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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尘气得几乎仰倒:“姓二的,你别太过分啊,拿谁当小厮呢而且你都多大了连个水都不会烧,要被容叔知道了,肯定嫌弃得把你赶出去。”

二七本想要直接暴力拖着时尘当苦力,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愣了一下,茫然站在原地半天,才一言不发地拿着火折子走了出去。

时尘看到他出去,立刻将门给关上,省得那小祖宗再回来把自己当鸡爪子啃了。

但是没一会,二七又拿着火折子回来了。

时尘怒道:“又怎么了”

二七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会,才道:“火折子不会用。”

时尘:“”

时尘按住了额头。

为了避免这小崽子把容不渔的房子给烧了,时尘披着衣服骂骂咧咧地一把夺过二七手中的火折子,道:“废物,我来”

二七没在意这句嘲弄,跟在他后面去了柴房。

容不渔十指不沾阳春水,饿了就去时尘那蹭吃,一应琐事全都是时尘忙前忙后,动作熟练得不行。

他将堆在角落的柴抱了一捆出来,又将锅架在上面,还喋喋不休地对笨拙地在门口的细缝旁挖雪的二七表达了嘲讽。

“你啊,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被冻成冰渣渣了,还不知道知恩图报,真是个白眼狼。”

时尘年纪小,不怎么记仇,心又软得像豆腐,瞧见少年可怜就什么气都消了。

“我容叔是瞧着温和啦,但是这些年来连自个儿都养不起,更何况再养一个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吃饱穿暖,一定要争气一点呀。”

二七蹲在一旁,盯着锅里的雪一点点化成水,问道:“他也养着你”

时尘道:“严格来说,是我养他,那些酒都是我买的。”

他骄傲地挺了挺胸:“容叔可喜欢了。”

二七“哦”了一声,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往后你别买了。”

时尘手一顿,疑惑道:“为什么”

二七道:“我买。”

时尘:“”

二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给他买最好的。”

方才那酒味一闻就知道是兑了其他东西的劣酒,也难为容不渔能喝得下去。

时尘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道:“兄弟,少说大话了,先把你自己养活再说吧。”

二七懒得说话。

时尘烧了一锅水,弄了个木盆盛着,又找了方巾过来递给二七,道:“用完水后便泼在外边,别让容叔碰着。”

二七正捧着水往脸上泼,闻言含糊应了一声。

时尘这才将火灭了,回房间睡觉去了。

容不渔在噩梦中待了整整三天,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微亮,雪似乎小了许多。

黑色藤蔓缓慢爬回珠子里,容不渔揉着眉心坐了起来,感觉脚下有些飘不过也是,任谁整整做了三天噩梦,可能都站不太住。

他眼睛阖着,懒懒道:“犹襄。”

犹襄不知在何处,传音道:“我不在,你新捡的小狗崽在旁边呢。”

容不渔皱眉,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小狗崽是谁。

他缓慢张开眼睛,就瞧见少年正不远不近地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眼巴巴地瞧着他。

容不渔一愣。

二七将浑身脏污洗净,小脸清秀还带着些许稚气,那披肩长发被绑成一束马尾垂在肩上,显得利落又英气,在梦中容不渔送他的那枝杜若花也被少年别在发间。

他换了身时尘的暖黄色衣衫,此时正乖巧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眸子弯起一个弧度,瞧着温顺极了。

容不渔一下没认出,迟疑了一下才道:“二七”

二七忙点点头。

容不渔笑了笑,没怎么在意,道:“时尘呢”

二七原本穿戴整齐地蹲在旁边等着容不渔醒,妄图纠正容不渔心中“他是个脏鬼”的印象,谁知容不渔只瞥了一眼,就换了话题。

二七隐隐有些落寞,但并未显露出来,很乖巧地指了指外室。

大雪封境,出不得门,时尘无趣得要发霉,便自己沾着泥水在墙上画了个靶子,拿着弓箭练准头。

容不渔出外室时,他正拉弓上箭,神色肃然地盯着墙上的靶心。

时尘平日里虽有些爱玩笑打闹,但对弓箭却是实打实的喜爱,当他持弓搭弦时,温和的眉目会瞬间变得凌厉,眸中全是认真之色。

容不渔看着他的姿势,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面容冷厉的时尘倏地放开弓弦,只听着一声破空之声传来,离弦的箭势如破竹冲向不远处的靶心。

砰的一声巨响,角落里的木桶骤然炸裂。

时尘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突然抬手挠了挠头,傻兮兮道:“呀,又偏了”

容不渔:“”

二七在一旁冷笑,心道废物。

时尘搭弓射箭的姿势和力道都没有问题,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死也射不准前几日城外那女人说他五百次射准一次都是在往大了夸的。

时尘挠着头跑上前将羽箭捡回来,满脸茫然疑惑。

容不渔轻轻叹息,道:“在家里练就不要用灵力了,否则我这屋子迟早被你毁了。”

时尘瞧见容不渔,忙颠颠跑回来,道:“容叔醒了我、我就是随便练练,不会毁了屋子的。”

容不渔将他的弓接过来,他身形颀长,轻飘飘拉弓时更显身段。

他并未搭箭,而是勾着弦的指尖凝着一股灵力,接着眼睛眨也不眨倏地放弦。

墙上草草画成的靶心猛地一声闷响。

正中。

时尘眼睛都要直了。

往常容不渔从来都是懒得教他这些,可能是嫌他太烦,这会却不知怎么良心发作肯教了。

时尘几乎蹦起来,一把抱住了容不渔的脖子,尖叫道:“容叔容叔好厉害”

容不渔无奈地笑。

时尘眼巴巴地看着他,哀求道:“容叔教我吧,教教我,我很快就能学会的”

二七在一旁阴沉着脸,见状忍无可忍,一把将时尘从容不渔身上撕下来,接过他手里的弓,冷冷道:“我也会,我教你。”

时尘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行吗”。

容不渔也疑惑看他。

二七哼了一声,有模有样地学着方才容不渔宛如仙人的姿态,拉弓搭弦,而后倏地放弦。

羽箭“嗖”的一声,不偏不倚射出了窗户。

时尘:“”

容不渔:“”

二七:“”

周遭一阵诡异的沉默。

二七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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