打算先回家一趟,我们妖修的内丹之事你们人类可能不太清楚,我要回去问问长老有没有办法,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中央城了。”
容不渔点头:“嗯,好,那我们先送你们回去再说。”
鹿鸣摇头:“多谢好意,但是不必了,不是说那位二九失踪了吗,你们还是先去寻他吧,有吾友在,我们两个不会再出事的。”
确实,逐鹿那逆天的气运,就算有一群活尸鬼厌来围攻,也是被雷劈焦的命。
容不渔道:“好,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逐鹿道:“现在。”
一旁的时尘道:“这么快”
逐鹿走上前,用鹿角轻轻蹭了蹭时尘的腰,道:“没事的,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在哪里了,万事后可以去找我玩呀。”
时尘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一扫心间的忧郁之色,弯着眸子点点头,他伸手摸摸鹿角,道:“你们要当心呀。”
虽然相处没多久,逐鹿却十分喜欢这个温柔良善的孩子,他点点头:“后会有期。”
时尘点头。
逐鹿和鹿鸣没有再停留,一一打了招呼,便和鹿鸣一起告辞了。
送走了他们,容不渔才转头看向宫遗音,余光一扫,却瞥见了一旁穿着红衣罗裙,面无表情的男人。
容不渔:“”
容不渔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试探着道:“顾雪消”
顾雪消一只眼睛是鬼厌的瞳孔,一只是完好的,他听到声音,微微抬头,无情无感地看了他一眼。
宫遗音皱眉:“你认识他”
容不渔走上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顾雪消看他离这么近,本能地皱眉,偏着头往宫遗音身后躲了躲,脸上写满了拒绝。
宫遗音见状,忙回头安抚了他几句,他才安定了下来。
时尘道:“容叔,他好像认不得你哦。”
容不渔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他拍了拍时尘,道:“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叫叔叔去。”
时尘:“”
顾雪消:“”
顾雪消躲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七明天出场,再不出场他又要长蘑菇了。
第76章调虎离山
宫遗音道:“你躲什么”
顾雪消眉头紧皱,道:“叫、礼。”
宫遗音:“”
容不渔道:“什么意思”
宫遗音幽幽道:“他说时尘要是叫了他叔叔,他还得送礼物。”
容不渔:“”
容不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时尘边玩去,才对宫遗音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宫遗音耸肩:“还能为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容不渔沉默了片刻,想要说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他对上在宫遗音背后偷偷打量他的顾雪消,愣了半天,才突然起身:“我我先出去一趟。”
宫遗音看着他推门离开,背影意外的狼狈。
顾雪消见他走了,才轻轻走出来坐在一旁,皱着眉似乎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宫遗音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道:“在想什么”
顾雪消抬头看她,末了摇摇头。
“没。”
容不渔有些狼狈地出了马车,这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亮了。
天幕破晓,霞光满天。
他站在天地间,渺小得如同蝼蚁。
容不渔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突然不着边际地心想:“我真的错了吗”
他一生后悔之事千千万,悔恨当初没能救下花泠,悔恨离开容陵这么多年最后回来却只匆匆见他一面便天人永隔,悔恨
悔恨为什么不能再早一些回去,也不至于让夙有商死得那般孤苦悲惨。
他千悔万恨,却从未后悔过当初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未垣。
而此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当他对上顾雪消那双诡异的瞳子时,一股无力感突然从心底袭来。
“我错了吗”
他正迷茫彷徨着,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灵力波动。
容不渔眸子一颤,立刻撩开袖子,手腕命门出缓慢漂浮出一道虚无的灵力,摇摆不定了半天,才终于指向了一个地方。
容不渔直接就顺着灵力跟了上去。
犹襄在不远处看到他的身影,立刻道:“容不渔你去哪里”
容不渔头也不回:“你们先去五华城,我随后便到。”
说罢,身形飞快消失在了不远处。
那灵力仿佛香炉中散出的烟雾,在空中摇摆不定,但是堪堪会指着同一个方向,倒也省得容不渔来回奔波。
片刻后,天光大亮,容不渔也在中央城的城门口停住了脚步。
中央城每日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这才刚天亮,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人在等候着入城。
容不渔眉头紧皱着,看着灵力漂浮的方向半天,才狠下心来,调动全身灵力朝着命门处冲去。
只听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鲜血吐出一口血来,而那灵力却仿佛被无数条虚幻的线拧成了一股绳子,呼啸一声冲去前方数十米远,直直朝着不远处一个人影撞去。
容不渔瞳孔一缩,来不及管经脉的伤势,直接飞身上前,顺着灵力所指,一把抓住了那个黑衣人的肩膀。
那人一惊,疑惑回头,却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啊呀。”那人惊叫一声,“施主”
容不渔:“”
容不渔将手放下,匪夷所思道:“楚秋社”
楚秋社将宽大的兜帽放下,想了半天才道:“哦对,我是叫楚秋社来着,施主晨安,怎么在这里碰着你啊,好巧啊。”
容不渔正纠结着该说什么,后面排队的人却是忍不了了,朝着他们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