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渔不住推搡着他,妄图让他离开自己身边,但是他灵力已消散无几,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推动分毫,恍惚间还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九重葛依然紧紧拥着他,嘴里还在呢喃着:“别动。”
容不渔的手颓然垂了下来,有些愕然地感受着九重葛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身上。
他从未被一个人这般拼尽性命保护过,这种陌生的感觉简直令人心慌,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末了,只能挣扎着继续推他:“快走,你再待在这里,会死的。”
九重葛不答,只道:“别动。”
雷一道道劈下,容不渔每听到一声雷劈下,都觉得仿佛是击在自己心尖上,疼得他浑身有些发抖。
正在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做什么呢”
容不渔一愣。
逐鹿
逐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紧抱着容不渔的九重葛,疑惑道:“雷都已经不劈你们好久了,你怎么还抱着我家壮士”
“你谁啊”
第50章互相威胁
九重葛咽下一口血,凶神恶煞地瞪了逐鹿一眼。
容不渔这时才回过神来,猛地将九重葛推开,捂着胸口急促喘息了几声,才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逐鹿被瞪得莫名其妙,疑惑道:“壮士,这人是谁啊”
雷依然在落,只是因为逐鹿在这里,直直劈下的雷在即将落地时仿佛被无形的结界弹开,轰然撞在不远处的地上。
容不渔彻底松了一口气,随手摆了摆:“逐鹿,过来。”
逐鹿疑惑地蹭了过去,还没坐稳容不渔就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一把抓住逐鹿的手臂,容不渔这才觉得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直紧皱的眉终于舒缓了下来。
九重葛的眼神瞬间杀气腾腾,恨不得把逐鹿给烤了吃。
“他是我弟弟,叫”容不渔突然想到逐鹿根本记不住人的名字,随意摆摆手,“没事,他等会就走。”
九重葛一边瞪着逐鹿,一边轻轻扯了扯容不渔的袖子,小声道:“我还不想走。”
容不渔挥开他的手,冷淡道:“现在有人来接我了,你已经没什么用处,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九重葛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可是你现在灵力消散,若是遇到危险我会担心。”
容不渔道:“不用你瞎操心。”
九重葛捂着胸口,强行将带着血腥的咳声压了下去,脸色有些难看。
逐鹿左看右看,见两人气氛似乎不太好,想了想晃了一下容不渔的手臂:“壮士,壮士”
容不渔道:“怎么”
逐鹿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现在灵力没了”
容不渔点头。
逐鹿道:“那坏了,我还想着寻你去救人呢。”
容不渔皱眉:“救人”
逐鹿道:“温柔他们全都被那两个人给捉住了,大概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只有我一只鹿逃了出来。”
容不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温柔”是谁,当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宫遗音当真见钱眼开,阴魂不散。
九重葛闻言立刻自荐道:“哥,我可以帮你。”
容不渔不耐烦地抬眸:“先把你自己的伤弄好再说,跟着瞎掺和什么”
饶是迟钝如逐鹿,也听出来了容不渔嫌弃语气中的担忧,奈何九重葛自小到大被容不渔数落惯了,当真以为容不渔是在嫌弃他,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
容不渔摸索扶着逐鹿的手臂站了起来,也不管头顶狰狞咆哮的雷劫,反正有逐鹿在他也伤不到分毫。
逐鹿这才迟钝地发现容不渔眼眸无神,视线茫然落在虚空,像是浸水的枯叶。
他伸手在容不渔眼前晃了晃,瞧见他眼睛眨也不眨,这才确定了心中猜想。
“你的眼睛”
容不渔不甚在意道:“没事,他们现在在哪里,带我去。”
九重葛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还是不肯走:“哥”
容不渔咬牙:“别跟着我”
他和逐鹿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九重葛用一种轻柔至极的语气开口道。
“你还会回来吗”
容不渔浑身一震。
每回他无论去什么地方,那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孩子都要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问:“你还会回来吗”
容不渔原本只觉得二七是被哥哥抛弃一回有了些阴影并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他突然知晓自己就是那个把他抛弃不回的混账哥哥,再听到这句话心间突然有种莫名的酸涩。
两人沉默半天,容不渔才像是认命了,头也不回地一抬手挥了一下,冷声道:“走。”
九重葛立刻欢天喜地跟了上来,一扫方才悲痛欲绝的模样。
逐鹿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心想相识这么些日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容不渔这般毫不客气地对待一个人。
容不渔被逐鹿牵着手腕往前走,但是这被雷劫摧残过的地面没几步都会出现坑坑洼洼的洞,再加上逐鹿不怎么会伺候人,也不知道提醒他,只是走了片刻,容不渔崴了好几下,脚踝肿得像是馒头一样。
九重葛实在看不过去地上前,一把将容不渔打横抱在了怀里。
容不渔猝不及防被抱起,愣了一下才怒道:“放肆”
九重葛面不改色:“这样走快一点。”
容不渔气得几乎要吐血,任谁都不想这个姿势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他怒极推了九重葛几下:“放我下来你成何体统”
九重葛有些委屈着道:“可是你的脚都肿了,我心疼。”
容不渔猝不及防被这句话打的头昏脑涨,半天才回过神来。
逐鹿大概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碍眼,悄无声息地变成本相,只当自己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梅花鹿。
容不渔不知为何耳根有些发红,他也察觉到自己脚踝确实不太能走路,挣扎半天才道:“那你背着我”
横着抱起,姿势太过暧昧。
九重葛道:“刚才我后背挨了一道雷,现在疼得紧,不能碰啊。”
容不渔:“”
“你”
容不渔纠结半天,才彻底放弃了,他偏头将脸埋在九重葛衣襟,不再说话了。
逐鹿难得见容不渔这般吃瘪丢人,不敢抬头再看,有些担心这位壮士回过神来会杀他灭口。
两人一鹿沿着被劈焦的荒原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瞧见了原处的官道。
因雷火将官道两边的枯树烧成了一堆灰烬,此时到处都冒着未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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