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0(2 / 2)

投我以乱臣 若兰之华 2275 字 2023-09-20

“尉迟将军。”

顾长福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稽首礼,道:“这是做什么”

尉迟寒天生一副铁面无私的脸孔,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例行公事的问:“你是何人”

“小人乃穆王府的管家,顾长福。”

尉迟寒硬着脸一点头:“前面领路,去王府祠堂。”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那柄尚方宝剑高高一举,那些乌压压的禁军将士立刻分作两队涌入府中。

顾长福伸臂一挡,不卑不亢的道:“祠堂乃府中重地,外人不可擅入。将军等我禀告王爷,再去祠堂不迟。”

他显然没料到,区区一个北衙卫禁军统领,态度竟敢如此嚣张。

尉迟寒深深望他一眼,冷声道:“外人不可擅入,鬼族人就能擅入么”

“什么鬼族人将军这是何意”

尉迟寒径自越过他,大步往前走去。

与整个王府剑拔弩张的气氛相比,此刻的穆氏祠堂,显得格外沉寂。

从藏书阁到阵眼所在的一段地下通道,足足有数百阶,像是一道盘旋而下的螺旋状扶梯。通道尽头是一间空旷的石室,两丈见方的样子,徒徒四壁,没有任何装饰品,也没有任何摆件。

离渊等人在通道入口处看到的那如同炭火般的亮光,其实都是从中央地面上的一个圆形法阵里散发出来的。

法阵下面就是带有禁制的阵眼。

从上往下看,阵眼封印之处,这是那螺旋状地下扶梯的正中心。

“这就是阵眼。”

九娘眼睛放光,刚靠近那法阵,“滋”得一声,脚上靴面竟被烧焦了一小片,一股焦糊味立刻往四周溢开。

离渊也沉默的俯视着那个法阵,神色端肃,一言不发。

法阵里透出的红光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得红彤彤的。三个人、六只眼都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这一尺见方的区域。

“本王恭候已久,诸位可还满意”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兀得在石室内响了起来。

离渊依旧盯着阵眼。九娘和顾绝非却齐齐转过头来。

石室的四壁上,忽然亮起了好多长明灯。

穆王就负袖立在昏暗的光影中,面若寒霜的望着那三人。他身旁,还立着一个身穿云白武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上下,长眉朗目,面容与穆王有三分肖似。正是穆王府的大公子穆鄢。

“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擅闯穆氏祠堂。”

穆鄢上前一步,挡在穆王面前,拔出了剑。

第113章帝王心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太子刘安显然没有料到,他不过刚在河里淌了一趟水,就直接栽进阴沟子里了。短短一夜,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所设定的轨道。

手捧尚方宝剑去缉贼的尉迟寒,还没闯进穆氏祠堂,国师离渊及那两个鬼族人已被穆王五花大绑着困在机关阵里,等候发落。

可怜太子殿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借机将鬼族和穆王府一网打尽,还失去了鬼族这个用着还算顺手的马前卒。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纵然事情闹到了如此地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咬着牙关死撑下去。否则,“欺君”和“诬陷忠良”这两项大罪足以废黜掉他这个根基尚不稳的太子。

“父皇明鉴,这显然是弃卒保车之计,定是有人泄露了风声出去。否则,那三个鬼族人为何会毫无阻碍的闯入穆氏祠堂,姑父怎么偏偏在尉迟寒快要闯进祠堂时绑了那三人出来”

此刻,天空尚是黎明前最暗的颜色,太子刘安拖着病体,单衣赤足伏跪在地,额头磕得已经一片青紫,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解着。

惠明帝三子夭折,只有这一个儿子平安长到现在,兼太子病弱,自小与帝后隔离而居,皇帝对这个儿子的疼爱自然较寻常父母都要多上三分。此刻见太子瑟瑟发抖的趴伏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字一句椎心泣血,无一不是为江山社稷和他这个父亲着想,惠明帝要说不心软定是假的。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身为储君,你更要有自己的判断力,而非人云亦云,不深加体察。幸好那鬼族人的确闯入了穆王府,否则朕要如何收场百官要如何指责朕笑话朕”

一连串并不算严厉的诘问,逼得太子不得不抬起了头。

“儿臣知错,儿臣已经将那乱嚼舌根的奴才给杖毙了。可空穴无风,那鬼族人威胁孩儿、给孩儿灌符水也是千真万确。父皇若不信,只管找太平观的师父过来,看看儿臣喝下的是不是穆氏的镇灵符水。”

好一阵沉默,才听皇帝道:“此事朕自会严查。起来吧。再跪出病来,又要惹你母后伤心。”

太子抬起头,满目孺慕的望着惠明帝,哭着爬起来,用宽大的袖子揩了揩泪,才低头侍立到御案一边。

“怎么不过训斥你两句,还委屈了若非看你身子弱,朕早请祖宗家法了”

皇帝叹息,冷肃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谆谆教诲的味道。

太子眼眶又是一红,露出一种渴慕得到信任的神色:“儿臣已是铁板钉钉的储君,根本没有理由

去诬陷忠良,儿臣冒死进言,还不是怕父皇被人蒙蔽,大邺朝江山落入异族人之手么”

惠明帝被戳到了心窝,神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这其实勾起了他两重心事。

当年先帝在时,他身为一个废妃之子,本来是没有资格参与皇位的角逐的。只因同胞姐姐灵樱深受先帝喜爱,并嫁给了穆氏这样实力雄厚的玄门世家,他才能在之后的一次次较量中化险为夷,

并凭借隐忍的心性和礼贤下士的品格声望渐起,在朝中站稳那一席之地,最终问鼎九五之尊那个宝座。

可以说,没有灵樱长公主和穆氏,就断不会有今日坐在承清殿里的他。

他对姐姐灵樱感情深厚,对这个姐夫更有一种惯性的依赖,并一直付诸于十分百分的信任。若换做是旁人对他说这些话,他定会勃然大怒,并将穆王召至宫中,开诚布公问一问,谈一谈。可跟

他说这话的人是他唯一的血脉相连的儿子。他不得不审慎的考虑这件事的严重性。

如果穆氏真的有贰心,他要如何应对。

一想到这个问题,惠明帝便本能的感觉不寒而栗。

就如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信任倚重的离渊,竟然是他恨之入骨的鬼族人。这个真相简直令他的疑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自从五年前以雷霆手段处决掉公输一族,他越来越能理解王道的残酷和孤独,并一步步屈服于命运的指引,满手血腥的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

时隔五年,那命运之手,好像又在像他招手了而那蛰伏在他体内的另一半血脉,他视之为屈辱的存在,亦开始蠢蠢欲动

惠明帝眼里射出了冷光。

太子岂肯放过这个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