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打扫院子的一个仆妇,才知柳氏已多日不曾回过府中,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关心她去了哪里。
夭夭不敢耽搁太久,以免被人起疑,心头,却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夜半忽起冷风,夭夭熟睡之际,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使劲的扯自己的寝衣衣袖,带着迫切、不安、甚至是恳求的意味。
这种情形并非第一次发生。刚回到西平侯府的那一日,夭夭也曾产生过这样的幻觉。当时摇她的那只手,也是如此急切。
随着这点记忆浮上心头,夭夭灵台忽然前所未有的透彻清晰。身子轻飘飘的,跟着摇她的那团白雾状看不清形貌的东西四处飘动。
白影一路穿花拂柳,最终停在后花园的一口枯井前。
夭夭心中说不出的讶异古怪,这时,白影忽幻化成了一个娇美少女的模样,娉娉坐到潮湿阴冷的井沿上,以手指为梳,笼着一头黑云般的乌发。
少女眸若星子,一张芙蓉玉面却仿佛是云雾聚成,风一吹便会散去。夭夭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想要窥见她的模样。
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们并非梦中初逢,而是相识已久。
那少女似有所觉,忽慢慢将头从乌发间抬起,朝夭夭展颜一笑。
第95章嫌隙
那一弯盈盈秋水,那一蹙淡淡春山,毫无预兆的清晰起来。
夭夭心口如遭重击,一梦惊醒,拥被而起。
等慢慢平复下胸膛中那颗跳动如鼓的心,她才蓦然发觉身侧空空如也,竟没有穆玄的踪迹。
他去何处了
夭夭茫然了片刻,匆匆披衣爬下床,随意趿了双绣花鞋子,推门而出。
秋夜里,露水和着刺骨寒意,仿佛伺机已久的猛兽,扑面袭来,附骨之疽般沿着衣裳钻遍全身,将她紧紧缠裹在其中。
院中静悄悄的,秋风寂寞而萧瑟的卷过各个角落,将落叶掀得上下飞舞。廊下挂着两盏灯笼,其中一盏已被风掐灭。
举目四顾,依旧不见穆玄踪迹。
联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梦,夭夭骤然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忽得闪起一点亮眼的寒芒。
那是剑光
夭夭心又突突直跳,寒意从四周聚拢而来,压得她几乎不敢呼吸。
顷刻,又是数点寒芒起落闪灭。
夭夭突然记起,自从端方断后,穆玄一直没有新的佩剑,若真遇上用剑的劲敌,岂不要吃大亏
一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冷汗透衣。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发足便朝剑光起落的方向急奔而去。
守门的婆子被惊醒,吓得疾呼:“快来人郡主不见了”
这呼声如同一记春雷,将海棠院炸了个人仰马翻。
东南方临着府门。
靠得近了,隐隐能听到剑器相撞的缠斗声从院墙后面传来。
“阿瑶”
一道清冷低沉的年轻男子声音,突得从旁侧传来。
夭夭吓了一跳,停步一看,才发现穆玄负袖立在墙边一片紫藤架下,正侧耳倾听外面动静。今日他穿一身墨蓝锦袍,加之夜黑无光,若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这里立着一道人影。
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他黑眸微起波澜,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讶异。
“怎么出来都不说一声你吓死我了。”
夭夭惊魂甫定,手脚还是软的,眸中微有恼意。
穆玄笑了笑,牵起她沁满冷汗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注意外面的动静。
他还笑得出来
夭夭暗暗咬牙,望着他冷峻如玉的侧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胸口里像是堵了一口闷气,憋得厉害。
今夜是她发现了,在她没发现的时候,他还不知瞒着她做了多少事。
还有这个西平侯府,外面打成这样,府中巡夜家仆竟然毫无察觉,比猪睡得还死,简直就是尸位素餐,形同摆设
别说夔龙卫放只鬼鸦进来探路,就算人家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恐怕都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夭夭越想越气,若非实在好奇穆玄大半夜到底搞什么鬼,简直想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穆玄却全然没注意到她这些小情绪,只专注的听着墙外争斗,偶尔皱眉沉思。
不多时,缠斗声停止,剑芒消失,院墙外复归于平静。
一道黑影幽灵般闪了进来,恭敬禀道:“世子,人已拿下。”
“是何人”
夭夭迫不及待的问。
殷素目光微闪,没吭声,把目光投向穆玄。
穆玄泰然如故,嘴角含着那丝不温不火的笑,先替她紧了紧肩上有些滑落的披风,才一派轻松的道:“一个图谋不轨的刺客而已,我早就想除掉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又想瞒着她
夭夭满腹火气立刻被点了起来,一扭肩膀,甩掉他的手,冷笑道:“真是巧呀。世子陪我回家第一天,这机会就来了”
穆玄一怔,习惯性的拧了拧眉毛:“你生气了”
夭夭扬起下巴,继续冷笑:“我岂敢生你堂堂穆王世子的气你爱除掉谁就除掉谁,关我何事。”
“只是烦请世子以后再有「刺客」要处置时,尽量歇在别处,也尽量把刺客引到别处,休半夜搅得人睡不好觉”
说完,也不理目瞪口呆的殷素和拧眉思索的穆玄,脚底生风似的走远了。
殷素摸了摸鼻子,颇同情的望了眼自家将军:“那个,属下,啊不,刺客要如何处置”
穆玄若有所思的望着夭夭消失的方向,本就幽深的眸子又沉了沉,道:“立刻审。”
仅一墙之隔的西平侯府外长街上,两名黑衣暗卫无声驻立,地面上倒着一个梳着高髻、头簪牡丹的美貌女子。正是白日里刚刚来递过拜帖的那位尚书府小妾九娘。
“你、你到底是何人敢坏我好事”
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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